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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蛊虫爬过马蹄的“滋滋”声里,林嫚砚胸口前的血玉突然烫得像块烙铁,红纹透过粗布往外渗,晃得她眼晕。

指尖刚触到玉面,就觉那热度里裹着股细碎的震动,这不是普通的血脉预警,更像是祠堂方向的阵眼在拼命传递信号。

她猛地想起在蛤蟆沟屯俯身扶老太太时,落在青石板门槛上的那缕碎发,心瞬间沉到谷底:游方医怕是早盯着这发丝了,此刻说不定正拿着它,在祠堂里拆防护阵的根基。

“林姑娘,你看这虫群!”老马挥着柴刀劈断缠上来的虫潮,刀刃劈在蛊虫身上时,竟溅起缕淡黑色的烟,那烟顺着指缝往袖口钻,连粗布都被染得发暗。“它们不是瞎闯!专往马腿和咱们的影子里钻,像是被人用术法引着,就是要把咱们困在官道上!”

阿木攥着木剑的手全是汗,剑身上的朱砂符文被蛊虫体液浸得发暗,刚要开口喊“小心”,就见三只银灰色蛊虫突然从马蹄下腾空,翅膀振得“嗡嗡”响,直扑林嫚砚后心。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领口的血玉顺着动作滑出来,红光扫过虫身的瞬间,那三只蛊虫像被烈火燎过,瞬间蜷成黑渣,落在地上还“吱啦”冒了阵烟,连草叶都被熏得发黑。

“是游方医的地脉控蛊术。”林嫚砚把血玉塞回领口,指尖还能摸到玉面传来的急震,声音发紧,“他不光要拦路,还想借蛊虫的阴毒扰动官道地脉——这地脉连着古城祠堂,他是想断阵眼的支援!再耗下去,剑霄道长一个人撑不住。”

她抬头望了眼古城方向,天边的黑烟裹着点微弱的红光,那红光越来越淡,像快被邪雾掐灭的烛火,连风里都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阴毒味儿。

“就走你提的圆通观小道!绕城南进城!”林嫚砚拽住缰绳,马鬃被她攥得发紧,“溪边长满芦苇藏着水蛊是险,但能避开官道的地脉陷阱,比在这儿耗着强!”

老马愣了愣,柴刀还在往下滴蛊虫的黑汁:“这路我熟!可那水蛊邪性得很!去年有个货郎掉进去,捞上来时浑身都被虫咬烂了,连骨头缝里都爬着虫!”

“再险也得闯。”林嫚砚催着马往岔路冲,马蹄踏过虫尸时溅起的黑汁,落在地上瞬间烧出小坑,“剑霄道长一个人守祠堂,游方医还钻了密道,咱们晚到一刻,祠堂的阵眼就多一分险,古城的村民就多一分危。”

三人刚拐进岔路,芦苇丛就传来“哗啦啦”的响动,不是风吹的动静,是虫群爬过草叶的声音。半尺长的水蛊顺着芦苇秆爬下来,黑亮的虫身粘在马蹄上,口器里淌着的黑汁渗进马毛,疼得马儿直嘶鸣,前腿原地打转不肯往前。

老马狠狠一夹马腹,马蹄踏碎虫身的瞬间,黑汁溅在芦苇叶上,竟把叶子烧得蜷成了团,空气中满是股焦腐味儿。

林嫚砚摸出阿青临走前塞给她的松针粉,这粉是用老松针加硫磺磨的,专克水蛊。

她往身后撒了一把,粉粒落地的瞬间,追上来的水蛊果然往后缩了缩,虫身碰到粉粒就“滋滋”冒白烟,可粉袋没多大,没撒几下就见了底,剩下的水蛊像是闻着了活人气,又密密麻麻跟了上来,连水面上都飘着层虫影。

“他娘的!这龟孙是把蛊虫当种子撒了!”老马骂了一句,突然指着前方芦苇丛的缝隙:“前面那条太平溪上有座木桥!是早年村民搭的,能过马!快过去,把桥绳砍断,能挡一阵!”

