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门此刻人仰马翻。
始作俑者,那匹神骏非凡的火红宝马,只是不屑地打了个响鼻,将头扭到一边,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它们。
那位圣殿骑士长好不容易才在马背上稳住身形,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涨成了猪肝色。
火辣辣的。
像是被人当众甩了十几个耳光。
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一种看笑话的嘲弄。
奇耻大辱!
他堂堂帝国圣殿骑士团的百夫长,帝国伯爵,未来“剑圣”的继承人,竟然在自家门口,被一匹乡下土鳖的畜生给戏耍了!
“放肆!”
一声怒吼,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声音都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调。
“你们这群卑贱的乡下人!竟敢在帝都城下惊扰圣驾!罪无可赦!”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匹神气十足的赤兔马,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来人!把这匹不服管教的劣马,给我拿下!就地格杀!”
他要杀了这匹马!
当着它主人的面!
他要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得罪他,得罪光辉帝国的下场!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的骑士们虽然还在安抚受惊的坐骑,但仍有几名骑士强行调转马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面色不善地朝着赤兔马围了过来。
玄衣卫们瞬间紧张起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只等李战一声令下。
也就在这一刻。
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对外界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吕布,猛地睁开了眼睛!
轰!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杀意,如同实质般轰然爆发!
瞬间笼罩了整个场面!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
周围那些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几个正准备上前的圣殿骑士,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一片。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骑士长。
他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一头从远古洪荒中走出的绝世凶兽给盯上了!
他想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他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奉先。”
就在吕布即将失控的刹那,李战淡然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卧槽,玩脱了。】
【奉先这脾气,真要动起手来,这队骑士今天得团灭在这儿。】
【在帝都门口杀皇帝的亲卫队,这乐子可就大了。】
【这等于直接往帝国皇帝脸上糊屎,还是热乎的。】
【不行不行,得按住他。】
【教训可以,杀人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我这次来,还不能和帝国撕破脸,必须得苟住】
听到李战的声音,吕布身上那股恐怖的杀气,缓缓收敛了一些。
但他那双锐利般的眸子,依旧死死地锁定着那个骑士长,其中的杀机,没有丝毫减弱。
那股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恐怖压力骤然一轻,骑士长终于能喘过气来。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内甲。
然而,恐惧过后,是更加强烈的羞辱感!
他居然被一个眼神,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他仗着这里是帝都,周围全是自己的同伴,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几乎要溢出的恐惧,色厉内荏地指着吕布,嘶声喝道:
“怎么?!”
“你这个乡下来的野蛮人,还想在圣城动手不成?”
他挺起胸膛,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勇气。
“我告诉你!我乃是帝国册封的伯爵!更是‘剑圣’卡缪大人的亲传弟子!”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卡缪大人就在城中!你动了我,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你!”
他将自己的后台搬了出来,试图用“剑圣”的名头来震慑对方。
听到这话,吕布沉默了。
但下一秒。
他突然笑了。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轻蔑与狂傲,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用方天画戟的尾端,轻轻敲了敲马鞍,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剑圣的弟子?”
“可笑至极。”
吕布的笑声戛然而止,语气变得冰冷而霸道。
“便是你那所谓的‘剑圣’在此,吕某要杀他,也不过一合之事!”
狂!
狂到没边了!
周围的人全都听傻了。
剑圣卡缪,那是光辉帝国活着的传奇,站在武道之巅的男人!
这个黑甲骑士,竟然说杀他只需一招?
他疯了吗?
马车内,李战轻轻叹了口气。
【得,奉先这嘲讽一开,梁子是结死了。】
【不过……也好。】
【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这群坐井观天的家伙得寸进尺。】
【想让狼尊重你,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断它的腿,敲碎它的牙。】
【看来,不露两手,这帝都的门,今天是进不去了。】
李战这次没有再出声阻止。
他看着那个依旧在叫嚣的骑士长,对着马前的吕布,微不可查地,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李战点头的瞬间!
吕布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只看到一道红色的残影,如同鬼魅般,在原地一闪而过!
下一秒。
那道红色的残影又回到了赤兔马的马背上。
吕布依旧是那个姿势,手持方天画戟,仿佛从未动过。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秒。
紧接着。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那位不可一世的圣殿骑士长,他头上那顶由精钢打造,还附加了防护魔法的华丽头盔,从正中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条笔直的缝隙。
然后,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掰开,头盔的上半部分,分成了两半,“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露出了他那张已经完全被惊骇所占据,五官扭曲,冷汗如同瀑布般直流的脸。
一缕被齐齐切断的金色头发,从他的额前,缓缓飘落。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那骑士长全身僵硬,如同石化。
他颤抖着,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完好无损。
皮肤上,甚至连一道血痕都没有。
但那股冰冷刺骨的戟风,刚刚就贴着他的头皮,擦着他的鼻尖,划过他的喉咙!
他能清晰地回忆起,那锋利的月牙刃,距离他的颈动脉,绝对不超过一毫米!
他知道,只要对方的手腕,再往下偏那么一丝丝。
他的脑袋,现在就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咕咚。”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了干涩的声响。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与骄傲,将他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