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猛地抬头，泪水糊花了睫毛，却不是看郑阳，而是死死盯着贺欢，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尖锐：
“你道歉有什么用？！谁让你来的？谁让你多嘴的？”
“你个臭傻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一脚朝贺欢踢去，狠狠地踢到了水果袋子，橙子滚了一地！
她快气死了，先前在足浴店对贺欢的那点温和，此刻全变成了怨怼的咒骂。
贺欢的脸瞬间涨红，又慢慢褪去血色，握着水果袋的手在发抖。
他想说：“我只是想谢谢你之前照顾我”，想说“我不知道你没坦白”，可话到嘴边，只憋出一句干涩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的橙子还滚在脚边，金黄的果皮沾了点灰尘，像他此刻尴尬又愧疚的心情，无处安放。
郑阳见状，怒火更盛，一把推开小雅，小雅踉跄着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他几步冲到贺欢面前，矮壮的身子带着满身戾气，几乎要贴到贺欢脸上，唾沫星子溅在贺欢的衣领上：
“还有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搅局的吧！是不是早就跟她有一腿？看我揭穿她，急着替她辩解？”
贺欢下意识后退半步，眉头拧紧。
往日里总带着点迟钝的眼神，此刻竟掠过一丝冷光，他最恨别人用这种龌龊的心思揣测自己，更恨有人这么欺负小雅。
尽管他此刻仍觉得手足无措，可声音却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你别胡说，我和小雅只是同事，我只是来送水果，解释清楚误会而已。”
“误会？”，郑阳嗤笑一声，讥讽道：“你长得就一副风流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带来水果？穷成什么样？”
“你闭嘴！”，贺欢最讨厌别人说他穷了。
穷这个字，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你再敢说我穷，我跟你没完！”
小雅也愣了，忘了哭。
她从没见过贺欢这样的神情！
那个平日里被顾客刁难只会低着头道歉，被同事打趣也只会憨憨笑的“贺傻子”，此刻竟然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连眼神都变得让人不敢直视。
空气瞬间凝固，只有小雅压抑的抽泣声，和贺欢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郑阳反应过来后，很没面子，正要发作：“你……”
贺欢却先开了口，声音低沉得像闷雷：
“小雅的工作不丢人，她凭力气挣钱，比你这种只会疑神疑鬼的混蛋强！我告诉你，她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郑阳恼羞成怒，说不过贺欢，挥起拳头就要打人！
“去你妈的，别跟我逼逼！”
拳头还没打到贺欢，贺欢侧身一闪躲开了他的攻击。
他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橙子，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我擦！痛死我了！”
贺欢没说话，后退两步，离他远点。
郑阳爬起来，见打不过贺欢，视线立马落到小雅身上，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抽在小雅的脸上：
“你个死贱人！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还想要我娶你？把我当接盘侠呢？快说！跟多少个男人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