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剑后,众人皆同意由苏澜暂管——她半步化神的修为冠绝全场,自是保管此剑的不二人选。
待苏澜将古剑收入储物镯,我们便各展神通,谨慎地向洞穴深处行去。
就在我们发现这洞穴别有洞天之时,忽见一位道人跨着梅花鹿缓步而来,所过之处香风阵阵。
富姓老者看清来人,忙上前相迎:“原来是鹿道人前辈驾到!”
鹿道人抚须问道:“小友不在九幽宗清修,来这落魂谷所为何事?”
富姓老者躬身答道:“启禀前辈,晚辈是为九幽魂莲而来。”
鹿道人微笑道:“倒是巧了,老道正需此物炼制一炉‘清虚丹’。”
虞夫人蹙眉道:“前辈莫非也要争那魂莲?”
鹿道人依旧微笑:“天材地宝,有缘者得之。”
韩立淡淡道:“既然如此,各凭本事便是。”
鹿道人目光掠过韩立,径直望向苏澜:“这位仙子气度不凡,不知师承何处?”
苏澜似笑非笑把玩着储物镯:“道长何必明知故问。”
鹿道人陪笑道:“仙子说笑了。老道只是好奇,落云宗何时出了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
他目光在苏澜面上流转片刻,终究未能看破玄冰仙子容貌下的真身——这位昔年的水影宗太上长老,此刻在众人眼中只是落云宗那位惊才绝艳的苏仙子。除了我与韩立。
交谈中方才得知,这位鹿道人已在洞中守候三昼夜,却连九幽魂莲的影子都未曾见到。
富姓老者奇道:“以前辈神通,怎会三昼夜一无所获?”
白瑶怡问道:“莫非那魂莲尚未成熟?”
富姓老者摇头掐指推算:“按古籍记载,本月正当其千年成熟之期,断不会错。”
原着中并无此节,许是我这穿书者扰动了命数轨迹。
鹿道人却拂尘轻摆:“天机流转,因果无常。或许是九幽魂莲感知杀劫将至,自隐行迹。”
虞夫人恍然掐诀:“道友是说……此物已生灵性,在避祸?”
鹿道人似笑非笑望向幽深洞穴:“灵物通玄,自会趋吉避凶。诸位若欲强求,恐生变数。”
苏澜不以为然,指尖跃起一缕琉璃净火:“既是通灵之物,更该知晓何为天命所归。”
狗子忽然竖起耳朵,鼻尖轻颤:“主人,我闻到一丝极淡的莲香!”
我急问:“在哪个方向?”
它前爪指向岩壁某处:“就在那片苔藓后面,香气虽淡却纯净无比。”
虞夫人与白瑶怡几乎同时出手!银索与冰锥齐射向苔藓岩壁,两道灵光在半空险些相撞——
见鹿道人袖中暗掐遁诀欲抢先机,我翻掌祭出六魂幡,滚滚黑煞瞬间封住去路:“道长何必心急?”
富姓老者这时才回过神来,袖中阵旗无风自动,警惕地望向鹿道人:“前辈这是何意?”
鹿道人拂尘轻甩,周身灵压骤变:“既然诸位不识抬举,就莫怪老道用强了。”
虞夫人冷冷祭出十二根透骨钉:“早就觉得你这老道不对劲。”
鹿道人笑道:“现在察觉,未免太迟!”
苏澜轻抚鬓角琉璃簪,声若寒泉:“鹿道长,你当真要在本座面前动手?”
鹿道人暗吃一惊,只觉周身空气陡然凝滞——这位看似温婉的女修,竟能仅凭一言引动天地法则!
他眼见形势不利,当即拂尘一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后会有期!”话音未落已化作青虹遁走。
谁知这边方才退敌,那边虞夫人与白瑶怡竟为争抢魂莲再度交手!银索冰锥漫天飞舞,比方才对付鹿道人时还要凌厉三分。
富姓老者急忙上前分开二人:“二位仙子且住手!魂莲尚未见得踪影,何苦先斗个两败俱伤?”
