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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纪元103年，托马斯·韦德的无期徒刑：第一日**
【之前的一天不算只能算半天】
**06:00：刑期
没有闹钟需要抗拒。在精确到微秒的06:00:00，托马斯·韦德的眼睛在黑暗中猛然睁开。没有一丝困倦，只有冰冷的、燃烧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沸腾的绝望。这具被强行逆转的年轻躯体充满了可憎的活力。他直挺挺地坐起，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暴力。*“九百九十九年零三百六十四天。”* 他对着舱壁低语，声音沙哑，*“开工了，老不死。”*
**07:15：安保中心 - 风暴降临**
他像一股裹挟着雷电的乌云卷入安保中心。所有人员在零点几秒内僵直、噤声，连呼吸都试图放轻。他没有走向指挥席，而是像一头巡视领地的暴君，缓慢地踱步到大厅中央，双手插在裤袋里，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回响。
“，我的短期雇员们！”他开口，声音洪亮却充满恶意，“恭喜你们，有幸见证并参与我永恒苦役的第一天！让我们用热情的工作，来庆祝这他妈的……无穷无尽的狗屎日子！”
他砰地一声把自己砸进指挥椅，那声音让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各位幸运的、只需要忍受几十年就可以老死的同事们！”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讽刺的戏剧感，“开始吧！让我们看看今天又是哪些不长眼的蠢货来给老子这**一千年的有期徒刑**添砖加瓦！”
全息屏幕亮起，第一个通讯请求——来自金星大气改造项目组，抱怨“花园”的深层空间扫描脉冲“可能干扰”了他们的云层播种算法。
韦德甚至没让对方说完第一个句子。
“**干扰？**”他对着麦克风狞笑，“老子这就给你来个真正的干扰！从现在起，你们的频道优先级被降到最低！以后你们的通讯得先排队等老子心情好了，才能从垃圾信息过滤器里捞出来！再抱怨，我就让脉冲对准你们的宝贝云层，给你们下一场电磁脉冲暴雨！现在，滚出我的频道！” 他狠狠掐断通讯，仿佛掐死了一只虫子。
第二个内部报告：抓获一名试图窃取厨房合成牛排配方的工程师。
“厨房配方？！”韦德的声音拔高，充满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把他和偷来的配方一起塞进食物合成器！老子要看看能合成出什么玩意儿！合成不出来就把他循环成明天的营养膏！公告全球……全站！这就是为屁大点事浪费我时间的下场！”
**火星殖民代表：** “韦德主管，关于上次提及的巡逻艇航线问题，我们希望能进行更建设性的……”
* **韦德（对着话筒咆哮）：** “建设性？老子给你建个坟要不要？！航线就那样！爱看看不看滚！再拿这屁事烦我，我就让巡逻艇用激光在你家穹顶上画个大大的‘蠢’字！永久性的！下一个！” *（内心：一千年！老子有时间给你画一万个！）*
*科学理事会：** “韦德先生，我们注意到‘巨环’的能量读数出现异常峰值，希望能共享部分数据以便……”
* **韦德（嗤笑）：** “共享？数据没有，老子屁股上的痔疮数据你要不要共享一下？异常？它哪天不异常才叫异常！管好你们自己的试管和论文，别来窥探你们理解不了的东西！滚！”
又一个通讯接入，月球船坞的安全主管，例行询问关于新接口的安保细则。
“细则？”韦德对着话筒嗤笑，“细则就是：碰者死！看不懂？那就把眼睛挖了！再问这种蠢问题，我就把你塞进那些空壳战舰的炮管里发射到太阳上去！下一个！”
通讯，地球“归根”委员会，询问某种珍稀真菌样本的安全性。
“安不安全？”韦德咆哮，“你舔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死了就是不安全，没死就他妈别来烦我！老子不是你的保姆！样本锁死了，谁动谁死！滚！”
他根本不听对方回应，直接掐断。所有汇报和请求，他都用最粗暴、最极端、最侮辱的方式瞬间处理。批复只有三种：“死”、“滚”、“按最坏情况办”。整个安保中心鸦雀无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咆哮和全息屏幕被暴力关闭的滋滋声。
一整个上午，就在韦德这种高效、粗暴、充满创意的辱骂和裁决中度过。他不再遵循任何流程，他就是流程。他的批复要么极简（“死”、“准”、“滚”），要么极长（充满侮辱性形容词和恐怖的具体惩罚措施）。他享受着这种肆无忌惮的宣泄，仿佛要将未来一千年的压抑提前预支。周身弥漫着一种“我已永世不得超生，尔等皆需陪葬”的恐怖气场。
**12:00：午餐 - 权力的筵席**
他没有去餐厅，命令厨师将他那份午餐送到指挥席。他当着所有不敢去吃饭、只能啃能量棒的下属的面，大口咀嚼着真正的食物。
“看什么看？”他满嘴食物地嚷嚷，“羡慕啊？等你们也能活一千年，并且给一个天杀的谜语人当看门狗的时候，也能享受这待遇！现在，都给老子干活！谁的眼神再敢往我盘子上瞟，就去舔干净循环系统的过滤网！”