林嫚砚抬头,果然见太平溪上架着座简陋的木桥,桥板是老松木做的,上面还留着些模糊的马蹄印。

她催着马往前冲,刚踏上桥板,就觉脚下一沉——不是桥要塌,是桥板下藏着虫!

十几只水蛊突然从桥板的缝隙里钻出来,口器里淌着的黑汁,直往马腿咬去,马疼得扬起前腿,差点把林嫚砚甩下去。

阿木立刻挥起木剑,剑身上的朱砂符光亮了起来,剑气劈在虫身上时,黑汁溅在桥板上,“吱啦”一声冒起烟,连木头都被腐蚀得发黑。

“快过!”林嫚砚推着老马的马往前,自己断后,血玉在领口烫得更厉害,那震动越来越急,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突然想起剑霄道长临走前的话——“太平溪的地脉跟古城的地脉是连着的,游方医要是懂地脉术,肯定会在这儿设阴毒陷阱,你得小心他借溪水传毒。”

刚想喊“小心溪水”,木桥那头的芦苇丛里就飘起淡淡的邪雾,不是水蛊的味儿,是红水潭那处的邪雾!

雾里裹着些黑色的小颗粒,细看竟是蛊虫卵,风一吹就往他们这边飘。

“别吸邪雾!”林嫚砚喊了一声,可阿木的马离得近,已经吸了口雾,突然前腿一软,差点把阿木摔下去。

阿木死死攥着缰绳,马鼻子里淌出黑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老马赶紧翻身下马,扶住阿木的胳膊:“这雾不对劲!跟红水潭的邪雾一个味儿,沾着就晕!去年有个村民吸了点,躺了三天才醒,醒来后浑身都在往外爬虫卵!”

林嫚砚蹲下身,摸了摸马鼻子,马鼻息里带着股腐草味,跟游方医身上常带的味儿不差分毫。

她赶紧掏出剑霄道长给的解药,这解药是用驱邪草加艾草熬的,装在瓷瓶里,她倒出些往马嘴里灌,又给阿木擦了点在鼻孔下,过了片刻,马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不再抽搐。

“是地脉阴毒。”林嫚砚把瓷瓶递给阿木,让他攥在手里,“游方医早算好咱们会走这条路,连这太平溪水的地脉都被他下了毒,这邪雾就是毒引,吸多了不光会招蛊虫,还会让人浑身发软动不了。”

阿木接过瓷瓶,手还在抖:“那……咱们还能按时到古城吗?太阳都偏西了,再晚些天就黑了,到时候蛊虫更凶。”

林嫚砚摸了摸领口的血玉,红纹亮得晃眼,玉面的震动还在继续,她突然想起祠堂里的血脉防护阵——阵眼嵌了她的发丝,那是她小时候剪下来的,用朱砂泡过,能跟她的血脉呼应。要是用血脉催动血玉,说不定能跟阵眼传个信号,也能知道剑霄道长的情况。

她闭上眼睛,集中意念,指尖按在血玉上,试着把自己的气息往玉里传。

血玉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要融进她的皮肤里,过了片刻,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不是玉本身的震动,是来自祠堂方向的回应——是阵眼在呼应她!

等她睁开眼,往古城方向望时,那团黑烟里的红光,竟比刚才亮了些,虽然还是微弱,却不再是随时会灭的样子。

“有用!”林嫚砚心里一松,声音都轻快了些,“血玉能跟祠堂的阵眼呼应,剑霄道长肯定感觉到了,他知道咱们快到了。快过桥,别耽误!”

