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毁灭』
白厄的声讨。
来古士就只是微笑。
这很正常。
毕竟，寰宇之内，有谁会在意一条代码的『无能狂怒』？
不过。
天才骨子里的傲慢不会让来古士保持无言，它会以旁观者的角度无情揭露白厄的愚蠢。
“很遗憾，这不是一场规则公平的游戏。”
“我拥有近乎无穷的时光和耐心，可以与你在世界尽头再相遇亿万次，乃至又一个亿万次……”
“但你永远——”
“都不可能翻越这座牢笼。”
“你大可宣告自己精神上的胜利，但你我皆知，当比分的另一端迎来由0至1的一刻……”
“我便足以——”
“奏响『再创世』的凯歌。”
听完，白厄不禁大笑。
“哈……哈哈！”
“白厄阁下？”来古士撑下巴思索是不是程序出现了问题。
“你的无能令我失望。”
“但真正引我发笑的，是你毫不自知的狂妄！”白厄将它对世界的理解尽数说与来古士：
“好好想想吧！”
“在这个故事里，究竟谁才是被束缚的囚徒？”
“是谁被一则无趣的『复仇』奴役至今，又误把反抗神明的勇气当成了愚蠢？”
来古士：“……”
天才的傲慢本性，并不会让来古士思索白厄话中正误。
它只会认为，两则疑问依旧只是白厄的徒劳挣扎罢了。
【来古士：……】
【星：天才是这样的。】
【黑塔：嗯？】
【星：你们总认为自己做的永远都是对的，不会出错的。】
【黑塔：难道不是吗？】
【星：可是，你们真的在意普通人的感受吗？被你们实验所波及到的，被实验后续所影响的，被你们所实验的那群普通人。】
【原始博士：普通人？】
【原始博士：寰宇内每天都有数以亿计的普通人在死。】
【原始博士：但你的目光就仅限于因科学而死的部分。】
【原始博士：你对科学的理解太过于浅显，以至于，你完全无法理解我们对“宇宙”的看法。】
【来古士：呵呵……】
【来古士：星阁下，在光幕中我就曾说过，沐浴『智识』目光的天才们已经失去『人性』。】
【来古士：你的愤怒，对于天才们而言——毫无意义。】
【星：毁灭吧。】
【星：『铁墓』做……】
【飞霄：开门。】
“你没说错，或许我该对这无尽的徒劳感到厌倦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接受你施舍的解脱。”
“因为你既是神的奴隶，也是我的囚徒，区区阶下囚，有何资格与我谈论命运和抉择？”
“——区区阶下囚，有何资格直视我的怒火？！”
抬起『侵晨』。
一道刺眼白光闪过。
来古士机头落地。
但它眼中，仍旧闪烁着瘆人的红光，“你知道这毫无意义。”
“你无法将我杀死。”
白厄了然：“当然。”
“我只是厌烦了被一条由神豢养的虫豸当成旗鼓相当的对手。”
他抬望眼。
望向那虚假的天空。
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毁灭』的造物主。”
“听好了！这声呐喊，来自所有被你遗弃的造物——”
“第十次轮回，我将侵晨刺入每一尊泰坦的心脏，金血沿我指尖淌下，神火灼烧的剧痛几乎令我放弃了挣扎——”
“但我坚持了下来。”
“第一万次轮回，昔日的伙伴已尽数成为仇敌，无尽的杀戮令我不知苦痛为何物，沉痛的虚无几乎将我吞噬，逼迫我停止抗争——”
“但我坚持了下来。”
“第十万次轮回，『毁灭』早已汇成烈阳，在这具脆弱的躯壳中翻涌，理智在纪元开端便燃烧殆尽……但，纵使只剩下这破碎的身躯——”
“我依旧坚持了下来。”
“第两千三百五十七万次轮回 ……这一次，我感受到了，在早已被挖空的胸腔内，升起了一簇不同于救世之念的火苗……”
“依托它微弱的光亮，又一次，不，无数次——”
“我坚持了下来！”
“现在……”
“一轮太阳将走向陨落！”
“它顷刻便能将这荒诞的时空焚烧殆尽——”
“它就是我！”
“过去无数个我！”
“还有我那无数并非自愿诞生在世上，在你金血中反复沉沦的同胞，这个世界一切痛苦和绝望熔合而成的，最纯粹的恨意，最炽盛的怒火——”
“纳努克。”
“你这傲慢的蠢货！”
【纳努克：！】
【岚：……！】
“你觉得化作薪柴就是我们的命运？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让薪柴燃烧吧——”
“『若我生来是『毁灭』的骄阳，便让你和你的走卒尽数作我爆发的耀斑！』”
“『然后，就让这团徒劳燃烧了三千万个纪元的怒火淹没一切——赐你众星俱焚的曙光！”
（警告！警告！警告！）
（实验过程异常：对象卡厄斯兰那为正常载入缓冲区。）
（检测到内存异常释放。）
（非法引用。）
（未声明对象。）
（为实现方法。）
（无法捕获的异常。）
（检测到异常——）
（高能反应『毁灭』纳努克）
以往的星神。
都只是权杖的模拟。
但此刻。
白厄纯粹的『愤怒』。
引来星神一瞥。
『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