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里晒太阳的奶奶，视线中多了两个模糊的人影，一样款式一样颜色的衣服，一高一矮。
奶奶坐起来，笑着对芮林瑶招手。
“怎么好些天没来看奶奶了，这会想起我老婆子了？”
“奶奶，瞧您说的的，之前太忙了，后来我又出差了，才回来就来看您了，给您买了土特产。”
奶奶揽着芮林瑶的胳膊，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谢谢我大孙女，跟奶奶一起晒晒太阳。”
孙媳妇都省了，现在直接是“大孙女”。
“南南陪你爷爷去下几盘棋，你老婆留给我聊会天。”
黎润南前脚刚进屋，奶奶手就放到了芮林瑶小腹上，挑着眉悄悄问：“有动静了没？”
芮林瑶脸一红：“还没呢，奶奶。”
“这臭小子不行啊，怎么还没动静呢？”
一直有保护措施，有动静了才稀奇。
黎润南还没坐下，就被奶奶一嗓子叫出来了。
奶奶指了指旁边的小竹椅：“坐那，聊会。”
黎润南照做了。
大长腿无处可放，索性伸展开来，好长两条腿。
“你是不是抽烟喝酒？”
芮林瑶本想拉住奶奶，没得到机会，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着。
看看奶奶训斥一下这个男人，也算趣事一桩。
“奶奶，我戒了。”
“那怎么回事，精子质量不高？”
听到后边这句话，黎润南脸上的表情——难以描摹。
“去医院查查。照理不应该啊，这么大个头，不过也难说，个头大也防不住小东西质量不好——”
“奶奶！”
芮林瑶不禁红了脸，偷偷憋笑。
黎润南刚要不高兴，被奶奶一眼瞪了回去。
“你自己夸的海口，年底要我重孙子重孙女，现在你老婆的肚子都还没动静，你还不上点心？”
上了，上了，一个晚上四次，能叫不上心吗？
可有套子隔着呢，能结合才怪呢。
黎润南一边一脸虔诚地听着奶奶的训斥，一边一只手不安分地绕过躺椅，摸到了芮林瑶身上。
“天天忙工作，有完吗？钱是赚不完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多陪陪你老婆！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还能怀不上？身体有问题就赶紧去医院检查调理——”
奶奶虽然眼神不算特别好，但是依然精神，芮林瑶一声没憋住的轻笑，引起了奶奶的注意。
这俩娃娃当着她的面“暗度陈仓”，再看臭小子的脸还是一本正经。
看到奶奶的目光飘过来，黎润南拿开了摸入老婆腰间的手，左顾右盼，一脸庄重。
奶奶笑了。
她喜欢看小夫妻这样，她觉得这才是恩爱的小夫妻，现在比之前状态好多了。
“得了，得了，陪你爷爷去下棋吧。”
黎润南应了一声，起身，从芮林瑶一侧绕过，顺手拂过她光洁的脖颈，芮林瑶很自然地缩了缩脖子。
奶奶一脸慈笑，余光扫过两个人暗戳戳的互动，甚是满意。
她拉着芮林瑶的手，笑着问：“心结解开啦？”
芮林瑶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回了一句：“早解开了。”
“解开了好，解开了好呀。不结婚的女人气色靠自己养，结了婚的女人女人气色靠男人养，奶奶我年轻的时候气色跟你有的一比。你现在就很好，小脸红扑扑粉嫩嫩的。”
芮林瑶抿嘴笑了笑，脸看起来粉嫩是因为今天特意画了妆，打了浅浅一层腮红，不然也不能这么粉嫩，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或者是跟黎润南互动的时候，面色才会如此。
“等你不忙了，没事就过来陪奶奶晒个太阳，这么躺着，聊聊天，多舒服。”
“奶奶，您是想要重孙子还是重孙女？”
“都好，不过小子太淘了，奶奶要是能左右你的肚子，我就先要个重孙女吧，陪着我晒太阳。等孙女大点了，再来个重孙子，看着姐姐治淘小子，省心……”
阳光射入棋室内，黎润南陪着头发全白的爷爷下了几盘棋。
“厂子那边你怎么计划的？”
“厂子”是早些年的称呼，这些年早就整改多很多次，发展成钢铁集团，爷爷的称呼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你爸最近都焦头烂额了吧。”
“年底并购，之前跟您提过的方案。”
“你老丈人那边发展怎么样？”
“非常好。”
“什么时候跟你爸提？”
“瑶瑶怀孕以后提。”
爷爷笑了，说了一声：“臭小子。”
如果不找个恰当的时机，张自君这顿脾气是免不了了。
“青云姐买房子了，以后就在南苑扎根，相互有个照应。我爸不会跟我生气的。”
“你小子底牌挺多啊，你爸不生气，你妈就不生气了吗？”
“安泰并购鼎鑫，我妈最开心，她还有空计较这点？”
爷爷叹口气，青出于蓝胜于蓝，黎家有这小子，他算是彻底踏实了。
安泰并购鼎鑫，等于稀释了张自君在集团的话语权。
黎莉爱张自君，但是不相信他，她坚定地认为张自君会无条件向着原配和两个女儿，理由是对方条件差。
黎润南的确一举两得，解决了这个家庭最核心的矛盾。
—
饭后，黎润南和芮林瑶到奶奶卧房旁边的暖阁休息。
奶奶悄悄下床留了一条门缝，坐在门边听着里边的动静。
门缝对着奶奶的榻，她在床榻上放了一个圆柱长条枕头，盖上铺盖，暖阁里透过门缝看，以为老人家睡着了。
芮林瑶和黎润南躺在暖阁温暖的床榻上轻声耳语着。
“什么叫我精子质量有问题？”黎润南说着一手把芮林瑶掴在怀里，一手去捏她的下巴。
芮林瑶轻笑着，试图从他怀里逃出来。
“不是我讲的，奶奶讲的。”
“你怎么不敢跟奶奶顶嘴，来欺负我！”
“我不敢跟奶奶顶嘴，就是有本事欺负你。”
芮林瑶笑着求饶。
“敢不敢不戴套子试试？”
“别逗，奶奶看见了！”
“奶奶睡着了。”
“奶奶睡觉轻。”
“那我轻点。”
“黎润南——”
奶奶贴在门上听着，里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有低沉的男音和娇笑的女声。
奶奶舒心地笑了，小两口现在是蜜里调油。
她打了个哈欠，悄悄上床，盖好铺盖，皱纹舒展开来，嘴角带笑。
一天比一天开心，一天比一天有盼头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