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叹息:都快两个月了,接不上了……唉,认命吧。”
走吧,去我那儿坐坐,条件简陋,别嫌弃。”
老周领着林丰来到住处——一间狭小的屋子,只有一张凌乱的木床,床边摆着炉子、水壶和一口生锈的铁锅。
窗边放着半缸浑浊的水,分不清是河水还是井水。
馆长,您就住这儿?这也太简陋了。
您平时都吃什么啊?林丰强压着心头的酸涩问道。
他们每天会送些吃的来。”
有时是红薯,有时是高粱窝头,偶尔能有个玉米面窝头就算走运了。”老周苦笑着回答。
林丰清楚,红薯不顶饿,高粱面窝头吃了容易便秘,也就玉米面窝头还算好些。
看着老周的处境,比当初他去接冉秋叶父母时还要艰难。
馆长,先不说这些,让我看看您的右手,试试能不能接上手筋。”林丰提议道。
等等,我先洗洗手,别弄脏了你的手。”
老周自嘲地笑了笑,挽起袖子用左手把右手洗净,伸到林丰面前。
林丰仔细查看后,眉头微皱。
情况不容乐观。
幸好遇到他,否则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馆长放心,我能治好您的手。
不过待会儿可能会流血,您要有心理准备。”
林丰取出随身的铝盒,里面整齐摆放着手术刀、缝合针和各种肠线。
流点血算什么,真能治好这只手,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小林。”老周依然保持着乐观。
必须给您治好,我还等着您陪我下棋,继续耍赖悔棋呢。”林丰边说边用消毒棉仔细清洁老周的整只右手和手腕。
谁悔棋了?
你小子可别乱说。”
我老周什么时候悔过棋?
虽说你棋艺不错,但我也没差到哪儿去。”
那些年我们下了上百盘,你赢我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都是和棋。”老周眼中闪着光回忆道。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老刘家对弈的快乐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
转眼已成往事。
林丰开始手术,先打了 ,然后精准地切开皮肤组织。
鲜血渗出时,他已施展医术,迅速接好断裂的手筋并完成缝合。
消毒后,林丰留下十几包消炎药。
手术很成功,今天手就能活动,过几天就能完全恢复。”
他特意从系统兑换了一颗【舒筋壮骨丹】,混在消炎药里让老周服下。
服完药,老周精神好了些,笑着向林丰讨茶喝。
小林啊,这穷乡僻壤连茶叶都买不到。”
我都一年多没尝过茶味了。”
你是不知道,我把晒干的枣树叶碾碎,都能喝出茶叶味儿来。”
杨树叶太苦,榆树叶太涩。”
都比不上真正的茶叶啊。”
老周顾不上刚动完手术的右手,笑呵呵地向林丰讨茶喝。
林丰早就料到老周改不掉这个习惯。
就像老赵宁可三天不吃饭,也不能一天不抽烟。
在北方,茶叶比香烟更难弄到,尤其在这种地方更是稀罕物。
难怪老赵馋茶馋得连枣树叶都能喝出茶味来。
馆长,我早知道您离不开茶。
临来时特意在供销社花了五毛钱,给您买了半斤茉莉花茶。”
在哪?快拿来!老周激动得浑身发抖,两眼放光。
林丰从包里掏出茶叶递过去。
老周手忙脚乱地接过,迫不及待拆开包装,贪婪地嗅着茉莉花茶的清香,那神情活像个犯瘾的烟鬼。
馆长,您的右手......林丰突然注意到老周刚做完手术的右手竟能抓握了,和左手一起紧紧攥着茶叶,看起来与正常手无异。
天啊!我的右手能动了!
太好了!
神医啊!小林,你 就是个神医!
老周欣喜若狂。
他原以为这只手废了,没想到林丰刚做完手术就能恢复功能。
重获右手的喜悦加上得到好茶,让老周乐得找不着北。
您刚做完手术,小心别感染。”林丰也很高兴。
这是他第一次做外科手术,没想到如此成功。
系统出品,果然精品。
老周放下茶叶检查右手,伤口已止血,也不疼了,只有些发痒,几乎和正常手没区别。
嘿,真没事了。
小林,不愧是神医。
没想到你除了下棋厉害,医术也这么高明,我老周心服口服。”老周特意用右手竖起大拇指。
您过奖了。”林丰谦虚道。
以后别叫我馆长了,都是这称呼惹的祸。
叫我老周就行,听着亲切。”老周急着找茶缸要泡茶解馋。
林丰查看系统吓了一跳——短短十分钟,老周就贡献了八万粉丝值!
