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下掉的时候，风在耳边呼啸，四周全是蓝光闪烁的金属壁。那些合金板不断移动，像是活的一样，拼接出新的通道，想把我引向某个地方。我不信那玩意儿能困住我，但也不能硬扛。身体还在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地面越来越近。
我抬起右手，掌心发烫，最后一丝紫金火焰还在里面跳动。经脉里的能量乱成一团，龙魂和熔岩之力互相冲撞，胸口像被人用锤子砸了几百下。血链封印的位置裂开了细缝，每次心跳都让那道缝扩大一点。左眼几乎看不清东西，视野里全是重影，但我不能闭。
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我咬牙，在空中扭转身形，双臂张开稳住姿态。下方的能量流动有规律，蓝光一节一节亮起，像是某种启动信号。核心就在正下方，我没猜错。
五十米。
我把右掌对准地面，把残存的熔岩之力全压进掌心。火焰压缩到极致，变成一点刺目的光。然后狠狠轰下去。
轰！
反冲力让我在半空停了一瞬。就是现在。
我大喊：“苏清雪——现在！”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的金属穹顶炸开一道口子。一个人影从上面破壁而入，银白色长发被气流卷得乱飞。她手里握着一把断剑，剑身只剩半截，但寒光未散。是她来了。
她没看我，也没说话，落地的瞬间就挥剑划地。
一道冰蓝色光环从她脚下扩散出去，速度快得惊人。金属地面开始结霜，那些正在延伸的银线被冻住，动不了了。可还没完。
她忽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断剑上。剑身颤了一下，冒出赤红火焰。那火不是普通的火，烧起来没有烟，颜色偏暗，像是从地底深处冒出来的。
她双手握剑，用力往地上一插。
轰——
赤红烈焰从冰环中心喷涌而出，和外面的寒霜撞在一起。两种力量没有抵消，反而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内外双层的大圈。外层是冰，冻结机械生长；内层是火，烧断能量传导。整个空间的蓝光频率乱了，扫描波中断，自动防御节点发出警报一样的嗡鸣。
系统提示跳出来：【检测到复合型法则领域生成，命名“冰火双域”】
我知道机会来了。
脚下一蹬，整个人冲出去。地面已经不稳，有些地方塌陷，有些地方翘起。我踩着残破的合金板往前跑，每一步都尽量避开还在闪蓝光的区域。那些地方有危险，会被吸进去。
头顶上的机械头颅还浮在那里，眼睛亮得吓人。它额头的纹路疯狂闪烁，像是在重启什么程序。我知道它要拼命了，可能是自毁，也可能是最后的反击。
我不等它准备好。
冲到一半，左眼突然一热。紫金光芒重新亮起，短暂压下了模糊的视线。我借着这股劲，锁定头颅中心的位置。那里有个晶体，正随着脉冲节奏变亮。
就是那里。
我加快速度，拳头攥紧，熔岩之力顺着右臂一路冲上来。经脉疼得像要炸开，但我顾不上。这一拳必须中，不然谁都走不出去。
距离拉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头颅终于动了。它张开嘴，不是为了说话，而是从喉咙深处射出一道蓝光炮击。那光速度快得离谱，换平时我根本躲不开。
但现在不一样。
冰火双域起了作用。那道蓝光穿过领域时，明显变弱了，轨迹也歪了几度。我侧身一闪，光束擦着肩膀过去，打在后面的墙上，炸出一个大洞。
我继续往前。
五米。
它额头的机械纹路全亮了，整个头颅像是变成了机器的核心。我能感觉到，下一击会更强，也可能直接引爆整个堡垒。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跃起，腾空，右拳抬高，熔岩之力压缩到指尖一点。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拳里。
我吼了一声：“这一拳，替所有被你算计的人！”
拳头带着高温火焰，直贯头颅中心。
碰！
晶体碎裂的声音很清脆，像是玻璃被敲碎。机械纹路一条条崩断，蓝光迅速熄灭。头颅的表情变了，不再是那种冷漠的掌控感，而是露出一丝惊恐。它想后退，但已经被我的拳劲锁住，动不了。
轰——
整个头颅炸成碎片，大大小小的零件四散飞出，有的掉进裂缝，有的落在地上冒烟。空气中那股高频振荡消失了，扫描波彻底中断。整座机械堡垒像是失去了控制，所有发光的线路逐一熄灭。
我落地，单膝跪在地上，喘得厉害。
体力透支得厉害，手抖得拿不住拳。胸口那道封印又裂了一点，疼得我直冒冷汗。左眼的紫金光芒慢慢退去，视线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模糊。
站在我身后的苏清雪也没动。
她单膝跪地，断剑插在面前的地上，支撑着身体。她的右臂从肩膀往下全是霜痕，皮肤发白，像是冻坏了。气息很弱，但还能站着。
我们都没说话。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金属结构缓慢崩塌的声音。天花板开始掉落碎块，地面出现裂缝，蓝光彻底消失，只剩下岩浆从底下渗出来的红光照明。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回头，只是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胸口的龙骨印记突然一烫。比刚才更强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血链封印的裂痕又扩大了，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快要压制不住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掌心的熔岩纹路还在，但颜色变了，开始泛出一丝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