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咖啡店内，焦糖香气里掺了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送走林凡的白晓妍调整好状态后按照店长的指示擦拭着吧台，玻璃罐里的樱花摆件折射出暖光，却照不进同事林薇薇眼底的阴翳。
这时白晓妍无意间一个回头，正好看见林薇薇弯着腰整理收银台，手指在钱柜里飞快摸索，几张百元钞被揉成小团，趁着转身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滑进围裙内侧的暗袋，那暗袋是林薇薇上周特意缝的，当时她还笑着说 “方便装纸巾”，此刻却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白晓妍手中的抹布顿在半空，心脏像被一只冷手攥紧。她和林薇薇同期进店，林薇薇总在休息时趴在桌上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说 “我妈这几天咳嗽得厉害，药快吃完了，可一盒药就要两百多，我这点工资根本不够”“我弟昨天跟我说想吃肉，我都没敢答应，只能骗他说吃肉容易胖”。
白晓妍心软，不仅主动把周末客流多、提成高的时段让给她，还经常从家里带红烧肉、糖醋鱼，用保温盒装着，塞到林薇薇手里，说 “我妈做多了，你帮我分担点”。可现在，那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在脑海里翻涌，林薇薇当时垂着眼睫、声音哽咽的样子，竟都成了精心伪装的假面。
“晓妍姐，帮我拿包糖霜呗？” 林薇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营造的轻快，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小幸运》，脚步也跟着节拍轻轻晃动。白晓妍转过身，看见她嘴角挂着甜得发腻的笑，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暗袋的位置，指甲盖里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咖啡渍。
白晓妍深吸一口气，从货架上拿下糖霜递过去，指尖触到对方的手，一片冰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和她此刻的心境一模一样。林薇薇接糖霜时，故意用指甲划了白晓妍一下，一道浅浅的红痕立刻浮了上来，她却装作没看见，笑着说 “谢谢晓妍姐，你真好”。
打烊后，白晓妍站在店长办公室门口，手指反复摩挲着门把手，犹豫了半小时。她想起林薇薇说母亲快断药时的无助，那双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绝望；又想起店长信任的眼神。店里的收银台从不上锁，店长总说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孩子，不会做亏心事”。
最终，她咬了咬牙，推开了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店长，我…我看见林薇薇从收银台拿钱了，她还在围裙上缝了暗袋藏钱。但她家里确实困难，母亲卧病在床，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把钱还回来，以后别再犯了？”
闻言店长的眉头顿时拧成疙瘩，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晓妍，我知道你心善，总想着帮别人。但偷窃是底线，一旦破了例，以后店里就没发管了。我之前就收到客人反映说找零不对，查了监控没看清，现在既然你亲眼看见了，就不能再姑息。”
第二天一早，收到开除通知的林薇薇愤怒地推开了咖啡店的门，刚进门就看见公告栏上的离职通知，她的名字被红笔重重划掉，旁边写着 “因违反店内规定，私自侵占店内财物，予以开除”。
她瞬间变了脸色，平日温顺的表情荡然无存，头发凌乱地散在脸前，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冲到店长办公室嘶吼：“凭什么开除我！我做错什么了！是不是白晓妍那个贱人告的状？我就知道是她！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针对我！”
她伸手想砸办公室的玻璃，被店长叫来保安死死按住胳膊，架出去时，她拼命挣扎着回头，目光死死盯着正在擦杯子的白晓妍，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恨不得将她洞穿，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白晓妍，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毁了我的工作，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
被开除后的林薇薇没了收入来源，母亲的药费断了档，弟弟也因为交不起学费被老师叫了家长。她坐在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看着母亲痛苦咳嗽的样子，听着弟弟委屈的哭声，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了白晓妍身上。
她翻出手机里偷偷拍下的照片 —— 有白晓妍弯腰给客人端咖啡的，裙摆微微扬起；有白晓妍对着客人微笑的，嘴角沾了一点奶油；还有一张是白晓妍整理女仆发箍的，侧脸柔和。
她对着照片，眼神变得阴狠，手指在屏幕上放大缩小，然后用修图软件把照片模糊处理，刻意营造出暧昧的氛围，又在照片下方配上恶毒的文字：“震惊！风华女子大学学生会主席白晓妍，表面上清高正直，对同学严厉苛刻，背地里却在女仆店穿暴露服装，搔首弄姿讨好客人，两面三刀，虚伪至极！简直是学校的耻辱！”
她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在校园论坛、班级群、学生会工作群里疯狂转发，甚至打印了几十张照片，趁着凌晨没人的时候洒入女校内，每张照片下面都用红笔写着 “伪君子白晓妍的真面目”。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出租屋里，看着手机里不断增加的评论，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白晓妍，这都是你自找的，你不是喜欢当好人吗？我倒要看看，你成了过街老鼠，还怎么当你的学生会主席！”
流言像疯长的野草，短短一天就席卷了整个校园。
林凡刚走进学校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句句刺耳。“你看学生会那个白主席，平时对我们那么凶，动不动就记我们缺勤，没想到她自己在女仆店打工，穿的衣服那么暴露，太恶心了吧！”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语气里满是鄙夷。“难怪她平时那么高冷，原来是装的，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林凡的脚步顿住，心里咯噔一下。他忍不住走上前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有没有证据？学生会长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其中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递到林凡面前，语气不屑：“证据？论坛上都传遍了，还有照片呢，这还能有假？你跟她很熟吗？我劝你别被她的表面功夫骗了，她根本就是个两面派！”
林凡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几张清晰的照片，白晓妍的身影在照片里显得格外刺眼，那些恶毒的文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皱着眉头，又追问：“你们知道帖子是谁发的吗？有没有人去核实过事情的真相？万一这是有人故意抹黑她呢？”
“谁知道是谁发的，反正照片摆在这了，还能有假？” 女生不耐烦地把手机拿回去，“你要是不信，自己去论坛上看，现在都吵翻了。”
“唉，学姐那么高傲的人现在指不定多难受呢，看来我得想办法帮帮她。”林凡心想，“只是，我该怎么做呢？”
下课后的林凡迅速前往白晓妍打工的咖啡店，他想着或许可以请咖啡店的人帮忙解决问题。
“抱歉，这种事情我们没办法回答，客人问我们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欺骗。”一位工作人员一脸抱歉地说道。
“这样啊。”林凡无奈说道，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说起来，其实白晓妍也挺可怜的，她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妈妈身体又不好，所以她选择自己打工供自己读书并给妈妈买营养品，真的挺难的。”女生一脸同情地说道。
“还有这回事？”林凡有些惊讶。“你是她的学弟，那你应该知道她这个人吧，其实挺要强的，因为她从来都不答应客人的聊天要求，所以好评很少，有一次有个客人甚至扬言要把她的学生身份曝光出去她都没有答应，”说到这女生话锋一转，“所以那天你们能聊这么久大家还挺吃惊的，你离开后她一个人在窗边哭了很久。”
“没想到学姐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林凡不由得感慨。望着员工墙上的照片，林凡心想：“只要能够证明照片是假的就行，可说这是p的根本不行，一检测就可以知道是不是p的。”
林凡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