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宽窄巷子挤满了游客,陆七骑着电动车穿梭在青石板路上,外卖箱里装着两份“三大炮”,是送进巷子深处的“西域特产店”的。车把上的青铜铃铛比平时晃得更厉害,镇魂铜钱在口袋里发烫——昨晚铜钱显化的店铺招牌,就在前方那座挂着羊皮灯笼的院落里。
“来啦陆小哥,这三大炮可是我家娃念叨好几天的。”特产店老板掀开布帘迎出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眼神却在扫过外卖箱时闪过一丝警惕。老板是个高瘦的西域男人,头戴白色头巾,手指上戴着枚刻满符文的银戒,身上的熏香混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与店里的和田玉摆件格格不入。
陆七放下外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店内——货架上摆满了西域特产,葡萄干、巴旦木包装得精致,可最显眼的玻璃柜里,十几块和田玉原石泛着诡异的绿光。他假装对玉感兴趣,凑过去看:“老板,这玉怎么卖?看着挺特别的。”手指刚要碰到一块原石,老板突然伸手拦住:“这是镇店之宝,不卖,就摆着看的。”
陆七心中了然,指尖悄悄弹出一点镇魂草粉,落在玻璃柜上。草粉接触到绿光的瞬间,原石突然发出“滋滋”声,绿光褪去大半,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色虫影——是噬魂妖的卵!比万魂窟里的更小巧,却带着更强的吸附力,柜面上隐约可见几缕透明的丝线,正顺着缝隙往店外延伸,连接着路过游客的影子。“原来‘短暂失踪’是这么回事。”陆七假装没看见,笑着说:“那真可惜,我还想给我爸买块玉呢。”
正要离开时,柜台后的电话突然响了。老板慌忙跑去接,声音压得极低,陆七却借着鱼凫血脉的听力,断断续续听到“生物科技公司”“货快孵好了”“陈默留下的配方管用”几个词。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柜台下的账本,封面上印着与手札同款的蛇形符文,账本边缘还夹着一张送货单,收货方正是“成都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签名处画着一个简化的“默”字。
“陆小哥,慢走啊!”老板挂了电话,又恢复了那副热情的模样,却在陆七转身时,悄悄将一枚黑色的香囊塞进他的外卖箱缝隙。陆七骑着车出了巷子,才在僻静处停下,掏出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噬魂妖卵壳,还裹着张纸条,上面写着“邪眼封印弱点在天府广场地下三层,今夜子时阴气最盛,破封最佳”。
“拙劣的把戏。”陆七冷笑一声,将纸条和香囊扔进垃圾桶。父亲教过他,西域巫教最擅长用假线索诱导敌人,这明显是想调虎离山,趁他去广场时让玉卵孵化。他掏出手机给沈墨发消息:“查一下‘成都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可能和陈默有关,还有宽窄巷子那家西域特产店,玻璃柜里的和田玉是噬魂妖卵。”
送完下一站外卖时,沈墨回了消息:“公司查了,cEo叫林舟,是陈默的大学室友,三年前突然从西域回来创办的公司,主营业务是‘生物制剂研发’,但实际一直在进口西域的‘特殊矿石’。我们还发现,这家公司和全国其他城市的失踪事件现场,都有资金往来。”
陆七骑着电动车往天府广场赶,路过一家幼儿园时,突然看到几个孩子围着一个掉在地上的和田玉吊坠玩。吊坠正是特产店卖的款式,绿光正顺着孩子们的指尖往体内钻。“小朋友,别碰那个!”陆七立刻停车,冲过去捡起吊坠,用镇魂铜钱压住。红光闪过,吊坠里的虫卵化作黑水,孩子们却还在揉眼睛:“叔叔,刚才好像看到好多小黑虫在飞。”
他将孩子们交给老师,又在幼儿园门口撒了圈镇魂草粉,才继续赶路。青铜铃铛的声响越来越急促,口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两个方向——一个是宽窄巷子的特产店,一个是天府广场的地下商城。“看来今夜有的忙了。”陆七握紧车把,电动车的车灯刺破午后的阳光,朝着下一个外卖地址驶去。他知道,表面平静的蓉城,已经被一张由噬魂妖卵、生物公司、陈默余党织成的网笼罩,而他这个兼职外卖员,必须在网收紧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傍晚时分,陆七回到家,将账本照片和公司资料摆在桌上。父亲看着照片,眉头紧锁:“这个林舟不简单,能让噬魂妖卵在城市里孵化,说明他掌握了‘阴气驯化术’,是西域巫教的高阶教徒。”他指着账本上的祭坛图案:“你看这个图案,和成都博物馆三国展区的布局一模一样,他们可能想在博物馆搞事——那里的文物多,阳气重,适合做‘引魂阵’的核心。”
陆七掏出那枚噬魂妖卵壳,与手札对比:“不管他们想干什么,今夜子时就是个机会。沈墨会带影组盯着特产店,我去天府广场揭穿他们的假线索,顺便看看地下三层到底有什么。”他将镇魂草粉、铜钱、青铜铃铛一一装进外卖箱,又往保温层里塞了几包冰袋——父亲说噬魂妖卵怕低温,冰袋能暂时抑制孵化。
夜色渐深,蓉城的灯火次第亮起。陆七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街头,外卖箱里装着的不再是食物,而是守护这座城市的武器。青铜铃铛在车把上轻响,与远处天府广场的钟楼钟声呼应,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敲响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