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小小猫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她鼓足勇气才能说出口。
“但是公会今天下午临时通知，说是为了配合抖音平台的家乡赛活动...要在后天晚上提前举行这个月的月度公会战。”
一口气说完，小小猫像是轻松了许多。
别说她了，这个破理由连二毛和皮皮她们都觉得扯淡。
陈浩也看了几个月直播了，当然知道公会战是什么。
所谓的公会战，其实是团播直播间常见的圈钱手段，除此之外，还有语音厅的厅战等等。
小公会一场下来，十几个主播加起来最少也能薅个几十万音浪。
而中型公会更夸张，单一个主播最高就能达到三四百万音浪。
至于最顶级的公会，比如S公会，他们甚至能单人突破千万音浪。
另外，公会战的时间，尤其是团播的公会战时间，绝大部分的公会都会把自己的公会战放到月末，作为本月的最终考核。
像晴空公会这样，把公会战提前一周开启的情况是很少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而陈浩，就是那个特殊情况。
“呵。”
陈浩轻轻嗤笑了一声，不过这一声笑声通过电话传过去，让小小猫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因...因为我有了你，怒马哥哥。”
她急忙开始解释，声音里明显能感受到紧张与讨好。
“公会上面觉得...觉得你刚出现，势头正猛，正是上头的时候，又...又这么支持我，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说...要趁...趁热打铁，别等你...万一兴趣淡了，或者直接走了...”
话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强烈的羞耻感和对自己的厌恶。
她知道，自己是在利用陈浩，利用他对自己的“宠爱”，最终掏他的钱包。
但同时，系统评定中她已经高达82点的、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好感，又让她对陈浩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依赖。
她害怕失去他，害怕自己的心思被他完全看穿后，变得厌恶她。
电话另一端，陈浩有些沉默。
这沉默就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小小猫的心里，让她几乎快要窒息了，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
当然，陈浩肯定不是因为要刷礼物上票沉默，他只是有些对这个晴天公会有些无力吐槽。
“这他妈吃相也太难看了吧？逮着机会就猛薅，怪不得做不大。”
好在，陈浩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压抑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陈浩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听不出是喜是怒：
“所以呢？他们想薅羊毛，你这边怎么想？”
陈浩当然是无所谓薅羊毛的，系统的钱反正都得刷出去，在哪儿刷不是刷？
打打公会战反而正好，能给他光明正大的理由狂送礼物，不用怕引起一些麻烦。
哪怕有系统帮助，但太嚣张了总会有麻烦。万一抖音内部哪个大佬突然一拍脑袋，找人来线下调查他，不，结交他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自己羽翼未丰，露馅儿了不就尴尬了。
他之所以问得这么直接，主要还是想看看80点好感度的女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毕竟坑了他几百万的前女友田欣怡又没开直播，他也看不到好感度，但用屁股想都不会太高。
而小小猫是第一个对自己好感度这么高的女生，他自然是很好奇的。
同时，陈浩自己也没有发现，短短几天下来，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
过去的他，根本不可能对女生问出刚刚那句话。
这种游戏人间的心态，对于没有实力的人来说甚至很难想象。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一个，底气。
陈浩如今已经拥有了无限的底气，哪怕他还负债，哪怕他还害怕露馅。
而远在杭城，这一句“你这边怎么想”，像是打开了小小猫情绪的闸门。
她酝酿了一下午的话，混杂着期待、恐惧、贪婪，甚至是一丝卑微的爱慕，再也没办法压抑，直接脱口而出：
“怒马哥哥！我想赢！就这一次，就赢这一次公会战！”
“不用拿到第一，公会战前三...只要公会战的排行能进前三就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决。
“我知道我很贪心，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开这个口...但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这次公会战的钱！”
“我妈妈那边...她的手术费和后续治疗的费用，靠我平时这点工资根本不够...”
“我爸爸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一直在医院陪护我妈，所有的存款都见底了...”
她的声音更加哽咽了，情绪激动的她同时提到了另一个公会战之所以提前开始的原因。
“富贵闲人...就是那个之前...之前想...包养我，但被我拒绝的人渣！”
“他跟其他大哥和晴空公会的运营炫耀，说是要在公会战里狠狠打我的脸，把你打垮...”
“说是...说是要让我知道，我傍上的新大哥什么都不是...而且要让他包养的1团的那个若若拿我开刀...”
说到这里，她的哽咽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愤怒，还有想要争口气的欲望。
“我...我之前就是因为不同意他，惹到了他们，最终被1团踢出来的。”
“我这次就想证明，证明我离了他们，离了那个人渣，一样能拿到前三！”
她语速变得快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怒马哥，他们只听说过你在极光刷了200个火箭，但并不知道其他的。”
“包括...包括我看到你今天在那边，跟一个六十级大哥打了接近一百万，因为没有送嘉年华，没人顺着系统横幅过去。”
“他们以为你只是...只是一时兴起。”
“求求你...怒马哥...浩哥，求求你帮帮我，也狠狠打他们的脸好吗？只要公会战结束...”
她声音突然变大，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决心。
“只要公会战结束！我就...我就坐飞机到锦城找你！”
“我...我愿意！我愿意把我自己完全地交给你...我...我的第一次...”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电话那头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压抑着的轻微啜泣。
小小猫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说出口，她感觉已经把自己彻底摆上了赌桌，赌上了她仅存的一切尊严和未来。
“咳咳咳！”
陈浩刚刚给自己点上了一根印象，结果被小小猫最后这几句话惊到，反而给自己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