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黑风城的轮廓染上一层苍凉的赤色。这座漠北荒原上唯一的城池,城墙由黝黑的巨石垒砌而成,布满了风霜侵蚀的痕迹,城门上方悬挂着的“黑风城”牌匾,字迹斑驳,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悍气。
林墨一行人勒住马缰,停在城门外。城门处有几名身着皮甲的守卫,手持长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往来行人,腰间的令牌上刻着“黑石帮”三个字——显然,这座城池由黑石帮掌控。
“盟主,黑石帮是黑风城的地头蛇,帮主‘黑煞’孟奎据说身手极高,心狠手辣,麾下有数千帮众,在漠北一带势力极大。”孙八压低声音介绍道,“而且,黑石帮与周边的马贼、商队都有勾结,消息灵通得很。”
林墨点点头,目光扫过城门处的守卫,发现他们看似随意,实则暗中观察着每一个进城的人,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带着数十名精锐的队伍。“乔装进城,低调行事。”林墨吩咐一声,众人纷纷收敛气息,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普通商队服饰,将兵器藏在货物之中,缓缓朝着城门走去。
进城后,一股混杂着沙尘、酒气与牲畜粪便的味道扑面而来。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和帐篷,偶尔有几家简陋的酒馆、当铺和杂货铺,门口挂着破旧的幌子,在风中摇曳。街上行人稀少,大多是身着皮甲、腰挎兵器的壮汉,眼神凶狠,彼此擦肩而过时,都带着浓浓的戒备。
“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打探消息。”林墨沉声道。众人沿着街道前行,最终选择了一家名为“风沙客栈”的酒馆,既可以住宿,又方便打探消息。
客栈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烈酒和烤肉的味道。几张破旧的木桌旁,坐着几个面色不善的汉子,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林墨一行人,带着审视和贪婪。柜台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擦拭着酒杯,眼皮低垂,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林墨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孙八立刻安排弟子们分散在客栈各处警戒。沈清禾将感应符牌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摩挲,低声道:“符牌的感应比之前更强烈了,但干扰也更严重,似乎有不止一处地方散发着与分玉牌相关的气息。”
“看来黑风城里不简单,不仅有黑石帮,可能还有其他势力也在寻找镇北分玉牌。”林墨端起桌上的粗瓷碗,抿了一口烈酒,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客栈内的众人。
就在这时,邻桌的几个壮汉突然站起身,朝着林墨一行人走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开山斧,眼神凶狠:“小子们,看你们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黑风城吧?”
孙八立刻起身,挡在林墨身前,冷声道:“我们是路过的商队,只是来歇脚的,不想惹麻烦。”
“商队?”光头大汉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林墨等人腰间隐藏的兵器轮廓,“黑风城的商队,可没你们这么气派的护卫。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黑风城做什么?”
林墨缓缓抬头,眼神冰冷:“不该问的别问,滚。”
“哟呵,还挺横!”光头大汉被彻底激怒,扬起开山斧就要朝着林墨劈来,“在黑风城,还没人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孙八早有准备,大刀出鞘,“铛”的一声挡住开山斧,内力催动下,光头大汉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开裂,鲜血直流。其他几个壮汉见状,立刻抽出兵器,就要上前围攻。
“住手!”
就在这时,柜台后的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光头大汉等人闻声,动作顿时僵住,转头看向老者,脸上露出忌惮之色:“李老,这几个外来者不识好歹,我们是在替黑石帮教训他们!”
老者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墨身上,目光微微一凝:“黑风城有黑风城的规矩,进店即是客,不准在这里动手。孟奎的人,也得守我的规矩。”
光头大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咬牙道:“好,看在李老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他们!”说罢,狠狠瞪了林墨一行人一眼,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林墨看着老者,心中一动。这个看似普通的客栈老板,显然不简单,竟然能让黑石帮的人如此忌惮。他起身走到柜台前,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老者淡淡一笑,继续擦拭着酒杯:“举手之劳罢了。在黑风城,行事太过张扬,只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们既然是来找东西的,就该收敛锋芒。”
林墨心中一惊,老者竟然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前辈慧眼如炬,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老者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林墨腰间的玉佩上,眼神闪烁:“你们要找的东西,与‘风’有关,也与‘石’有关。黑风城的地下,藏着许多秘密,黑石帮的孟奎,还有城南的‘鬼医’,都在找它。不过,最危险的不是他们,而是隐藏在暗处的‘影’。”
“风、石、影?”林墨若有所思,“前辈所说的‘影’,是指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记住,天黑之后,不要轻易走出客栈。”
林墨知道老者不愿再多透露,只好道谢退回座位。沈清禾轻声道:“‘风’应该指的是风沙族,‘石’就是黑石帮,那‘影’究竟是什么势力?难道是幽冥阁的余孽?”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林墨沉吟道,“不管是什么,我们先按老者的提示,打探黑石帮和鬼医的消息。孙八,你今晚带几个人悄悄打探黑石帮的动静;我和清禾去城南,找找那个鬼医。”
夜幕降临,黑风城彻底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的灯火在风中摇曳,透着几分诡异。林墨和沈清禾换上夜行衣,悄然离开了风沙客栈,朝着城南方向掠去。
城南比城北更加荒凉,大多是废弃的房屋和乱葬岗,阴风阵阵,鬼火闪烁。根据客栈内听到的消息,鬼医住在城南的一座破庙里,医术高明,却性情孤僻,且行事诡秘,据说与漠北的许多势力都有往来。
两人来到破庙外,只见庙门虚掩,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林墨示意沈清禾小心,轻轻推开庙门。庙内布满了蛛网和灰尘,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一个身着黑衣、面容枯槁的老者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不必躲躲藏藏。”鬼医头也不抬,声音尖细,如同鬼魅。
林墨和沈清禾走进庙内,开门见山:“前辈,我们来找镇北分玉牌。”
鬼医缓缓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墨,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镇北分玉牌?想要它,就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林墨警惕地问道。
鬼医指了指林墨手中的镇岳玉牌:“我要它上面的一缕‘镇岳之力’,用来炼制丹药。只要你们答应,我就告诉你们分玉牌的下落,甚至可以帮你们对付黑石帮和那个‘影’。”
林墨心中一凛,这个鬼医果然不简单,竟然看穿了镇岳玉牌的秘密。他沉吟片刻,道:“我可以给你一缕镇岳之力,但你必须先告诉我们分玉牌的下落,并且保证所言非虚。”
“没问题。”鬼医冷笑一声,“镇北分玉牌,就在黑石帮的总坛地下密室里。孟奎一直想借助分玉牌的力量,掌控整个漠北。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密室里布满了风沙族留下的陷阱,还有那个‘影’的人在暗中盯着。”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冷笑:“鬼医,你果然在勾结外人,出卖黑石帮的秘密!”
林墨和沈清禾脸色一变,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汉子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黑石帮帮主,黑煞孟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