“噗——”
被黄鼠狼的屁糊了一脸的道虚，直接被干懵了！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仿佛混合了臭鸡蛋、腐烂尸体和陈年厕所的恶臭直冲天灵盖，熏得他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
更重要的是，他与那黑色头骨之间，那道由精、气、神三者凝聚而成的精神连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突破生理极限的巨大刺激，像是被一柄无形重锤狠狠砸中，瞬间出现了剧烈的紊乱！
“呃……嗬……”
正在全力输出，几乎要将陈晨神域彻底撕裂的“阴煞魔神”，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滞，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傀儡。
“就是现在！好机会！”
陈晨等的就是这一刹那的破绽！
他毫不犹豫地，将神域中仅剩的最后20缕香火愿力，尽数燃烧，凝聚成一柄缠绕着煌煌金焰与浩然正气的裁决之剑，狠狠地朝着那停滞了一瞬的魔神鬼影斩去！
“破！”
这一剑，凝聚了陈晨身为土地神守护一方的神权，凝聚了杨关道赠予的那一丝尚未消散的国运之威，更凝聚了他守护杏花村村民安宁的滔天怒火与决绝意志！剑身之上，仿佛有无数村民虔诚的祈祷声在回响！
嗤啦——！
金色的神圣之剑，如同烧得通红的烙铁切入污秽的黄油，势如破竹地斩开了魔神鬼影那由怨气和煞力构成的胸膛！
“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间的惨叫，从黑色头骨中爆发出来，尖锐的声波几乎要撕裂夜空。
那巨大的鬼影，在煌煌金光的净化下，体表的黑气发出滋滋的融化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在痛苦的挣扎中迅速消散，最终化作一缕缕黑烟，归于虚无。
“噗——！！！”
施法被强行中断，本命法器被重创，道虚道士如遭雷击，再次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萎靡地瘫倒在地。
他手中的那颗黑色头骨，上面的血色红光彻底熄灭，变得灰败黯淡，甚至在“天灵盖”的位置，裂开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缝隙。
器灵受损，这件他赖以成名、横行多年的强大法器，几乎半废！
“不……不可能……”
道虚抬起头，满脸的污秽和鲜血，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荒诞的绝望。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怎么会突然之间功亏一篑？
是……是那只黄鼠狼……
他毕生的修为，他的道途，他的一切，竟然被一只畜生的屁，给毁了！
这个念头升起，让他比死了还难受！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一个冰冷的、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念，如同九幽寒冰，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道虚浑身一颤，他知道，这是那个土地神在跟他说话！
“你……你到底是谁？”道虚颤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是谁不重要。”陈晨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重要的是，你不该来我的地盘撒野。”
道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逃跑，但刚才那雷霆万钧的反噬已经重创了他的根基，浑身法力十不存一，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就在这时，完成“任务”的黄鼠狼，机灵地看了一眼倒地的道虚和旁边那颗气息萎靡的黑色头骨，又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夜空，豆大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对“烤鸡神国”的渴望。
陈晨当然不会食言。
他直接将一幅“村东李二狗养鸡场”的详细地图，连同“敞开肚皮，随便吃”的敕令，清晰地传给了它。
黄鼠狼大喜过望，冲着土地庙的方向人性化地拱了拱前爪，以示感谢，然后化作一道快到模糊的黄影，直奔那令它魂牵梦绕的“美食天堂”而去。
至于道虚……
陈晨冷冷地“看”着他，以及他那个昏死在不远处山坳里的徒弟玄风。
“就这么杀了你们，太便宜了。”
陈晨心中有了主意。
他调动起神域中最后残存的一丝丝神力，再次发出一道“通灵敕令”。
很快，山坡下，杏花村的村口，几条正在大槐树下打盹的中华田园犬，耳朵同时警觉地动了动。
它们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指令：
