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麻烦你以后离我老公远点。”
张庭禾只觉得芮林瑶这是幼稚。
一张照片就能刺激到她，她的水平也就这样了。
芮林瑶起身一瞬间，包里的盒子滑落到沙发角，落入了张庭禾的视线里。
“项链你就别想了，我就是扔了，都不会给你。还有，你干你的项目，我干的我的项目，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见面就当不认识。”
张庭禾不露声色地哼笑一声：“好。”
她看着芮林瑶离开了大堂，才起身到她坐过的沙发角落里拿起那个银色的精致小盒。
项链她自己买得起，但这是黎润南没有送出的项链，对她来说这很重要。
她打开盒子，把项链拿到手上，在灯光的照耀下，轻盈的链条和镶钻的天鹅都熠熠闪光。
看着看着，她就看热了眼。
她把项链举起来，轻轻吻了吻，重新放到盒子里，然后妥当地放到了自己的小包里。
—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黎润南一脸难以描摹的表情。
他并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着桌面，拧眉思索：这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莫非——
“喂，回酒店了？”
手机显示“老婆”来电，黎润南秒接。
“回来了。”
芮林瑶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查看酒店的每个角落，她现在有后遗症，一进酒店先检查一遍有没有安装摄像头。
黎润南思忖着是主动询问，还是等着她自己讲不久之前奇怪的事情。
“今天累不累？”
“还行，一会我要加班。我要延迟几天回去，这边事有点多。”
“哦。”
黎润南停顿了一下，问：
“不想聊聊？”
“等一下，我先检查有没有摄像头。”
保持这个习惯也好，以后住酒店，最好都得有个流程。
黎润南想着。
“你去见张庭禾？”
“对啊，不见她，还不知道人家幼儿园时期就爱上你了呢！”
黎润南：……
“玩笑有度，宝宝。”
“她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讲的，你没听到吗？”
黎润南心虚地笑笑。
“你要是没听到，突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
“别让我知道她和方涛勾结到一起，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加倍奉还！”
“我找过方涛了，他不认识张庭禾。”
芮林瑶正走到床头柜，四下查看着，听黎润南这么一说，顿住了。
“他没说谎吗？”
“不会。他应该跟她没有交集。”
芮林瑶一拍脑门：“坏了！”
“怎么了？”
“我项链故意落在沙发上，她肯定拿走了！她跟他没交集，我这么费劲干什么！”
黎润南终于明白了，原来兜这么大一圈子，就是为了把项链丢给对方，打算监听对方。
“你怎么就确定她会随身带着那个项链？”
“我当然确定了！因为我跟她说那是你要送给她的，我打赌她肯定会戴上！现在用不着了，我一会跟她要回来！”
“先不急，过段时间再要。”
芮林瑶：？
“那项链挺贵的，我还是快点要回来吧。”
“有别的用途，先让她拿着。”
“什么用途？”
“我想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你后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安心工作，自己多注意点。”
黎润南一向不爱管闲事，圈子里的内幕交易，他全都了解，不过那是经侦该管的，他只要管好自己的生意就行。
他不管闲事，但是手段雷厉，谁要是找上他，他可不是君子做派。
如果这一次，这些人借着新南电气的项目，拉润和下水，润和因此被调查，虽然不会伤到润和，但他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让青云姐和璧如姐回去吧，她们俩在这真的很无聊，一天给我八十个电话。”
“不行，跟你一起回来。”
_
沈璧如和张青云两个人倒也不无聊，两个人刚好是搭子。
芮林瑶工作，她俩就到处闲逛，新南美食还不错，俩人几乎吃遍了每条街。
逛吃、逛吃，虽然城市面貌不怎么样，但是竟然很出片，而且上了滤镜以后有一种复古的美。
胡运雷夺命连环call了好多次，他自己忙到焦头烂额，两个祖宗倒是轻松，朋友圈一天好几条。
每次电话一通，俩人都把锅甩给黎润南，胡运雷也没办法。
本想着做一番事业给老爹看，可以舒服泡妞了，结果事业有了，泡妞就别想了，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每天忙到嗓子冒烟，天天顶着一个大烟嗓。
这一天跟芮林瑶一起吃过晚饭，芮林瑶回酒店加班，沈璧如和张青云下楼去便利店。
好巧不巧，酒店大堂碰到了张庭禾。
沈璧如一眼就看到了张庭禾灰色羊毛衫外的天鹅吊坠项链。
她当即上前一步质问：“这是我弟买的，怎么到你脖子里了？”
张庭禾面不改色回了一句：“你哪个弟？荷兰混的那个吗？”
沈璧如把张青云一把拉了过来：“她弟就是我弟，你有意见？”
原来张庭禾并不会把张青云放在眼里，现在不一样了，张青云随便出入黎润南办公室，说明黎润南认这个姐姐。黎润南认，她自然认。
她快速一笑：“青云姐也在呢。”
张青云目光也落在张庭禾的脖颈间。
“解释一下吧，这条项链是定制款，不可能有重合的，为什么到你这了呢？”
黎润南的新助理，清大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成斌，面色慌张地敲了黎润南办公室的门。
“黎总，您听。”
项链的监听，黎润南让成斌跟了，一条条听下来，太费时间，还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本来就是送给我的，我戴着也不奇怪。”
沈璧如和张青云对望了一眼。
“对黎总来说，我也值这个钱，这些年我创造的价值，值这样一个礼物。”
“这是分手礼，年后好聚好散，分道扬镳，二位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有监听到其他有效信息吗？”
“他们有聊到数据问题，大概率存货虚减58%，应收账款虚减32%，应付账款虚减69%，研发费用虚增40.1%……”
黎润南眉头紧锁，他有想过张庭禾利欲熏心，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来的这么猛这么突然。
他认识的那个埋头苦干，锱铢必较，坚持正义的张庭禾哪里去了？
“我把有效信息截下来，一会发您邮箱。”
_
成斌刚离开办公室，黎润南的手机就响了。
张青云来兴师问罪了。
“外放，外放！”
旁边军师沈璧如在指挥。
“黎润南，搞什么！那条项链怎么到张庭禾脖子上了！”
张青云的质问声。
“弟，不合适啊，你是欺负瑶瑶年轻单纯吗？”
沈璧如相对温和的声音。
黎润南让她俩过去陪芮林瑶，图的是心里踏实，现在可好……
“你们去问瑶瑶，我不知道。”
“别给我装蒜，如果不是你授意的，张庭禾能这么嚣张吗？还本来就是送给她的！她在你这值这个钱！”
“给瑶瑶的……”他想说天鹅底座上印着芮林瑶的名字，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就按照这俩姐的性格，他保证俩人能现在就去要回项链。
“你们不相信去问瑶瑶，我说是给瑶瑶定制的，就是给瑶瑶定制的。”
张青云和沈璧如狐疑地对望一眼。
“真的？”
“真的——不过，项链暂时先留在张庭禾那，我有安排……”
“说到底还是你授意的！黎润南！你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老婆辛辛苦苦的，你还惦记别人，那个张庭禾有什么好，跟个竹竿一样，一点女人味没有！哪里比得上瑶瑶？一大把年纪了，鱼尾纹都有了，你老婆肉皮多嫩，吹弹可破的！你是老眼昏花了！”
“黎润南，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瑶瑶的事，我第一个不同意！”
……
黎润南：……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我老婆了？之前一个给她使绊子，一个惦记着从她这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