三人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过了桥,老马掏出柴刀,对着桥绳砍了下去。桥绳是粗麻绳,被溪水泡得发朽,没砍几下就“哗啦”一声断了,木桥顺着太平溪水往下漂,追上来的水蛊爬在桥板上,跟着桥一起漂远了,只能在水里“滋滋”地打转,暂时过不来。

林嫚砚望着太平溪里的虫群,心里发沉——游方医连岔路上都设了这么多陷阱,祠堂里的情况,怕是比她想的还糟。

她摸了摸血玉,玉面的震动还在,只是比刚才弱了些,像是阵眼的力量在慢慢消耗。

与此同时,石头城子古城的祠堂里,剑霄道长正往阵眼的位置滴精血。

阵眼是块半人高的青石板,上面嵌着七块守脉玉碎片,每块碎片都裹着林嫚砚的发丝,原本该亮得晃眼的红光,此刻却越来越暗,有的碎片甚至已经开始发黑,像是被阴毒蚀了。

密道里传来游方医的冷笑,那笑声透过石壁钻出来,带着股阴恻恻的味儿:“剑霄,你撑不了多久!那丫头就算能从蛊虫阵里逃出来,也得先喂我设在太平溪中的水蛊,等我拿到她的血脉发丝,拆了你的防护阵,整个古城的人都得变蛊虫的养料,连骨头都剩不下!”

剑霄道长擦了擦嘴角的血,桃木剑拄在地上,他已经滴了不少精血,脸色苍白得像纸:“你以为林家的秘术是摆设?没有林家的完整血脉,就算拿到发丝,你也动不了阵眼分毫!再说,赵老三带着人去守东门了,你操控的那些邪物,撑不了多久就会被驱邪草汁烧得连灰都不剩!”

“赵老三?”游方医的声音带着嘲讽,密道里还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他在踢石壁,“就凭他带的那些村民和半吊子符咒手?我放了三十只邪物,还有两只高阶的,驱邪草汁根本挡不住!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东门就会被邪物冲破,那些村民会像去年城北的老李头一样,浑身爬满蛊虫,在痛苦里死去!”

剑霄道长心里一紧,刚才赵老三派人来报,东门的邪物已经突破了外层防线,驱邪草汁快用完了,悬棺方向的村民还没把聚阳符送来。

他知道游方医是在扰乱他的心神,可祠堂里只有他一个人,要是东门破了,邪物冲进古城,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阵眼的青石板突然闪了一下,不是发黑的碎片,是最中间那块裹着发丝的玉碎片,竟亮了点红光!

剑霄道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林嫚砚的血玉!她在用血脉跟阵眼呼应,说明她快到了!

他故意提高声音,对着密道喊:“你别得意!嫚砚已经快到了,她的血玉专克你的蛊虫和阴毒,等她来了,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密道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游方医在砸石壁,震得祠堂的柱子都往下掉灰。

剑霄道长趁机掏出张黄色的“地脉震符”,快速贴在密道入口的石壁上——这符能借地脉的力量震动石壁,能困住游方医片刻,为林嫚砚争取时间。

可刚贴好符,密道里就飘出股浓黑的邪雾,雾里裹着些细如牛毛的黑色毒针,那针看着眼熟,跟去年老鹰嘴山尸体上扎的毒针一模一样!

剑霄道长挥起桃木剑劈散雾,几根针擦着他的胳膊飞过,钉在祠堂的柱子上,黑汁顺着柱子往下流,竟把木头烧出了小坑,还冒着烟。

“剑霄,一张破符拦不住我!”游方医的声音带着狞笑,雾里的毒针越来越多,“这地脉毒针沾了珠尔山的阴毒,中了之后半柱香就会浑身发黑而死,跟去年城北的老李头一个下场!你要是识相,就把阵眼的发丝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剑霄道长摸了摸胳膊,刚才被针擦过的地方有些发麻,幸好他早就在胳膊上涂了驱邪草汁,才没中了毒。

他知道自己的精血快耗光了,阵眼的红光越来越暗,有的碎片已经彻底黑了。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敲锣声,还有村民的喊叫声:“东门的邪物被打退了!赵团长守住东门了!悬棺洞的聚阳符送来了!”

剑霄道长心里一松,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

他对着密道喊:“听到了吗?东门守住了!你的邪物被打退了,你别想扰乱古城!”

