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林清婉的脸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看墙上的钟。上午十点。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十点！她居然睡到了十点！
这是三年来，第一次。过去的三年，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看财报、开会、处理危机、应对威胁……每一天，都像在打仗。
但现在，战争结束了。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懒洋洋地赖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可以做一个普通人。
真好。她喃喃自语，然后又闭上眼睛。
但五分钟后，她又睁开了。睡不着了。习惯了早起，现在睡懒觉，反而不习惯。
算了。她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起床吧。
她穿着睡衣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的。
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做过饭了。过去三年，不是外卖，就是公司食堂，要么就是各种应酬。
今天，自己做一顿早餐吧。她自言自语，就当……练习当个普通人。
她翻出面包、鸡蛋、牛奶。材料很简单，但她有点紧张。
上一次做饭，还是大学时期。而且那次，也是失败的。
没关系。她给自己打气，就煎个蛋而已，多简单。
她打开燃气灶，倒了点油。油倒多了。锅里滋滋作响，油花四溅。
她吓得后退一步：天……
喘了口气。然后又一次。第三次后，她对自己说：可以的，林清婉。
你能对抗李承先，你能拯救世界，你就能煎个蛋。
她拿起鸡蛋，磕在碗边。第一次，没磕开。第二次，磕碎了，蛋壳掉进蛋液里。
她沉默了三秒，然后把蛋壳挑出来。
第三次，终于成功了。她把蛋倒进锅里。
滋——
蛋液一碰到油，猛地炸开。她又吓得后退一步。但这次，她没有放弃。
她拿起锅铲，小心翼翼地翻动。翻早了。蛋液还没凝固，全散了。成了炒鸡蛋。
……算了，炒鸡蛋也行。她安慰自己。
然后，她去烤面包。把面包放进烤箱，按下按钮。结果忘了设置时间。
五分钟后，厨房里传来焦味。她冲过去，打开烤箱。面包黑了。
她盯着那两片黑炭，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清婉啊林清婉。她自嘲，你能拯救世界，却做不好一顿早餐。
这算什么？
超级英雄的日常翻车现场？
门铃响了。她擦了擦眼泪，去开门。是苏雨薇。
老板！苏雨薇一进门，就闻到了焦味，你在做什么？
早餐。林清婉无奈地笑，失败的早餐。
苏雨薇走进厨房，看到那盘炒鸡蛋和两片黑炭，忍不住笑了。
老板。她笑得肩膀都在抖，您真的……太可爱了。
可爱？林清婉翻了个白眼，你是在嘲笑我吧？
没有没有。苏雨薇赶紧摆手，但还是忍不住笑，我只是觉得……您这样，很真实。
很接地气。
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林总，像个……普通女孩。
林清婉愣了愣，然后也笑了：是吗？
那就对了。
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普通女孩。
只是这三年，伪装得太久了。
现在，我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苏雨薇看着她，眼眶有些红：老板，您辛苦了。
林清婉摇头：不辛苦。
因为值得。
她顿了顿：雨薇，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苏雨薇的眼泪掉下来：老板……
别哭。林清婉笑着递给她纸巾，今天是开心的日子。
我们不哭。
我们……她想了想，我们追剧吧！
追剧？苏雨薇愣住。
对啊。林清婉拉着她走向客厅，我好久没追剧了。
你有什么推荐吗？
苏雨薇擦了擦眼泪，笑了：有！我最近在追一部甜剧，超好看！
那就看那个！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林清婉把脚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
这是她最放松的姿态。像个普通女孩。
不是商业女王，不是医学天才，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就是一个，喜欢追剧、吃零食、把脚蜷在沙发上的普通女孩。
剧情很狗血，但很甜。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会永远保护你。
林清婉忽然想起秦墨轩。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你。
她笑了，笑得眼睛都弯了。
老板，你在笑什么？苏雨薇问。
没什么。林清婉说，就是忽然觉得……很幸福。
能有这样的一天，能这样放松地追剧，能和你一起……
很幸福。
苏雨薇也笑了：我也很幸福。
能跟着您，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两个人继续看剧。看到感动的地方，林清婉的眼眶红了。
你哭了？苏雨薇惊讶。
没有。林清婉擦了擦眼睛，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老板，这里是室内，哪来的沙子？
……闭嘴，看剧。
苏雨薇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强大的林总，也会因为狗血剧情而哭。原来，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中午，林清婉说：我们叫外卖吧。
好啊。苏雨薇拿出手机，您想吃什么？
我自己来。林清婉说，我想试试那个……外卖App。
苏雨薇愣住：老板，您没用过？
林清婉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过去三年，都是你帮我订的，或者公司食堂。
我……其实不太会用这些。
苏雨薇惊讶地看着她。这个能运筹帷幄、对抗国际阴谋的女人，居然不会用外卖App？
老板。她忍不住说，您真的……太可爱了。
别笑。林清婉嘟着嘴，教我。
苏雨薇笑着递给她手机：好好好，我教您。
林清婉接过手机，认真地研究。打开App，出现一堆选项。
这个是什么？她指着屏幕。
这是美食分类。
那这个呢？
这是距离筛选。
这个？
