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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深情体弱”的人设和《靖王相思记》的舆论攻势挡住了大部分明枪,但暗箭和软钉子却从未停止。

尤其是那些自诩身份高贵、不愿相信话本“鬼话”,或者单纯觉得林墨德不配位、试图“拨乱反正”的贵女们,依旧变着法子来刷存在感,其手段之丰富,让林墨这个见惯了现代商战和公关危机的精英都叹为观止。

这些骚扰,不再像永嘉郡主那样直白蠢坏,而是更加迂回、“体面”且具有持续性,如同江南的梅雨,绵绵不绝,湿黏难受,让人如鲠在喉,不胜其烦。

类型一:“偶遇”爱好者。

总能在林墨出门去醉仙楼核对账目、或者去新盘下的绸缎庄查看装修进度的路上,“恰好”遇到某位尚书千金、侍郎妹妹。

对方的马车“意外”坏在她必经的路口,或者“凑巧”在同一家脂粉铺子挑选。

相遇后,对方会扬起无可挑剔的、带着三分惊讶七分亲热的笑容,热情地邀她同乘或同行,然后一路上看似闲谈,从最新的衣料花色谈到宫中流行的发髻,句句不离靖王喜好(“殿下似乎不喜浓香?”)、王府规矩(“听闻王府晨昏定省极有章法?”)、宫中禁忌(“太后娘娘最不喜女子衣着过于艳丽”),试图在她的话里找到错处,或者在不经意间显示自己的“博学”与“适宜”,那种隐晦的优越感和试探,让林墨疲于应付。

类型二:“才艺”展示家。

各种名目的赏花、品茶、观画、听琴的小型聚会邀请络绎不绝,帖子写得文采斐然,让人难以拒绝。

席间,总有人“不经意”地展示自己新得的失传古琴谱,弹奏一曲“高山流水”;或者“随手”拿出绣工精湛、栩栩如生的双面绣帕子;又或者“偶得”一首意境高远的诗词,请众人品评。

然后,那目光便似有若无地、带着点怜悯和比较的意味瞟向林墨,仿佛在无声地说:“看,这才是配得上靖王殿下、能与他红袖添香、琴瑟和鸣的才艺与情趣,你会吗?你除了那玄乎的命格和几分急智,还有什么?”

这种文化层面的软性打压,比直接的挑衅更让人憋闷。

类型三:“关怀”渗透者。

这是最让林墨头疼的一类。

她们往往以关心王爷身体、体恤王府事务为名,递帖子求见。

见面后,言辞恳切,姿态放得低。

要么是“我家有个祖传的养生方子,对体虚之症极好,特意抄录来献给姑娘”;要么是“听说王府名下某处庄子今年收成不大好,我兄长\/父亲正好管着那片事务,或许能帮上忙,提供些良种或佃户”;再不然就是“听闻姑娘打理王府庶务辛苦,我身边有个嬷嬷极擅理账看人,若姑娘不弃,可让她来帮衬一段时日”。

看似一片好心,实则处处都在打探王府内部消息,彰显自家的人脉和势力,那种“我才是更适合的贤内助”的潜台词,几乎要溢出言表。

林墨起初还本着“职业素养”和“维护王府形象”的原则,一一耐心周旋,用她的智慧、话术和偶尔抛出的“高深”概念(如“概率云”、“KpI优化”)将对方绕晕,勉强维持体面。

但时间一长,频率一高,她开始感到一种深切的、源自灵魂的疲惫。

这比她连续加班72小时处理明星出轨危机还要累心!

那至少是明确的目标和对手,而眼下这些,是无数细碎、粘稠、无休止的消耗。

这日,她刚送走一位前来“交流管家心得”、实则句句暗藏机锋的侯府小姐,回到墨韵轩,累得连端庄的步态都维持不住了,直接像条咸鱼一样瘫在软榻上,连最爱的、画满了商业宏图的计划书都不想看了。

“啊啊啊——没完没了了啊!还有完没完!”

她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引枕里,发出郁闷的、被掏空般的哀嚎,“这些小姐姐们都不用搞自己的事业吗?天天围着别人未来的老公转,有意思吗?人生的意义就只剩下嫁人这一条路了吗?内卷!这是严重的内卷!而且卷的还是同一个毫无新意、回报率未知的‘岗位’!简直是人力资源和社会生产力的巨大浪费!”

她感觉自己宝贵的、本应用于开创商业帝国、实现财富自由的时间和精神力,都被这些无休止的、低质量的、毫无建设性的社交消耗掉了。

这简直是对她这个前公关总监、现事业型女强人最大的侮辱和资源错配!

“不行,”林墨猛地坐起身,眼神里燃起被逼到绝境后反而更加炽烈的斗志,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跳动,“不能再这样被动防御下去了!这太被动了!效率太低了!我必须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地、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让她们把注意力从沈玦这个‘稀缺资源’上移开,找到新的人生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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