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恨不得插翅飞走。
可王卫东早瞧见他怀里鼓鼓囊囊,哪会放人,一把拽住他胳膊指向保卫科长:“雨柱,这是咱厂李科长,认识下。”
保卫科长!管全厂安保的头儿!
傻柱腿肚子直转筋,可要扭头就跑更可疑,只得挪上前干笑:“李科长,我是...”
“这是我大院邻居何雨柱,食堂大厨。”
王卫东截过话头,感觉胳膊在发抖,又补了句:“也是我铁哥们。”
“大厨好啊。”
李爱国习惯性扫视,突然皱眉——这小子瘦巴巴的,怀里怎么鼓得像揣了只猫?
见李科长神色不对,王卫东心里有数了,松开手。
老保卫要是连这都看不出,这些年算是白干了。
傻柱趁机就要开溜:“真有事,先走了!”
李爱国却猛地嗅到一丝肉香——这年头,这味道钻鼻子得很。
“站住!”
他一声暴喝。
傻柱瞬间面如死灰,浑身发冷,后脊梁蹿上一股寒气。
完了!偷公家东西被抓,工作肯定保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八级厨师,再等两年就能...全砸了!
“李科长,出啥事了?”
王卫东假装关切。
李爱国瞥见下班工人开始聚拢,意味深长地问:“这真是你朋友?”
“那当然!过命的交情!”
王卫东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傻柱听到这话,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想着王卫东跟保卫科关系不错,说不定能帮上忙。
“那行,何雨柱,跟我去门房一趟。”
...
两名保卫干事一左一右架着傻柱。
傻柱腿脚发软,磨蹭着挪进门房。
王卫东会意地跟了进去。
门一关,一名保卫干事顺手把门锁上。
王卫东大咧咧地挑了把稳当的椅子坐下。
看热闹!
李爱国走到耷拉着脑袋的傻柱跟前,冷声道:“交出来吧。”
“啥...”
傻柱还想装糊涂,一抬头对上李爱国的眼神,顿时蔫了。
那时候厂里保卫科的领导多是公安出身,一个眼神就能把小偷吓得腿软。
号称四合院战神的傻柱,在李爱国面前活像只待宰的羔羊。
他涨红了脸,哆哆嗦嗦地从棉袄里摸出饭盒。
屋里立刻飘起一阵诱人的香气。
旁边几个保卫干事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好小子,胆儿挺肥啊!整只鸡少说值两块钱,够判你半年了!”
李爱国横眉竖目,厉声喝道。
傻柱“扑通”
跪倒在地,抱住李爱国的大腿哀嚎:“领导我错了,就这一回,您高抬贵手...”
见傻柱这副怂样,王卫东摇头失笑。
就这?还四合院战神?顶多也就欺负欺负许大茂之流。
李爱国哪会信他的鬼话。
但凡被抓的,多半都是惯犯。
“少在这儿哭嚎,你这是侵占公家财产,必须严肃处理。”
李爱国说着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就要拨电话。
傻柱知道这事性质严重,连平日关照他的老领导也保不住他。
瞥见王卫东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样子,他眼前一亮,连滚带爬扑过去。
“卫东,您跟领导熟,帮我说句话...”
王卫东就等着这句,拍拍傻柱肩膀示意他别急。
随即上前按住李爱国拿电话的手。
李爱国刚要发火,见是王卫东,只得无奈叹气。
“这回真不行,性质太恶劣,必须上报。
刚才没当众揭穿他,已经是给足面子了。”
作为老公安,他向来秉公执法。
傻柱闻言又是一哆嗦,扶着椅子才没瘫倒。
“老李你向来尽职,肯定不会徇私。”
王卫东拿过电话,“咔嗒”
一声扣回底座。
“我今天不是来求情,是要替何雨柱同志说明情况。”
迎着李爱国疑惑的目光,王卫东不紧不慢道。
“说明情况?”