白瑶怡玉容含霜:“此物于我冰系功法大有裨益,断不能相让。”
虞夫人怒极反笑:“莫非只有你白仙子识得此物妙用?”
富姓老者本欲相助师妹,但目光掠过静立一旁的苏澜时,心头骤然一凛——这位半步化神修士虽默不作声,可指尖流转的琉璃净火已昭示立场。
韩立淡淡开口:“不若由苏道友收取此物,炼成培婴丹后再行分配。”
我也点头附和:“苏仙子修为最高,由她保管最为妥当。”
众人皆无异议。苏澜浅施一礼:“承蒙诸位信任,妾身定当妥善炼制。”眸光流转间与我轻轻一碰——她自是盼着我早日结婴。
待苏澜将九幽魂莲收入储物镯,我们便一同朝洞外行去。
只是虞夫人与白瑶怡虽并肩而行,彼此间却始终隔着三步之距——方才那番争执,终究在二人心中埋下了芥蒂。
方出洞口,我当即袖袍一拂,天机屋迎风现于平阔之地。苏澜朝众人微一颔首,独自步入其中闭关炼丹。
我们各自择定方位,默运玄功为其护法。山风过处,唯闻禁制流转的细微嗡鸣。
虞夫人传音如丝:“师兄方才为何不助我?”
富姓老者苦笑道:“师妹糊涂!那苏澜已是半步化神,韩立与周道友又明显偏袒,我们岂能力敌?”
虞夫人气结道:“难道就白白让出魂莲?”
富姓老者细析利害:“魂莲虽好,也要有命享用。待丹药炼成,我们未必不能分润……”
他们这番传音交锋尽落我眼底,我面上仍作不知,只暗中提防。
韩立垂眸静坐,指间却已扣住三枚青芒——显然也洞察了这场暗潮。
最惊人的是白瑶怡。这女子虽在闭目调息,可袖中冰魄针幽光流转,竟是真的对虞夫人动了杀心!
不知过了多久,天机屋石门轰然开启,苏澜缓步而出,手中却空空如也。
虞夫人急上前两步:“丹药可曾炼成?”
苏澜无奈摇头:“魂莲药性相冲,终究功亏一篑。”
白瑶怡眸光骤冷:“半步化神修士炼丹,岂会轻易失手?”
苏澜耸肩摊开素手:“仙子若是不信,尽可入内查验丹炉——药渣尚温。”
白瑶怡冷哼一声,冰袖拂动间不再言语。
富姓老者见师妹面色铁青,忙传音宽慰:“师妹且忍一时之气,待……”
虞夫人指节捏得发白,强压怒意打断道:“师兄不必多言,此事我记下了!”
大半个月后,阴阳窟底。
韩立立于巨大风穴中央,十余口金色飞剑环身疾旋,将扑来的乌黑飞蛾尽数绞碎。那些数寸大小的妖虫双翅频振,道道风刃如雨泼洒,却皆被剑光轻易化解,溃散成缕缕黑气。
眼见飞蛾源源不绝,韩立面色转寒,蓦地祭起灵兽袋。霎时金云涌出,噬金虫群如浪席卷,所过之处黑蛾纷纷坠地。
他当即收剑前行,步入风穴深处。此地黑风如罡,纵是元婴神识亦难及数丈,但他瞳孔蓝芒微闪,周遭景物已尽收眼底。
苏澜望着虫群清扫出的通道,轻声问道:“这些噬金虫似乎比从前更凶厉了?”
韩立淡淡道:“在灵兽袋中互相吞噬百年,如今只剩三千之数,自然更精悍些。”
我目光扫过岩缝,忽然顿住——那具蜷缩的干尸身着熟悉的灰袍,赫然是当初邀我们来此的干瘦老者!
苏澜奇道:“此人当初那般神秘,怎会悄无声息死在此处?”
狗子凑近嗅了嗅,咧嘴笑道:“看他手指还扣着半张遁形符,定是想偷袭反被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