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手要滑了！
莫九霄盯着离自己，只有一尺的终焉毒洞，手心全是汗，攥着苏沉璧手腕的力道都在抖。
那毒洞黑得发瘆，连旁边的空间碎块都被吸得“嗖嗖”往里钻。
自己体内的毒元更上往外跑，心口疼得跟被钝刀子剜一样。
“沉璧！你咋样？还能撑不？”莫九霄扯着嗓子喊。
他眼角瞥见，苏沉璧的嘴唇都没了血色，原本绕在她身边的丹火，连火星子都快看不见了。
苏沉璧咳了一声，嘴角沾了点血沫子，声音虚得很：
“撑个屁！再不想辙，咱俩今天就得在这儿交代，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她突然松开抓着剑鞘的手，双手“啪”地合在一起，嘴唇飞快动着。
念的词儿古里古怪的，莫九霄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颤。
“你干啥呢？这时候念咒玩？不怕把自己念没了？”莫九霄急了，想伸手拉她。
可莫九霄身体被毒洞的吸力扯着，脚都离了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
“玩个鬼！”苏沉璧眼一瞪，原本绕在她肩膀旁边的九颗护道丹，突然“砰砰砰”炸了。
金色的丹气跟小蛇似的，“嗖”地全钻她身体里，“这是禁忌丹术，以身饲炉·万法归一丹！烧我点丹道本源换机会！”
莫九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疯了？那丹道本源，是你拿十年寿命养的！烧了它你后半辈子连炼丹炉都碰不了！”
“碰不了就碰不了！总比俩人死在这儿强！”苏沉璧的头发开始变白，根根往上翘，额头上还渗出了血珠，
“这禁术能把周围的破烂能量归到一块儿，在毒洞核心造个虚无空白。那是你唯一能打的机会，别废话！”
话音刚落，苏沉璧身上“唰”地爆起金光，那光刺得莫九霄睁不开眼。
原本扯着两人的吸力突然没了，连飞在半空的毒浆都停住了，一动不动。
莫九霄揉了揉眼睛，低头往毒洞看，核心处，还真有个米粒大的黑点儿。
那地方光线都绕着走，静得吓人，连空气都不敢往那儿飘。
“就是那玩意儿！快打！它撑不了三秒！再等就没机会了！”
苏沉璧喊着，一口血喷出来，溅在莫九霄手背上，身体晃了晃，差点栽下去。
莫九霄哪儿还敢犹豫，咬着牙往毒灵剑里灌力气：
魂咒的黑纹、轮回印的淡金光，连刚才沾到的一点丹气都往剑上裹，剑身在手里很烫，差点没握住。
“影王！你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别躲在毒洞里当缩头乌龟！”
莫九霄吼了一嗓子，声音震得周围的碎块都晃了晃，手腕一甩，剑身上射出道绿蒙蒙的光，直奔那虚无空白。
那道光怪得很，不亮也不暗，跟空气融在一块儿似的，“嗖”地就穿过了空白，一点阻碍都没有，直接扎进毒洞深处。
“啊——！我的核心！怎么回事？怎么回到刚被蚀魂咒打中的时候了！”
毒洞里突然传出影王的惨叫，声音都变调了，满是恐惧。
莫九霄心里一喜：成了！轮回印的回溯力起效了！把这孙子的核心拉回最脆的时候了！
“还没完呢！你以为这就完了？”莫九霄冷笑，往地上啐了一口，
“蚀魂咒加归一力，今天非得给你扒层皮，让你记一辈子！”
毒洞里的惨叫更惨了，还夹杂着东西碎裂的声音：“我的本源！我的法则之力！我不甘心！你们给我等着！”
一道暗淡的黑影，突然从毒洞里窜出来，连头都不敢回，“唰”地撕裂空间，眨眼就没影了，影王跑了！
“他娘的！跑挺快！跟兔子似的！”莫九霄松了口气。
刚想笑，突然觉得浑身力气全没了，毒灵剑掉在地上，自己也往下跌。
“九霄！小心！别摔着！”苏沉璧喊，可她自己也撑不住了，身体直直往下坠。
她的头发白了大半，连睁眼的劲儿都快没了，眼皮子沉得跟灌了铅似的。
莫九霄眼疾手快，伸手抓住苏沉璧的衣角，可手太滑，只抓住了半片，还差点把自己带得更稳不住。
“沉璧！别睡！撑住！咱还没出去吃你做的丹糕呢！”莫九霄急得喊。
声音都哑了，可刚喊完，就听见“嗡”的一声：那终焉毒洞没了影王控制，突然开始疯狂扩张。
黑色的毁灭能量，往四周涌，连空气都被染黑了。
“不好！毒洞要炸了！这玩意儿崩解的能量能把整个破碎空间都掀了！”
莫九霄想把苏沉璧拉过来护在怀里，可腿发软，怎么都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能量往这边冲。
苏沉璧靠在他胳膊上，气若游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别管我了……你自己找机会躲……我这状态帮不了你……”
“躲个屁！要躲一起躲！当初你救我的时候咋没说不管我？”莫九霄咬着牙，拼尽全力把苏沉璧往怀里抱。
可刚他抱稳，毁灭能量就到跟前了，黑色的气浪裹着碎块，“呼”地就拍了过来，后背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
莫九霄疼得龇牙咧嘴，可还是死死抱着苏沉璧，连动都不敢动：
“沉璧……咱不能在这儿栽……还得一起出去……你还没教我怎么用丹气配毒呢……”
苏沉璧轻轻“嗯”了一声，头靠在他胸口，呼吸越来越弱：
“好……出去……教你……还给你做……桂花味的丹糕……”
莫九霄鼻子一酸，刚想说话，就觉得眼前一黑，毁灭能量裹着碎块已经到了身前，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下意识地把苏沉璧往怀里护得更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死，也得护着她，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可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怀里的苏沉璧动了动，指尖传来一点微弱的绿光，那是她之前没耗尽的丹气。
“沉璧？你干啥？”莫九霄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点绿光突然炸开。
在两人身前凝成，一道薄薄的光盾，虽然看似脆弱，却把冲过来的碎块挡了一下。
“别……别放弃……”苏沉璧的声音更弱了，“我……我还能撑……”
可话音刚落，光盾就“咔嚓”一声裂了道缝，黑色的气浪再次涌来。
这次比刚才更猛，莫九霄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怀里的苏沉璧也没了动静。
“沉璧！撑住啊！别睡！”莫九霄急得喊，可声音越来越小，黑色的气浪已经裹住了两人，眼看就要把他们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