李爱国觉得这说法既熟悉又陌生。
“就是解释清楚。”
王卫东掂了掂饭盒,笑道:“何雨柱同志是厨师,他把卤鸡装饭盒里犯法吗?”
“不犯法...”
李爱国迟疑着点头。
“他把饭盒揣怀里犯法吗?”
王卫东暗松口气,看来有戏。
“不犯法...吧...”
王卫东接着追问:“何雨柱同志既然没违法,那您为何要向厂长举报呢?”
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
看来这小子确实没做错什么。
等等...不对!
李爱国猛然醒悟,神情骤冷:“好家伙,差点被你绕进去了。”
“前两件事确实没问题,但他把卤鸡带走就是 公物,这可是违法行为!”
这老公安果然不好糊弄,不过王卫东当年可是人像摄影高手,最擅长说服别人。
他总能让害羞的模特主动在镜头前展现最美的一面。
王卫东咧嘴一笑:“我记得何雨柱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你们带过来了。
既然没出厂,怎么能算 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马上就要出去了!”
李爱国已经看穿王卫东的把戏。
王卫东拍拍李爱国肩膀,笑道:“老李啊,你干保卫工作久了,看谁都像贼,这很正常。
但有没有这种可能:
何雨柱作为厨师,发现用体温焐热的卤鸡味道更好。
具体原因嘛,我不是厨师也不清楚,可能是他家传的秘方。
总之,为了让大家吃到更美味的卤鸡,他就把卤鸡装进饭盒,顶着寒风在厂里溜达。
一不小心走到大门口,就被您这火眼金睛给发现了。
结果就闹出这场误会。”
......
李爱国沉思良久,不得不承认王卫东这番看似荒唐的说辞,确实存在可能性。
“所以这完全是个误会!”
见李爱国神色变幻不定,王卫东立即摆出诚恳的表情,直视对方一字一句说道:
“总不能因为一个误会,就毁了一个同志的前程吧?”
从王卫东眼中,李爱国看到了坦率、真诚和对朋友的关切。
明知是狡辩,却不得不承认这狡辩实在高明。
再加上何雨柱并未得手,也没给厂里造成损失,李爱国决定网开一面。
“好小子,你这张嘴开卡车真是屈才了!”
“看来确实是个误会。”
李爱国大笑着重重拍了拍王卫东肩膀,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另一边傻柱听到这话,才感觉心跳恢复正常。
他扶着桌子走过来,朝李爱国伸出双手:“领导,您真是明察秋毫,当代包青天啊!”
李爱国冷着脸避开他的手:“别谢我,要谢就谢你有个好朋友吧。”
“记住,以后别再干这种勾当。
我们不说,不代表看不见!”
惊魂未定的傻柱连连鞠躬:“是是是,不敢了,再也不敢...”
他这次是真被吓破胆了。
冬日天黑得早,才六点多天色就已昏暗。
王卫东和傻柱离开门房,往四合院走去。
“王卫东...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可能已经在吃牢饭了。”
傻柱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谢。
“院里有人说你只顾自己关起门过日子...”
“我总算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
刚才那情形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王卫东帮着说情,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傻柱心里对王卫东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咱们是好兄弟嘛。
兄弟之间,就该互相照应!”
王卫东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经此一事,傻柱往后想从厂里顺点剩菜剩饭可没那么容易了,贾家那三只白眼狼以后只能啃窝头喝稀粥了。
更重要的是,今天傻柱没能带回那只卤鸡。
贾家那三个白眼狼偷了许大茂家的老母鸡,秦淮茹这下找不到替罪羊了。
快到四合院时,院里传来乱哄哄的动静。
隐约能听见许大茂扯着嗓子干嚎。
呵,好戏这才开场呢。
刚迈进中院,就见昏黄的灯光下黑压压挤满了人。
本该安静的院子此刻喧闹得像集市,大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孩子们在边上嬉戏打闹。
王卫东和傻柱挤进人堆,只见正中摆着张八仙桌,围着三条长板凳。
一大爷端坐中间,左右分别是二大爷和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