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在云上集团顶层举行。
林清婉今天特意穿了红裙——三年来第一次。镜子里的女人明艳动人，却在最后时刻犹豫了。
会不会太张扬了？她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
苏雨薇从门口探进头来：老板，您平时太低调了，偶尔也该让他们看看真正的您。
真正的我？林清婉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真正的我，其实最喜欢睡衣配拖鞋。
那可不行。苏雨薇认真地说，今天来的是欧洲排名前三的医药巨头，他们的cEo可是出了名的难搞。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最后整理了一下裙摆。红色确实不是她的风格，但今天，她需要这种力量感。
会议室里，来自瑞士的谈判团队已经就座。为首的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绅士，目光锐利如鹰。
林总，久仰大名。老绅士起身，优雅地行了个手礼，我是汉斯·施密特，phARmA集团cEo。
林清婉微笑着伸出手：施密特先生，欢迎来到云上。
握手的瞬间，她感觉到对方在试探她的力度。这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了，从见面的第一秒就在评估对手。
谈判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
施密特的条件很苛刻——他们愿意提供技术和渠道，但要求云上集团51%的医药板块股份。
林总，您要明白，医药行业不是有钱就能玩的。施密特慢条斯理地说，没有我们的技术积累和专利壁垒，您寸步难行。
林清婉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上面的泡沫。
施密特先生，您说得对。她放下杯子，声音很轻，医药行业确实需要积累。比如，您们研发了十年的抗癌新药，临床三期失败的那个？
施密特的脸色微变。
又比如，您们在亚洲市场的渠道问题。去年被印度仿制药冲击，损失了30%的市场份额？
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林清婉站起身，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走到落地窗前，江城的天际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查过您们的财报，施密特先生。她没有回头，phARmA集团需要新的增长点，而亚洲市场是你们的软肋。
她转过身，红裙在阳光下格外夺目：所以，让我们重新谈谈条件。
49%对51%，但控制权在云上。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技术共享，利润五五分。亚洲市场由我们主导，欧美市场你们说了算。
施密特眯起眼睛：林总，您太自信了。
不。林清婉摇摇头，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打开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系列数据。
这是云上集团准备进军医药领域的计划。有没有phARmA，我们都会做。区别只是，她顿了顿，是合作共赢，还是正面竞争。
施密特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林总，您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您的母亲，林书雁女士。老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二十五年前，她也是这样跟我谈判的。一样的自信，一样的......
他看着林清婉的红裙：一样喜欢在重要场合穿红色。
林清婉愣住了。
您认识我母亲？
我们曾经是竞争对手，也曾想过合作。施密特叹了口气，可惜，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他站起身，向林清婉伸出手：成交，林总。就按您说的条件。
但我有一个私人请求。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母亲当年有一个研究，关于罕见病的。如果可能，我希望......
我会考虑的。林清婉握住他的手，但不是现在。
签约仪式很简单，但消息传出后，整个医药界都震动了。
云上集团与phARmA联手，意味着一个新的医药帝国即将诞生。
记者招待会上，闪光灯此起彼伏。
林总，有人说您这是在挑战黑凤凰集团的垄断地位，您怎么看？一个记者尖锐地问。
林清婉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让她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什么黑凤凰。她微笑着说，云上集团进军医药，是因为我们相信，医药应该普惠大众，而不是少数人的特权。
那您如何看待最近医药领域的垄断问题？
垄断？林清婉的笑容更深了，云上不会永远在云上，我们要落地全球。至于垄断......
她看向镜头，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垄断终究会被打破的，不是吗？
林总，您这是要宣战吗？
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回答。
林清婉沉默了几秒，然后轻声说：不，我这是在收复失地。
什么失地？
属于我母亲的东西。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二十年前被夺走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拿回来。
发布会结束后，林清婉回到办公室，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累死了。她踢掉高跟鞋，揉着发酸的脚踝，穿高跟鞋真是反人类的发明。
苏雨薇端来一杯热茶：老板，您今天真是太帅了！那句收复失地，网上都炸了！
是吗？林清婉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让她放松下来，其实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
这就是霸气侧漏！苏雨薇兴奋地说，您不知道，刚才施密特先生私下跟我说，您比您母亲更有魄力。
林清婉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洒出来一点，烫到了手指。
嘶——她赶紧放下杯子，吹着发红的手指。
老板！苏雨薇慌忙拿来冰袋。
没事，我就是......林清婉看着窗外，突然想到，如果妈妈还在，她会为我骄傲吗？
还没等苏雨薇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苏雨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老板......
怎么了？
刚刚查到，黑凤凰的首领要来国内了！苏雨薇的声音在颤抖，三天后，他会出席江城的国际医药峰会。
林清婉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异常平静。
终于要见面了吗？她轻声说，webb先生。
窗外，夕阳如血，把整个办公室染成了红色——就像她今天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