密道里没了动静,安静得有些吓人。

过了会儿,“轰隆”一声巨响,密道入口的石壁裂开道大缝,游方医从缝里钻了出来,脸上沾着灰和血,手里还攥着把毒针,针尾的红绳飘得厉害:“东门守得住,祠堂可守不住!”

他猛地扑过来,毒针直往阵眼的青石板扎:“没了阵眼,看你怎么拦我!等我拆了阵眼,整个古城都会被邪雾裹住,所有人都得死!”

剑霄道长挥起桃木剑去挡,可他耗了太多精血,手臂软得没力气,桃木剑被毒针擦着刃口划过去,毒针扎在青石板上,黑汁溅在裹着发丝的玉碎片上,碎片瞬间暗了下去,连青石板都开始发黑。

游方医趁机踹在剑霄道长的胸口,他没躲过去,重重撞在祠堂的柱子上,一口血吐了出来,溅在地上还冒着股微弱的白烟——是体内的精血和阴毒起了反应。

“把发丝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游方医步步逼近,毒针在火光下闪着冷光,“不然等会儿蛊虫爬满你全身,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剑霄道长扶着柱子慢慢站起来,桃木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你休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碰阵眼一下……”

他摸了摸怀里的传声符,早就被邪雾熏碎了,只能盼着林嫚砚能快点到。

游方医冷笑一声,不再跟他废话,挥起毒针就往阵眼的青石板扎去,针尾的红绳在空中扭着,像条毒蛇。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林嫚砚的声音冲进来,带着股急切却坚定的劲儿:“游方医!你敢动阵眼试试!”

游方医猛地转头,就见林嫚砚骑着马冲进来,领口的血玉亮着红光,老马和阿木跟在后面,手里还攥着武器,身上沾着不少蛊虫的黑汁。

他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平静下来,嘴角勾起抹冷笑:“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把你脖子上的血玉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你和这些人,都得死在祠堂里。”

“放我生路?”林嫚砚把马的缰绳往旁边一扔,一步步逼近游方医,血玉的红光映得她的脸有些发红,“去年慈云寺的银色蛆虫,是你放的吧?今年红水潭的蛊虫卵,是你撒的吧?那个小屯中的老太太,也是你用蛊虫控制的吧?你哪次不是想置我于死地,现在跟我说放我生路?”

她摸出怀里剩下的守脉玉碎片,这是剑霄道长之前交给她的,让她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林嫚砚把碎片扔进阵眼的青石板上,碎片落地的瞬间,原本发黑的阵眼竟亮了些红光,青石板上的黑印也淡了点:“没有林家的血脉,你连阵眼都碰不了,就算拿到我的发丝,也没用。”

游方医的脸色沉了下来,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他突然掏出个铜制药箱,箱子上刻着河妖的图腾,跟去年慈云寺见到的药箱一模一样。

他打开箱子,里面爬满了银色蛊虫,虫身亮得像金属,口器里淌着黑汁:“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我今天就把这祠堂变成蛊虫窝,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蛊虫的养料!”

他把药箱摔在地上,蛊虫“滋滋”地往林嫚砚他们身边爬过来,虫群爬过的地方,地面都被黑汁染得发黑。

林嫚砚赶紧掏出剩下的松针粉撒过去,蛊虫碰到粉粒就“滋滋”冒白烟,退了退,可药箱里的蛊虫太多,撒出去的粉根本不够用,虫群还是往前爬。

老马挥着柴刀劈虫,每劈死一只,黑汁就溅得他满身都是。

阿木也挥起木剑,剑身上的符光亮着;剑气劈在虫群里,能暂时逼退一片,可蛊虫还是源源不断地从药箱里爬出来,眼看就要爬到脚边。

剑霄道长趁机扶着柱子站起来,往阵眼洒了把驱邪草汁,青石板上的红光又亮了些:“嫚砚,他的药箱是河妖图腾的,能借地脉养蛊,先毁了药箱!”

