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贝壳里的约定
林玥把贝壳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口袋，指尖还残留着贝壳的微凉。他看着苏清鸢被风吹乱的刘海，伸手替她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下周有场民谣livehouse，”他忽然开口，江风把声音送得很远，“主唱是我高中同学，说缺个键盘手，你……”
“去！”苏清鸢没等他说完就点头，眼里亮着光，“我刚好编了段新旋律，说不定能用上。”
林玥笑起来，弯腰捡起块扁平的石头，侧身甩向江面。石子贴着水面蹦跳了三下，才沉入水中。“那我回头把时间发给你，场地在老码头的仓库，有点旧，但音响效果意外地好。”
苏清鸢跟着捡起一块石头，学着他的样子甩出去，石子却只跳了一下就沉了，她懊恼地跺了跺脚：“果然还是你厉害。”
“多练几次就会了。”林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手腕放松，用巧劲，像这样……”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带着江风的凉意，却让她的指尖莫名发烫。
再次甩出的石子蹦了两下，苏清鸢眼睛一亮，转头看他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两人都愣了一下，江风忽然变得很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的浪涛。
“对了，”苏清鸢率先移开目光，从吉他包里拿出个本子，“我把那段琶音写成了谱子，你看看能不能对上你的副歌。”
林玥接过本子，指尖划过她清秀的字迹，忽然指着其中一小节：“这里的转音，如果改成降b调会不会更顺？”他从口袋里摸出支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你试试这样弹。”
苏清鸢凑过去看，发梢扫过他的肩膀，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她轻声哼了两句，眼睛渐渐亮起来：“真的！这样一改，感觉像突然开了扇窗！”
林玥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忽然觉得，比江景更动人的，是此刻她眼里的光。他把贝壳从口袋里拿出来，用指尖在上面轻轻刻了个小小的音符：“这个给你，下次livehouse，就用这段旋律做开场吧。”
苏清鸢接过贝壳，指尖触到那个还带着温度的刻痕，忽然把自己的吉他拨片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是我攒钱买的第一块专业拨片，说不定能给你带来灵感。”
拨片上还留着她的指温，林玥握紧它，像握住了一块小小的暖阳。
江风又起，卷起两人脚边的落叶，打着旋飞向江面。远处的渔船渐渐靠岸，甲板上的渔民收起渔网，吆喝声混着浪涛，成了最热闹的背景音。
“该回去了。”林玥把拨片放进钱包夹层，“再晚赶不上末班车了。”
“嗯。”苏清鸢把贝壳放进琴包内侧，那里还藏着上次他落在她琴房的乐谱草稿，边角已经被她摩挲得发皱。
两人并肩往回走，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偶尔碰在一起，又悄悄分开，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谁都没说“再见”，因为心里都清楚，老码头的仓库里，还有一场未完的约定，在等着他们用旋律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