他一边吃，一边继续处理事务，将餐盘磕碰声和咀嚼声混入他的咆哮中，形成一曲怪异的工作交响乐。
**14:00：观测厅 -
他准时（他m的太准时了）撞入观测厅，这次甚至懒得用手，直接用肩膀顶开了门。他径直走到云天明身边，不是坐下，而是半倚半坐在主控制台上，正好挡住了部分投射向三体代表的传感器阵列。
三体代表（毫无波澜）：“……因此，我们建议对‘舰队’的可能路径进行概率云重绘，引入更多……”
云天明：“路径是观察的结果，而非需要绘制的对象。重绘本身会改变概率……”
韦德突然用力清了清嗓子，声音大到打断对话，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指甲锉，开始慢条斯理地、极其仔细地锉自己的指甲，发出的“嚓嚓”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刺耳无比。
云天明停顿了一下，继续，语气未变：“……改变概率分布。关键在于观测的焦点……”
韦德吹了吹指甲灰，一些细微的粉末飘散在控制台的光束中。他抬起头，对着三体代表的影像咧嘴一笑：“嘿，冰块脸，听说你们那儿缺水和感情？巧了，老子这儿多的是废话和怒火，要不要打包给你传点过去？买一千年送一千年哦？”
云天明终于微微叹了口气，很轻，几乎听不见。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这种无视让韦德更加暴躁。
三体代表的全息影像正在闪烁：“……因此，我们推断‘舰队’的科技树可能出现了非对称性畸变，其评估模型需引入更多变量……”
云天明微微颔首，刚想开口。
韦德猛地打断，对着三体影像大声嗤笑：“**畸变？变量？** 说那么多屁话！不就是打不过吗？打不过就直说！要不要老子借你们几艘……哦对了，老子的战舰还他妈是空壳子！你们俩废物点心能不能聊点实际的？比如怎么把那堆铁壳子装满？或者怎么让老子下班？！”说，二位神仙！能不能聊点阳间的话题？比如咱们那堆昂贵的太空垃圾什么时候能装上轮子？或者你俩什么时候能融合一下生个能说人话的出来？”
云天明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责备，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包容，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永恒孩童。这种眼神比任何斥责都让韦德窝火。
三体代表的影像似乎又波动了一下，合成音依旧平稳：“该问题涉及基础物理学的……”
“**物理你m个锤子！**”韦德抓起手边一个不知道干嘛用的数据板，作势要砸向全息影像，“老子现在只想研究怎么用物理方式让你这坨模糊的影像消失！”
云天明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语气平淡地对三体代表说：“忽略干扰，我们继续。关于变量引入的系数，我认为……”
韦德恨恨地放下数据板，双臂抱胸，用杀人般的目光瞪着天花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系数……变量……一千年……他……的……当时就该一炮……”
**17:00 - 19:00：漫长的黄昏**
下午的时光在韦德持续的低气压和间歇性爆发中流逝。他开始找茬，质疑那些已经运行了无数年的安全协议，要求重新审计早已封存的旧档案，美其名曰“为千年大计夯实基础”。整个安保中心人人自危，仿佛行走在钢丝上，下面不是地面，而是韦德深不见底的怨气。
**19:00：下班？地狱才刚开门**
电子钟数字跳动。几个人本能地、极其轻微地放松了姿态。
韦德像幽灵一样无声地出现在大厅中央。
“**我允许你们动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下班？”他发出一串低沉而危险的笑声，“多么美好的词啊。可惜，从今天起，这个词在老子这里……**不存在了！**”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令人绝望的未来。
“看看我！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我的刑场就是这里！你们觉得，狱警会比囚犯先下班吗？”
“不！从今往后，**老子的作息，就是法律！老子不睡，谁也别想合眼！老子不起，谁也别想动弹！**”
“现在！给我启动三级战备演练！数据链压力测试！把所有应急预案从头到尾给老子过三遍！键盘声别停！通讯频道别静默！我要这里看起来像他妈的世界末日指挥中心！一直干到……干到老子高兴为止！”
没有人敢反抗。在韦德那双燃烧着千年业火的眼睛注视下，所有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开始了无意义的、消耗性的“加班”。
**23:30：短暂的休战**
韦德自己也感到了某种精神上的疲惫——疯狂也是需要能量的。他看着那些眼神呆滞、动作机械的下属，一种扭曲的满足感混合着更深的虚无感涌上心头。
他终于哼了一声。