林嫚砚点头,血玉在领口烫得发烫,她突然想起去年在慈云寺,就是这样的药箱,当时血玉的红光直接克制了蛊虫。

她掏出血玉,指尖抵住玉面,红光顺着指尖往外涌,直照向地上的药箱。

游方医见状,赶紧扑过去想护住药箱,可红光已经落在箱子上,箱身瞬间“吱啦”冒起烟,里面的蛊虫要么蜷成黑渣,要么慌不择路地往外爬,刚爬出来就被红光扫中,没了动静。

药箱很快烧得变形,最后成了堆黑灰。

“你!”游方医气得脸色铁青,突然从怀里掏出块裹着邪雾的残骨——正是之前被他扔出去又捡回来的真残骨,骨头上的血丝亮得刺眼,“既然蛊虫没用,就用这邪灵王的本命残骨,让古城陪葬!”

他猛地把残骨往东门方向扔去,“赵老三不是守住东门了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拦得住邪灵残骨!只要残骨碰到东门的邪物,就能激活邪灵封印的薄弱点,到时候整个古城都得被邪雾裹住!”

残骨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紫色的弧线,直奔东门而去。

剑霄道长急得大喊:“嫚砚,快追!残骨落邪物手里就完了!”

林嫚砚没犹豫,转身就往祠堂外冲,老马和阿木也赶紧跟上。

游方医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钻进密道:“林嫚砚,你追得上残骨,也拦不住我去地下古城!邪灵王很快就会醒,到时候你和整个东北,都得给他当祭品!”

林嫚砚没工夫管他,眼里只有那道往东门飘的残骨。

东门方向的黑烟还没散,赵老三带着村民刚收拾完邪物的尸体,见残骨飞来,赶紧喊:“快拿长矛打下来!别让它落到邪物跟前!”

几个村民举着长矛往上捅,正好扎中残骨的缝隙,残骨“咚”地掉在地上,赵老三赶紧冲过去,用布裹住残骨,避免沾到邪雾。

可还没等他把残骨收好,远处突然传来邪物的嘶吼声,比之前的高阶邪物更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林嫚砚抬头一看,就见两只体型比之前大两倍的邪物,正从城墙外往里面冲,口器里淌着的黑汁,落在地上能烧出深沟。

“拦住它们!”赵老三把残骨递给身边的村民,“快把残骨送回祠堂给剑霄道长!”

说完挥刀冲上去,村民和符咒手也跟着往前,撒驱邪草汁、贴阻邪符,可邪物的皮太厚,草汁洒上去只冒点烟,根本伤不到根本。

林嫚砚掏出血玉,红光暴涨,往邪物身上照去。邪物被红光扫中,动作瞬间慢了下来,嘶吼声也弱了些。

老马趁机挥刀劈在左边邪物的腿上,黑汁溅得满地都是,阿木的剑气也劈在邪物的脖颈处,划出一道口子。

赵老三抓住机会,一刀砍在邪物的脖子上,刀刃几乎嵌进骨头里,邪物晃了晃,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

另一只邪物见同伴死了,想转身逃跑,林嫚砚追上去,血玉红光直照它的后背,邪物踉跄了一下,阿木的剑气紧随其后,劈中它的后心,邪物也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村民们松了口气,欢呼起来。

赵老三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到林嫚砚身边:“多亏了你,不然这两只邪物,咱们真拦不住。”

林嫚砚摇摇头,心里还记挂着祠堂的阵眼和逃进密道的游方医:“游方医逃进祠堂的密道,说要去地下古城解封邪灵王,咱们得赶紧回祠堂,跟剑霄道长汇合,去地下古城。”

赵老三脸色一变:“地下古城?那地方邪门得很,早年有村民进去找财宝,再也没出来过!”