“村外山坡有贼人作祟，尔等为本神座下护院神犬，去，将他们驱逐出境！”
几条平日里对村民温顺无比的土狗，眼中瞬间迸发出凶狠的红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四肢猛地发力，像离弦的箭一样，疯了一般地朝着道虚所在的山坡冲了过去……
很快，布料被撕裂的“嘶啦”声，夹杂着道虚惊恐绝望的惨叫声和狗的狂吠声，再次响彻了寂静的夜空。
土地庙里，陈晨的神魂回到了神像之中，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香火愿力，和那阵阵针扎般的虚弱感，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战，打得惊险，却也打得痛快！
他不仅守护了村子，更用最小的代价，以弱胜强，废掉了一个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这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神，不一定非要硬碰硬。
有时候，一点点智慧和一点点……出其不意，效果会更好。
【香火愿力：1缕】
看着面板上那孤零零的数字，陈晨苦笑着叹了口气。
“得，一夜回到解放前。看来，是时候开启全新的‘创收’计划了。”
他的目光，穿透了庙宇，望向了安然入睡的村子。
村民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气运，在神域净化污秽后，变得更加纯净，对土地庙的信仰，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更加虔诚。
明天，又将是香火鼎盛的一天。
……
夜色如洗，山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丝血腥与骚臭。
杏花村的山坡上，除了几件被撕成碎片的道袍和几滩暗褐色的血迹，再也看不出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痕迹。
道虚和玄风，连同那只半废的黑色骷髅头，都已消失无踪。
几只负责“收尾”的中华田园犬，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重新趴好，懒洋洋地摇着尾巴，仿佛昨晚只是做了一场关于肉骨头的美梦。
土地庙内，神像中的陈晨。
【香火愿力：1缕】
面板上那孤零零的数字，像是在嘲笑他的贫穷。
从小康到一贫如洗，只用了一个时辰。
但他心里却并无多少沮丧，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住了自己的基本盘。
这种感觉，远比看着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要来得真实。
神，之所以为神，不在于拥有多少力量，而在于守护了什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照在土地庙的屋檐上。
村子里，公鸡开始打鸣，犬吠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新的一天开始了。
许多早起的村民，都感觉今天有些不一样。
空气好像格外清新，吸进肺里，连日劳作的疲惫都消散了三分。
田埂边的野花，似乎也开得比往日更加鲜艳。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舒坦劲儿。
他们不知道，这是陈晨的神域在昨夜被极限压缩又顽强反弹后，彻底涤荡了笼罩在村子上空的污秽怨煞之气，所带来的最直观的好处。
就在陈晨享受着这份战后的宁静，盘算着该如何开展下一步“创收”计划时——
“汪汪！汪汪汪！”
一阵急促的狗叫，伴随着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哭嚎声，如同一道惊雷，从村东头炸响，清晰地传入了土地庙中。
“天杀的黄皮子！我的鸡啊！我的鸡！又被叼走了七八只！这日子没法过了！土地爷啊！您老人家再不显灵，我……我的家当可就没了啊！”
村东头的养鸡大户李二狗，捶胸顿足地坐在自家鸡圈门口，看着一地鸡毛和几个被扒开的大窟窿，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这养鸡场，最近不知招惹了什么。隔三差五就少几只鸡，那贼滑溜得很，来无影去无踪，只留下一股子骚臭味。
村里老人都说，这是成了精的黄大仙在“借粮”。
“借粮？这是抢劫！是明抢！”李二狗越想越气，一抹眼泪，想起了村里最近传得神乎其神的土地庙。
对，求土地爷去！
神像里，陈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哭天抢地的李二狗，又想了想那只刚刚领了“自助餐券”撒欢而去的黄鼠狼，心中一阵哭笑不得。
得，麻烦是我自己造的，这因果……也该由我来解。
不过，这似乎……也是个绝佳的“创收”机会啊。
他的目光，穿透了庙宇，落在了李二狗身上，仿佛在看一棵即将成熟的、鲜嫩多汁的……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