这是优惠券。
林清婉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像个认真的小学生。她研究了半小时。
终于，选好了一家店，点好了菜。但在支付页面，她又卡住了。
这个优惠券怎么用？
苏雨薇教她。
这个红包？
苏雨薇又教她。
这个满减？
……老板，您先支付吧，优惠券下次再研究。
不行。林清婉很认真，既然有优惠，就要用上。
这是生活的智慧。
苏雨薇忍不住笑：好好好，您说得对。
最后，林清婉成功下单了。她盯着屏幕，看着订单已生成的提示，激动得像中了彩票。
我成功了！她兴奋地说，雨薇，我会用外卖App了！
苏雨薇笑得不行：老板，您这样……真的太可爱了。
我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不许拍！林清婉扑过去抢她的手机。
两个人在沙发上笑闹。像两个普通的闺蜜。没有上下级的隔阂，没有身份的距离。
就是两个女孩，在享受平凡的快乐。
外卖很快送到了。林清婉去开门，接过外卖，对外卖员说：谢谢！
外卖员愣了愣，然后笑了：不客气。
他没认出来，这个穿着睡衣、素颜、头发还有点乱的女孩，就是那个捐了230亿、震惊全球的林清婉。
林清婉关上门，抱着外卖回到客厅。
雨薇，你看！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我点的外卖！
是我自己点的！
苏雨薇笑着鼓掌：老板太棒了！
两个人打开外卖，边吃边看剧。林清婉吃得很开心。
不是因为外卖有多好吃，而是因为——这是她自己点的。她第一次，像个普通人一样，用App点外卖。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平凡，但很幸福。
下午，两个人继续追剧、聊天、吃零食。林清婉把零食袋撕开，吃了一片薯片。
她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好吃吗？苏雨薇问。
林清婉点头，很久没吃零食了。
过去三年，每天都在控制饮食、保持形象。
现在，终于可以放肆了。
她又拿了一片，开心地嚼着。苏雨薇看着她，忽然说：老板。
您这样，真的很美。
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美，而是……苏雨薇想了想，真实的美。
活生生的美。
林清婉愣了愣，然后笑了：谢谢你，雨薇。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可以做回自己。
可以不完美。
可以做不好早餐，可以不会用App，可以吃零食吃到肚子撑。
可以，就做个普通女孩。
苏雨薇的眼眶又红了：老板……
别哭。林清婉笑着说，今天是开心的日子。
我们不哭。
我们继续追剧！
太阳慢慢落山。金色的余晖照进客厅，给两个女孩镀上一层暖光。
林清婉靠在沙发上，脚蜷着，抱着抱枕，眼睛盯着屏幕。但她的心，很平静。很满足。
这样的一天，没有阴谋，没有危机，没有战斗。只有平凡的快乐。
她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晚上七点，手机响了。是秦墨轩。
林清婉接起来：
清婉。他的声音温柔，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她笑，我睡到十点，做早餐失败了，学会了用外卖App，还追了一天剧。
秦墨轩笑了：听起来很充实。
是啊。林清婉说，充实又幸福。
那就好。他顿了顿，明天有空吗？
有啊。林清婉说，怎么了？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秦墨轩神秘地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卖什么关子？林清婉撒娇，告诉我嘛。
不告诉。秦墨轩的声音里有笑意，这是惊喜。
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
好吧。林清婉妥协，那我等你。
秦墨轩说，早点休息。
你也是。
挂了电话，林清婉看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雨薇在旁边偷笑：老板，您这表情……
什么表情？林清婉故作镇定。
恋爱的表情。苏雨薇笑得眼睛都弯了。
林清婉脸红了：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苏雨薇坏笑，您刚才撒娇了。
我哪有——
有！您说告诉我嘛的时候，语气超级甜！
林清婉捂住脸：好了好了，别说了。
我……她顿了顿，然后笑了，我是很开心。
因为，我终于可以做回一个普通女孩了。
可以睡懒觉，可以做不好早餐，可以追剧吃零食。
可以……谈恋爱。
苏雨薇看着她，眼中有感动：老板，您值得这一切。
您值得所有的幸福。
林清婉点头：我知道。
所以，我要好好珍惜。
夜深了。苏雨薇离开后，林清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她看着窗外的星空，忽然想起外祖父的信。用善良对抗邪恶，用爱化解仇恨。
她做到了。她对抗了邪恶，守护了世界。
现在，她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可以，享受平凡的幸福。
她拿起手机，翻看今天的照片。苏雨薇偷拍的——她研究外卖App时认真的表情。
她笑了。原来，自己认真的样子，这么可爱。
她把照片发给秦墨轩：今天的我。
几秒钟后，秦墨轩回复：很美。
最美的，不是你拯救世界的样子。
而是你做回自己的样子。
林清婉看着这条消息，眼眶有些湿润。她打字回复：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可以不完美。
可以做不好早餐，可以笨手笨脚。
可以，就做个普通女孩。
秦墨轩回复：你本来就是个普通女孩。
一个我很爱很爱的普通女孩。
林清婉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抱着手机，像抱着整个世界。
这一刻，她很幸福。因为她终于明白了——拯救世界很伟大。但做回自己，更珍贵。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城市的灯火，像繁星一样。
她喘了口气。然后又一次。第三次后，她笑了。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她轻声说。
一个平凡的、幸福的、新的一天。
她转身，走向卧室。今晚，她会睡个好觉。不会做噩梦，不会被惊醒。
因为，战争结束了。她，终于可以安心地，做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