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念是被一阵细碎的响动惊醒的，睁眼便见凌彻正坐在摇篮边，用指腹轻轻碰着凌星的小脚丫。小家伙痒得咯咯笑，小腿蹬得欢实，差点踹翻旁边的安抚奶嘴。
“醒了？”凌彻回头，眼底带着刚醒的温润，“医生说你今天可以下床走走，我让副官炖了鲛人族喜欢的深海瑶柱汤，一会儿就能送来。”
苏念撑着坐起身，尾鳍在床沿轻轻摆动，带起一阵淡淡的海水气息：“你伤口刚好，别总折腾。”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总能把她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正说着，副官端着保温桶进来，看到病房里温馨的景象，悄悄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凌彻盛了碗汤递过来，瑶柱的鲜香混着奶白的汤汁，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苏念感觉尾鳍的痛感都减轻了几分。
“对了，”凌彻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碗沿，“这次受伤，发现那伙掠夺者背后有虫族撑腰。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总有一天要连根拔起。”
苏念握着汤碗的手顿了顿：“虫族……他们不是早就被驱逐到荒芜星系了吗？”
“谁知道藏着什么阴谋。”凌彻的眼神沉了沉，随即又柔下来，“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我出院，带你们去暗星系看荧光贝，就像我答应过的那样。”
苏念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那串虾壳手链。她从枕头下摸出来，重新给他戴上：“这个你得一直戴着，比荧光贝灵验。”
凌彻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莹润光泽，握紧了她的手：“好，一辈子戴着。”
摇篮里的孩子不知何时又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阳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户落在三人身上，织成一张温暖的网。苏念靠在凌彻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苏念沉默了半天，看着他开口“阿彻，等你查到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星星和月月有机器人保姆呢！好不好？”
凌彻的手猛地一紧，刚要出口的“好”字卡在喉咙里。他低头看着苏念，她眼底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尾鳍在地面轻轻扫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不行。”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铅，“虫族的巢穴比掠夺者的基地危险百倍，那里的空间乱流能撕碎战舰，你去了就是送死。”
“可我能感知空间波动。”苏念仰头望他，指尖轻轻点在他胸口的绷带处，“上次你遇袭前，我就感觉到跃迁通道不对劲了，只是没来得及说……我的直觉能帮你避开陷阱。”
凌彻别过脸，看向摇篮里的孩子：“星星和月月还小，他们不能没有母亲。”
“他们也不能没有父亲。”苏念抓住他的手腕，尾鳍因激动而微微绷紧，“你以为我愿意让他们面临失去双亲的风险吗？可如果这次你出事了，我守着他们孤零零过一辈子，那才是对他们最残忍的事！”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孩子均匀的呼吸声。凌彻看着她眼底的红丝，那是这些天熬夜照顾他和孩子熬出来的；又瞥见她尾鳍上尚未褪尽的疤痕，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让我想想。”
苏念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我不会拖后腿的。我的灵力能治愈轻伤，还能帮你辨别虫族的伪装——他们最擅长模仿人类的气息，可瞒不过鲛人的嗅觉。”
凌彻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念以为他不会同意，他才低声开口：“你要答应我，凡事听我指挥，不许擅自行动。”
苏念猛地抬头，眼里瞬间亮起光：“我答应！”
他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无奈的纵容：“真是怕了你了。”指尖抚过她的尾鳍，那里的鳞片还泛着淡淡的粉色，“那得先把你的伤养好，不然我可不带‘伤员’上阵。”
苏念甜甜的笑了，笑着点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金边，摇篮里的孩子咂了咂嘴，仿佛在做一个关于星辰大海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