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光的回响
林溪把照片导进电脑时,屏幕右下角弹出条新消息,是道具组发来的现场图——搭建好的实景森林里,工作人员正往树叶上缠荧光线,远远望去像片会呼吸的星海。她刚点了个赞,就听见林玥在身后轻笑:“比模型还震撼。”
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件外套,肩头落着片银杏叶,“刚去现场转了圈,美术组说萤火虫偶的亮度可以调,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溪抓起相机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回头:“等等!我的‘信使’道具还没取呢!”
道具间里,那套带补丁的外套正挂在衣架上,口袋里别着只手工布偶小鸟,翅膀上还沾着点金粉。林溪刚拿起外套,就发现内衬里缝着张纸条,是林玥的字迹:“补了三处磨损,和你照片里的一样。”
“走吧。”林玥忽然从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再不去,萤火虫该等急了。”
片场的暮色比想象中浓,林溪站在森林入口时,忽然被人塞了盏灯笼——竹架上缠着圈荧光线,提手处还系着朵小白花,和模型窗台上的黏土花一模一样。“信使的道具,”林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试试亮不亮。”
她按下开关的瞬间,灯笼突然“嗡”地亮起,暖黄的光漫过指尖,恰好照见不远处的镜头正在调试。编剧举着剧本冲他们喊:“最后一场戏!信使送完灯笼转身时,记得回头笑一下!”
林溪提着灯笼往森林深处走,裙摆扫过草地时带起串光斑。走到岔路口时,她忽然停住——林玥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影里,手里也提着盏灯笼,见她回头立刻偏过头,耳尖却在灯光下泛着红。
“你怎么也跟来了?”她故意逗他。
“怕你迷路。”他快步走过来,把灯笼往她这边凑了凑,“编剧说……要拍两人同框的背影。”
镜头从他们身后推过来时,林溪忽然想起白天林玥回复编剧的那句话。她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说,树叶真的会记住光吗?”
林玥的肩膀轻轻抖了下,声音压得很低:“你看。”他抬手点了点旁边的树枝,那里缠着的荧光线突然亮得更明显,“它们现在就在记啊。”
快门声响起时,远处的工作人员忽然欢呼起来——不知谁碰开了总开关,整片森林的荧光线同时亮起,像把星星揉碎在了树叶上。林溪转头时,正好撞进林玥的目光里,他手里的灯笼轻轻晃着,光在他眼底碎成了片星河。
“这张叫‘回响’,”她后来在照片背面写字时,笔尖顿了顿,又添了行小字,“光走的时候,总会留下点什么的。”
“就像此刻你眼里的光,和我心头的回响,早就被这片森林,被镜头,被每一片记得光的叶子,悄悄记下了。”
林溪低头看着照片背面那行字,指尖轻轻抚过“回响”两个字,忽然笑了。远处的林玥正和编剧说着什么,转身时恰好望过来,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他手里的灯笼轻轻晃了晃,光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像极了刚才森林里骤然亮起的星海。
原来光的回响从不是单向的,你记得光的模样,光也在记着你抬头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