(后续情节)
林丰给老周治好手,留下茶叶、十个窝头和肉干咸菜,还特意备了二十包消炎药,担心天热引发感染。
放心吧,我命硬得很。
时候不早,不留你吃饭了。”老周乐呵呵送走林丰。
林丰出门才发现,难怪屋里有怪味——隔壁就是个猪圈。
老周乐呵呵地摸着光头说:现在想通了,一个人住确实冷清,有这群猪八戒陪着倒热闹。
我这日子过得跟西天取经似的,天天都在渡劫。”
林丰瞧着他锃亮的脑门,噗嗤笑出了声:老周,你这心态可真不错。”
还记得老赵吗?就是那个烟不离手的校长。
现在他在我红星图书馆扫地,偶尔也去印刷厂打打杂。
按他的说法,赚点买烟钱。”林丰边说边笑。
老赵在你那儿?我还以为他早就不在了呢!老周惊讶地瞪大眼睛,改天得去找他叙叙旧。”
小林啊,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怎么谢你才好?当年见你时还是个广播站的小伙子。”老周感慨道,转眼就成了能给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了。”
要是老刘知道,肯定特别欣慰。
他总夸你沉稳踏实,说你是块好料子。”老周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拍了拍林丰的肩膀。
保重身体,过阵子再来看您。”林丰跨上自行车挥手道别,苦日子总会过去的。”
老周望着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谢谢你让我又有了盼头...
回到城里,林丰直奔百货商店。
明天是李主任公子大喜的日子,他挑了身新行头。
试衣时惹得几个女店员频频侧目,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位红星轧钢厂的。
听说他还是图书馆馆长呢!
人家媳妇刚生了对龙凤胎...
真是人生赢家...
林丰付完账刚出商店,就在胡同口撞见两个戴红袖标的青年押着秦淮茹。
她正挣扎着辩解:我真没干坏事!
少废话!都看见你卖点心了!其中一个青年厉声喝道,抬头正好和林丰打了个照面。
出什么事了?
林丰跨下自行车,眉宇间透着疑惑。
林主任好!
报告林主任,我们刚抓了个投机倒把的,这女人死不认账。”
两名年轻干事殷勤地向林丰汇报。
秦淮茹眼含泪光望向林丰,纤弱的身姿显得格外无助。
简直无法无天!
这不是我们院的秦淮茹吗?竟敢干这种勾当!
林丰猛地支好自行车,大步流星走来,周身散发着骇人气势。
两名干事先是一惊,随即暗自窃喜——这回可立大功了。
秦淮茹,你胆子不小啊?
老实交代!非法所得都藏哪儿了?
林丰声色俱厉,宛如阎罗现世,吓得秦淮茹浑身战栗。
她从未见过林丰这般骇人的模样。
我...我真没...
人赃俱获还敢抵赖?!林丰暴喝一声,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惊得两名干事目瞪口呆。
这位林主任果然雷厉风行!
当看到林丰再次抬起手臂,秦淮茹慌忙掏出皱巴巴的零钱:就...就一块八毛五...
全部没收!
跟我回单位接受审查。”林丰转头对两名干事挥手,你们先回去吧。”
待二人走远,林丰瞬间换上温和笑容:秦姐,刚才没打疼吧?
秦淮茹愣在原地。
此刻的林丰眉眼含笑,与方才判若两人。
做戏要做全套。
这些钱你拿回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不过秦姐,我教你做点心是给孩子解馋的,你怎么拿去 上卖?
今天多亏碰到我,要是真被他们扭送到街道办,肯定要开你的批斗会,往后在轧钢厂你还怎么抬头做人?林丰温声细语地向秦淮茹解释。
秦淮茹眼眶一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小风,刚才可把我魂都吓飞了。”
你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差点当真了。”
真以为你要押我去厂里治罪呢。”
我这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秦淮茹抹着眼泪接过林丰塞来的零钱,嘴上嗔怪,眼里却满是感激。
确实如林丰所言,这回惹的祸可不小。
幸亏他急中生智演了出戏,甩了她一耳光才把那两个愣头青唬走。
否则真要被拉去游街示众,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秦姐,刚才下手重了,给您赔个不是。”林丰诚恳地说。
没事儿,一点都不疼。”
要不是你这巴掌,他们哪肯轻易放过我。”
小风,这份恩情姐记心里了。”
整个四合院乃至轧钢厂,能让挨了打还千恩万谢的,除了林丰也没第二个人了。
林丰瞥了眼系统面板,好家伙!刚才那巴掌居然又赚了十万粉丝值!他搓了搓手指,突然有点想再试试手感。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方才那是情势所迫,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邻里之间互相帮衬,应该的。”林丰笑着去推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