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同志，准备好了吗？”
钱部长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铅弹，砸在陈凡的心口上。
“这一次，你的战场，是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
陈凡呆呆地看着钱部长，脑子里还回响着这几个字。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用消费，去打乱一场金融战争的部署？
用花钱，去创造一个新的战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厉害，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钱部长……我，我还是没太明白。这……这怎么操作啊？我就是买买东西，还能影响到他们用几万亿的钱来砸我们？”
钱部长的脸上，那丝苦笑又浮现了出来，但这次，里面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甚至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他没有直接回答陈凡的问题，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又取出了一个军用规格的加密平板电脑。
他将平板电脑打开，推到陈凡面前。
屏幕上，是一段由“盘古”生成的动态模拟动画。
动画的背景，是深蓝色的地球。而在地球上空，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如同嗜血的蝗虫群，从m国的方向，铺天盖地地涌向华夏。
每一个箭头，都代表着一笔庞大的资本。
它们的目标明确而统一，精准地刺向华夏股市、汇市、房地产、高新科技企业……所有一切能够代表这个国家经济命脉的核心节点。
随着红色箭头的涌入，代表华夏经济版图的区域，开始剧烈地闪烁起刺眼的红光，象征着健康度的绿色区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瓦解。
“这是‘盘古’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进行的初步推演。”钱部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疯狂的红色箭头，“‘收割者联盟’，这是他们给自己起的名字。他们集结的初始资金，超过一万亿美元。但这只是先头部队。”
“一旦他们撕开第一道口子，制造出市场恐慌，全球会有数倍于此的跟风资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到时候，就是一场无可挽回的雪崩。”
陈凡看着屏幕上那恐怖的景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钱”的概念了。这根本就是一场战争，一场用数字和代码进行的，看不见硝烟，却能让一个国家瞬间瘫痪的战争。
他想起了几天前，领导在电话里说的话。
“敌人不会善罢甘休。这次物理上的手段失败了，他们会用更阴险、更宏观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原来，这就是领导说的，更阴险、更宏观的手段。
“那……那我们……”陈凡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国家的钱……挡不住吗？”
“挡？”钱部长摇了摇头，神情无比凝重，“小陈，这不是掰手腕，不是说你力气大就一定能赢。金融战争，打的是信心，是规则，是心理。”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陈凡能理解的说法。
“打个比方，这就好比一场拳击赛。我们华夏，是个勤勤恳恳、苦练内功的选手，身体很壮，力气也很大。“
”而对手，那个‘收割者联盟’，他可能没我们壮，但他不跟你正面对打。他买通了裁判，收买了现场的观众，甚至在拳套里藏了铁块。“
”他一上场，就用各种盘外招把你打得头破血流，然后所有观众都开始喝倒彩，说你不行了，马上就要倒下了。“
”连你自己的一些支持者，都开始动摇，觉得你真的要输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再有力气，心态一崩，节奏一乱，可能就真的倒下了。而只要你一倒下，他们就会冲上来，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
这个比喻虽然不完全恰当，但陈凡听懂了。
他脸色发白，喃喃道：“太……太无耻了。”
“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钱部长冷哼一声，“从鸦片战争到现在，他们的内核，从来就没变过。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用别的方式抢。”
“我们当然有预案，我们的金融防火墙，我们的国家队，都会拼尽全力去抵抗。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敌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在他们最熟悉的规则里跟我们玩。“
”我们如果只是被动防守，用国库的钱去硬接，就算最后能惨胜，整个国家的经济也要倒退十年。我们耗不起。”
钱部长说到这里，终于将话题拉了回来。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凡的脸上，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期待。
“所以，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来。我们必须在他们划定的战场之外，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一个他们看不懂、无法理解、更无法预测的战场！”
“而你，小陈同志，你和你的系统，就是我们唯一的变数！”
陈凡的心，猛地一跳。
钱部长指着平板上那片代表华夏、正在被红色疯狂侵蚀的版图，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核心资产，是想通过做空来获利。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在他们动手之前，或者在他们动手的时候，你，用你的方式，去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全球性‘消费’！”
“比如，他们想做空我们的新能源汽车产业，那你就直接花钱，把全世界最大的锂矿给买下来！让他们没有原料！”
“比如，他们想攻击我们的芯片概念股，那你就直接花钱，把荷兰那家最牛的光刻机公司给收购了！让他们没有设备！”
“你的每一次‘离谱消费’，都会带来一次科技返利。每一次科技返利，都是对我们国家实力的一次巨大增强！而更重要的是……”
钱部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智慧与疯狂交织的光芒。
“你的每一次超乎想象的巨额消费，本身就是一次对全球资本市场的巨大冲击！“
”几百亿、几千亿甚至上万亿的资金，突然砸向某个意想不到的领域，会瞬间打乱他们的所有部署！会让他们那些精密的金融模型，变成一堆废纸！”
“他们想让资本逃离华夏，你就用你的消费，创造出新的、更大的利润点，把资本再吸回来！”
“他们要打一场有限的、可控的金融战争，我们就用你这个最大的‘不确定性’，把水搅浑，把局势拉入我们想要的混乱和未知之中！”
“用消费，打赢战争！”
陈凡彻底被钱部长的这番话给震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然后又被强行重塑。
原来……花钱还能这么玩？
这已经不是败家了，这是在用钱当武器，在进行一场最高维度的豪赌！
他看着钱部长那张写满决绝和信任的脸，又看了看桌上那份写着《紧急预案》的文件，再回想起昨晚那冰冷的后怕和领导的电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血，从他的胸腔中，猛地升腾起来。
是啊，我怕什么？
我的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国家！
不就是花钱吗？
我不会搞金融，不会玩那些复杂的模型和算法。
但花钱，我擅长啊！
或者说，国家需要我擅长！
陈凡深吸一口气，那股从尾椎骨升起的寒意，已经被这股灼热的使命感彻底驱散。
他的眼神，在经历了最初的迷茫和震惊之后，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钱部长，”他抬起头，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明白了。”
“告诉我，第一步，该怎么做？”
看到陈凡眼神的变化，钱部长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永远靠得住。
他重重地拍了拍陈凡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虽然有些沉重但却充满信心的笑容。
“别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钱部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说实话，怎么‘用消费打赢金融战’，这个课题，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全新的。我们国家的智囊团，那些最顶级的金融专家、战略专家，现在估计也都在为这事愁得薅头发呢。”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我们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你的系统。所以，在那些专家想出具体的方案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做一件事……”
钱部长看着一脸疑惑的陈凡，缓缓说道：“想办法……花钱。先不管买什么，不管有没有用，花一笔能让整个世界都记住的钱。”
“或许，把你的系统等级冲上去，砸出一个新的功能，就能砸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