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那张肥腻的脸，瞬间僵住了。
他掏了掏耳朵，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平时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的陈凡，今天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觉得这地方“亲切”？
“你……你说什么？”王胖子的小眼睛瞪圆了，指着陈凡的鼻子，“陈凡，你摔茅坑里把脑子摔坏了吧？敢这么跟我说话！”
陈凡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丝在经脉中游走的秽气能量，虽然微弱，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他学着前世看过的电影里大佬的样子，努力想做出一个云淡风轻的表情，但配合他此刻瘦弱的身板和所处的环境，实在有点滑稽。
“王师兄，我脑子好得很。”陈凡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就是突然想通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总不能一直当个软柿子，谁都想捏一把，对吧？”
“嘿！反了你了！”王胖子气极反笑，挽起袖子就走了过来，“几天没收拾你，皮痒了是吧？今天我就替你爹妈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说着，他那带着风声的胖巴掌，就朝着陈凡的脸扇了过来。这一巴掌要是扇实了，以原主那虚弱的小身板，少说也得躺半天。
若是以前的陈凡，此刻除了抱头蹲下求饶，没有第二条路。
但现在的陈凡，眼神一凛。在那巴掌即将临身的瞬间，他下意识地按照《百秽真经》基础篇里记载的一种粗浅的运气法门，将体内那丝微弱的秽气，猛地凝聚到了右拳之上。
他也没学过什么拳法，就是本能地、毫无章法地一拳捣出，目标直指王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
“砰！”
一声闷响。
“嗷——！”
王胖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一巴掌还没碰到陈凡，自己就先捂着肚子，像只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弓下了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感觉不像被拳头打中，倒像是被一柄满是铁锈、沾着污秽的钝器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腐烂和阴冷气息的力量透体而入，让他肠胃翻江倒海，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更让他惊恐的是，陈凡的拳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恶臭？
“你……你……”王胖子指着陈凡，又惊又怒，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废物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有这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陈凡自己也愣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了看痛苦不堪的王胖子，心中狂喜：“这《百秽真经》……有点东西啊！”
虽然威力似乎不大，但这附带的“精神污染”和“生理不适”效果，简直是绝了！
他趁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弯成虾米的王胖子，学着对方平时的语气，慢悠悠地说：“王师兄，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挺‘亲切’的？你离得近了，感受更深吧？”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王胖子强忍着恶心，色厉内荏地吼道。
“妖法？”陈凡耸耸肩，“我就是个扫厕所的，能会什么妖法？可能是王师兄你平时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闻到这原生态的味道，肠胃有点不适应？”
“你放屁！”王胖子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现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实在提不起力气再动手。他恶狠狠地瞪着陈凡，“好！好你个陈凡！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丢下几句狠话，王胖子捂着肚子，脚步虚浮地、几乎是踉跄着跑走了，连掉在地上的那瓶避秽丹都忘了捡。
看着王胖子狼狈逃窜的背影，陈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口一股积郁多年的闷气，都随着这一拳散了出去。
“爽！这才是穿越者该有的待遇！”
他弯腰捡起那个小玉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廉价的清香扑鼻而来。他嫌弃地皱了皱眉，随手就把瓶子扔进了旁边的草丛。
“避秽丹？以后哥们儿我就是靠这个修炼的，避个毛线！”
初战告捷，陈凡信心大增。他不再犹豫，重新走到茅厕旁那块相对“干净”的空地，盘膝坐下，五心向天，正式开始修炼《百秽真经》的入门法诀。
这一次，他彻底放开了身心，主动去引导、吸纳周围空气中那无所不在的“秽气”。
过程比刚才无意识的感应要清晰得多。一丝丝灰黑色的气流，从茅厕、从土地、甚至从空气中被剥离出来，如同百川归海，透过他的皮肤毛孔，涌入经脉。
这些能量冰冷、驳杂，带着各种负面情绪和杂质，但在《百秽真经》独特的运转路线下，被迅速炼化、提纯，化作一种暗沉但精纯的能量，融入他干涸的丹田气海。
他那停滞在炼气期一层许久未曾动摇的修为壁垒，竟然开始微微松动！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当陈凡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近黄昏。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虽然距离突破到炼气二层还有距离，但经脉中那丝能量，已经粗壮了数倍！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对周围的感知敏锐了许多，甚至连远处草丛里虫子的爬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修炼速度……似乎不比那些所谓的天才慢啊！”陈凡心中振奋，“而且，在这里修炼，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来抢地盘！”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充满了力气。扫了一眼那片狼藉的茅厕，他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这活儿还得干。而且，把这‘修炼宝地’收拾得稍微能下脚，也算对得起自己。”
他拿起靠在墙边的工具，开始认命地清理起来。一边干活，一边心里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有了实力，才能摆脱这扫厕所的命，才能去打脸更多像王胖子这样的货色。”
“还有就是……得打听打听这个世界的情况，特别是关于‘苏璃’的消息。既然重生了，前世的遗憾，这辈子一定要弥补！”
正想着，远处传来两个杂役弟子一边走一边闲聊的声音。
“听说了吗？三个月后的外门小比，奖励特别丰厚！头名据说能得一枚‘凝气丹’！”
“凝气丹？！那可是能帮助突破炼气中期瓶颈的好东西啊！不过跟我们没关系，那是内门那些天才们争抢的。”
“是啊，而且这次，连很少露面的苏璃师姐都可能来观战呢！”
苏璃？！
陈凡的心猛地一跳，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下，竖起了耳朵。
“苏璃师姐？就是那个咱们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天灵根，被宗主收为亲传弟子的圣女？”
“对啊！据说美得跟天仙似的！要是能在她面前露个脸……”
后面的话，陈凡已经听不清了。
苏璃……圣女……天灵根……
一个个词汇，像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上。
前世的遥不可及，换了一个世界，似乎……更加遥不可及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污渍的杂役服，又看了看手中的清扫工具，再嗅了嗅空气中那“亲切”的味道。
一股巨大的压力，伴随着更强烈的斗志，涌了上来。
“天灵根圣女……很牛逼吗？”
陈凡用力攥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老子有《百秽真经》！只要给我时间，扫厕所的，照样能把你这个圣女娶回家！”
“外门小比，凝气丹……好！第一步，就先拿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