“不管多邪门,都得去。”林嫚砚往祠堂方向跑,“邪灵王要是被解封,整个东北都得遭殃,咱们没有退路。”

刚走没几步,祠堂方向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黑紫色邪雾从祠堂方向冒出来,直冲天际。

林嫚砚心里一沉,加快脚步往祠堂跑,远远就见剑霄道长从祠堂里跑出来,脸上沾着灰和血。

“嫚砚!游方医在密道里放了阴雷,炸通了去地下古城的路!”剑霄道长喘着气,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地图,“这是地下古城的地图,他肯定去邪灵封印的薄弱点了,咱们得赶紧追,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嫚砚接过地图,指尖刚碰到纸,胸口的血玉就烫了一下,红纹在地图上“金兀术地宫中心殿”的位置晃了晃——那处的图腾,跟血玉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的话,林家的血玉,本就是用来镇压邪灵的“阳玉”,难道这中心殿,就是邪灵封印的核心?

“走!”林嫚砚把地图折好揣进怀里,“不管他要去什么地方,咱们都得赶在他前面,绝不能让他解封邪灵王!”

四人往祠堂密道跑,刚到入口,就见陈怀夏骑着马冲过来,身上沾着尘土,手里拿着块裂了缝的玉佩——是他失踪前带的那块。

“嫚砚!”陈怀夏翻身下马,声音发颤,“我在地下古城入口发现了这个,上面有游方医的阴毒味儿,还有邪灵王的感应,他肯定已经进去了!”

林嫚砚接过玉佩,血玉瞬间爆发红光,玉佩上的黑土被烧得发黑,露出里面的“巫”字——跟巫神殿的图腾一模一样。

她心里一沉,游方医竟然还跟巫神殿有关联?“不管他跟谁有关,这次都不能让他得逞。”

林嫚砚攥紧血玉和玉佩,“密道能直通地下古城,咱们现在就进去,追上他!”

五人钻进密道,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墙壁上偶尔闪烁的磷火能照个大概,空气里满是阴毒和腐臭的味道。

走了大概一刻钟,前方终于出现光亮,是地下古城入口的缝隙,黑紫色邪雾正从里面往外冒,沾在石壁上,能把石头腐蚀出小坑。

“小心点,里面地脉复杂,还有游方医设的陷阱。”林嫚砚带头走出去,血玉的红光在周围罩出一片安全区域,“咱们先去中心殿,那是邪灵封印的核心,游方医肯定会去那儿。”

几人往中心殿方向走,通道里散落着不少白骨,有的骨头上还嵌着半截银针,黑血早已凝固,显然是游方医留下的。

刚拐过一个弯,就见通道尽头站着道黑影,手里的银针在磷火下闪着冷光——正是游方医。

他见林嫚砚等人过来,嘴角勾起冷笑:“你们倒是比我想的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邪灵封印的薄弱点,我已经找到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银针,“把血玉交出来,我让你们亲眼看看邪灵王出世的样子,不然,这些白骨就是你们的下场。”

林嫚砚攥紧血玉,红光顺着指缝往外渗:“你别做梦了,血玉能镇邪灵,就算你解开封印,我也能再把它压回去。”

“压回去?”游方医大笑起来,掏出那块本命残骨,“你以为这是普通残骨?只要用你的血玉激活它,邪灵王就能彻底醒过来!”说完把残骨往中心殿扔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拦住它!”

残骨在空中飘着,林嫚砚刚要追,地上的白骨突然“咔哒咔哒”动起来,密密麻麻围了上来。

“嫚砚,你去追残骨!”陈怀夏挥起佩刀,劈向白骨,“我们拦着它们!”

林嫚砚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守脉玉碎片扔向白骨堆,红光炸开,白骨动作慢了半拍。

她趁机冲过去,往中心殿跑,刚到殿门口,就见残骨正往封印石飘去,蓝光已经开始发暗。

她猛地掏出血玉,红光暴涨,可残骨还是“咚”地撞在封印石上,蓝光瞬间熄灭,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开来,黑紫色邪雾裹着黑影涌出来,“桀桀”的怪笑在殿内回荡。

黑影伸出黑手抓向血玉,身后又传来游方医的脚步声,毒针直往她后心扎。

林嫚砚被夹在中间,血玉的红光越来越弱,可她攥着玉的手却没松——她知道,自己退一步,就是无数人的灾难,就算拼了命,也得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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