“今天就到这里。”他声音嘶哑，“记住这种感觉。这将是你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常态。”
“现在，滚回去！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06:00，我要在这里看到你们……以及你们该死的灵魂！”
人们如获大赦， 而迅速地逃离。
**00:15：个人舱室 - 冰冷的休憩**
韦德回到舱室。他没有开灯，直接脱掉制服，扔在地上。他走进淋浴间，让冰冷的水冲刷身体，试图洗去那层无形的、名为“工作”的污垢和疲惫。但没有用。活力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嘲笑着他的徒劳。
他倒在床上，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天花板在黑暗中仿佛一块巨大的、倒计时的屏幕，上面闪烁着“999-364-23:45:xx”的字样。
愤怒、悔恨、荒谬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
“一千年……”
“每一天……”
“每个小时……”
“每次警报……”
**03:17：呜夜凶铃**
就在他意识终于模糊，即将被强制关机般拖入短暂睡眠时——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最高等级的安全警报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耳膜和大脑！
整个舱室的灯光瞬间变成刺目的红色！
“**操！！！！！！**”
韦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几乎是从床上弹射起来，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无穷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
植 界面强制弹出血红色的警报信息：
【警报级别：Ω】
【来源：柯伊伯带边缘监控网络】
【事件：检测到未授权高能量信号源聚集，疑似“纯人类主义”极端组织正在尝试构建非法跨星系通讯阵列，意图向深空散播针对“星穹”计划及“归根”计划的干扰信息】
“**一群杀千刀的臭虫！！老子要宰了他们！！把他们碾成原子！！**” 韦德一边疯狂地咒骂，一边粗暴地套上制服，拉链几乎被他扯坏。
他像一颗被点燃的炮弹般冲回安保中心，那里已经乱成一团，工作人员惊慌失措。
“**都他妈慌什么？！**” 他的咆哮甚至压过了警报声，“启动‘扼杀者’协议！锁定所有信号源！给我接入他们的破烂阵列频道——现在！立刻！”
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
频道接通，里面传来极端组织成员狂热而扭曲的声音：“……我们必须让宇宙知道，人类 正在被玷污……”
韦德一把抢过主麦克风，凑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将积累了千年怨气的怒火喷射出去：
“**杂种们！听好了！老子是托马斯·韦德！你们他妈的发信息经过老子批准了吗？！**”
“**喜欢发信息是吧？老子给你们来个终身难忘的回复！**”
“**瞄准所有信号源！给老子用‘花园’的主通讯阵列功率，反向注入最高强度的……垃圾广告信息！对！就是那种‘一夜长生’‘基因重振’的虚假广告！用最大功率！连续播放！直到他们的破设备过载烧毁！把他们所有的广播都给老子塞满！我要让他们以后听到广告歌就尿裤子！**”
手下的人都惊呆了，但没人敢质疑。
几分钟后，强大的、毫无意义的垃圾信息流如同海啸般沿着极端组织的信号路径反向涌去。
遥远的柯伊伯带边缘，几艘破旧的飞船内部，瞬间被震耳欲聋、循环播放的劣质广告音乐和夸张的广告词淹没，所有设备过热冒烟，通讯阵列彻底报废。
韦德喘着粗气，看着监控屏幕上代表威胁的光点一个个熄灭，脸上露出一个疲惫却极度满足的狰狞笑容。
“搞定。”他扔下麦克风，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但眼中的血丝未退，“警报解除。记录：成功处置Ω级威胁。手段：信息超载反制。”
他环视四周惊魂未定的下属。
“还愣着干什么？”他冷冷地说，“打扫战场，写报告。距离06:00只剩……”他看了一眼时间，“……2小时42分钟。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说完，他转身，再次走向自己的舱室。背影依旧挺直，却笼罩着一层更深的、近乎实质化的怨念。
这一夜，无人再能安眠。
尤其是韦德。他躺在舱室的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那该死的广告旋律仿佛在他脑子里扎了根，循环播放。
而几个小时后，06:00的闹钟，将一如既往地、准时地、无情地响起。
永恒的刑期，第二天，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