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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朱由检仍深陷于巨大的震惊与悲恸之中,周皇后面色惨白,长平公主低声啜泣,整个宫廷仿佛已被命运的枷锁牢牢扼住咽喉。

然而,当那来自天幕的声音响起,尤其是“华夏脊梁,未尝断也”八字如洪钟般敲响时,崇祯帝近乎死寂的眼眸中,猛地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他艰难地抬起头,紧紧盯着光幕,仿佛要抓住这最后的、唯一的慰藉与答案。

【天幕系统功能介入:时空支援通道开启】

光幕之上,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之后的时空画卷缓缓展开,但主角不再是仓皇南逃的宗室或屈膝投降的勋贵,而是那些在神州陆沉之际,毅然选择以血肉之躯承载道义、用生命点燃最后希望的忠臣义士。

画面首先聚焦长江北岸的重镇扬州。时已1645年四月,清军铁骑南下,兵临城下。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史可法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内乏粮草。光幕清晰展现其拒降斥敌、泣血誓师的场景。

城破之后,清军主帅多铎再度劝降,史可法慨然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我头可断,而志不可屈!” 最终慷慨就义。画面随后展现其义子史德威寻其遗骸不得,依其遗愿葬其衣冠于梅花岭下。

画外音沉痛道:“扬州十日,屠城惨剧,然史阁部之忠烈,如岭上梅花,历寒愈香,开启了江南抗清之序幕。其后,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无数仁人志士追随其脚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史可法此人无甚才能,就只是忠心。

崇祯帝看到此处,双手剧烈颤抖,泪如雨下,他从未想过其结局如此壮烈。他认得史可法,纵使天幕说史可法只有忠心毫无才能,崇祯仍旧对其寄以厚望。

画面骤然切换至江南小城江阴。1645年夏,清廷颁行“剃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江阴士民在典史阎应元、陈明遇、冯厚敦等微末小吏领导下,愤然而起,拒剃发,守孤城。

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大军,全城男女老幼同心抗敌八十一日。画面中,阎应元立于城头,血染征袍,写下绝联:“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十万人同心死义,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城破之后,清军屠城,死者甚众,然无一人降者。

画外音激昂道:“一典史,非公卿,无重兵,竟能率蕞尔小城,抗天下之兵,使清人为之胆寒!其所守者,非仅一城,乃华夏衣冠、民族气节!”

崇祯帝目睹此景,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又无力地跌坐回去,他喃喃自语:“微末小吏,竟有如此气节…朕…朕竟不知…才人大才!朕必用之!”

画面流转至浙东、福建。南京陷落后,鲁王朱以海监国于绍兴,唐王朱聿键称帝于福州(隆武帝)。

光幕重点展现兵部尚书张煌言(张苍水)与兵部侍郎钱肃乐等人,如何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联络义军,转战东南沿海,屡蹶屡起,坚持抗清近二十年。张煌言曾与郑成功合作,数度率军沿长江北伐,直逼南京城下,震动东南。

即便最终兵败被俘,押解杭州途中,仍遥望故国山河,赋诗明志,于杭州从容就义。画外音赞道:“张苍水、钱肃乐等,本为文臣,国难当头,投笔从戎,其志可昭日月。东南一隅之地,抗天下之师十余载,可知民心未死,国魂犹存!”

视角转向广袤的内陆。画面展现湖广总督何腾蛟在极其复杂的局势下(与农民军余部联合),艰难支撑南明湖广战线,最终兵败被俘,拒降殉国。

继而,画面聚焦于一位特殊的人物——李定国。原为张献忠义子,大西军将领。却在南明危亡之际,毅然联明抗清,于广西、湖南等地连歼清军名王(孔有德、尼堪),取得“桂林大捷”、“衡阳大捷”,一度扭转西南战局,被南明永历帝封为晋王。

其人以“宁死荒郊,勿降也!”为信条,直至病逝前,仍叮嘱其子与部下:“任死荒徼,勿降!” 画外音深沉道:“李定国出身‘流寇’,然其民族大义,远超许多世受国恩之勋贵文武。其人其事,足证忠义之心,非独存于士大夫之间也。”

崇祯帝看到此处,神情极为复杂,他从未想过,昔日誓要剿灭的“流寇”,竟会成为大明最后的扞卫者。

少顷,光幕显现出倪元璐的身影,这位户部尚书在城破后整肃衣冠,向宫阙叩拜后自缢,家人同殉者十余口,画面中其神色决绝,毫无惧色。

接着是李邦华,这位老臣曾力谏南迁,为大明保留一丝元气而未果。城破后,他并未选择在家中离世,而是特意来到文天祥祠。在这位千古忠臣的像前,他挥笔写下绝命词:“堂堂丈夫,圣贤为徒。忠孝大节,矢死靡他。” 随后,在祠中效仿文天祥,自缢殉国,以生命完成了对“忠孝”的最后诠释!

凌义渠(刑部右侍郎)闻变后,他悲愤欲绝,以头猛烈撞击门柱,直至血流满面。随后,他做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举动:焚烧平生所有着作文章。或许,在他看来,学问文章已无法挽救国运,唯有以死明志。最后,他整理好衣冠,自缢前留下遗言:“尽忠即所以尽孝,能死庶不辱父。”

北京城的街巷,菜市口商人、国子监生、以及众多寻常巷陌的百姓在城破后的选择:或自尽,或投井,或集体自焚于宅中,宁死不肯受辱。

甲申国难(1644年李自成破北京)时,大量明朝中央官员殉节

?范景文(东阁大学士,内阁首辅):这位位极人臣的老臣,闻听城破帝崩,绝食三日,已然虚弱不堪。他慨然长叹:“身为大臣,不能从疆场少树功伐,虽死奚益!” 最终,他艰难地来到双塔寺旁的一口古井边,向着皇宫方向肃然跪拜,随后投井殉国。其妻妾家人亦随之共赴国难。

?施邦曜(左副都御史)在城破后,他痛感无力回天,写下了“惭无半策匡时难,惟有孤忠报国恩。”的诗句,随后自缢。然而被家人救下苏醒后,他竟吞服砒霜,再次求死,终遂其志。

?孟兆祥(刑部右侍郎)在城破时已战死于城门之下。其子孟章明,一位刚刚金榜题名的年轻进士,对妻子王氏说:“吾不忍大人独死,吾往从大人。” 其妻表示愿一同殉节。孟章明对妻子的决定深感慰藉,但言“夫人应先死”。在亲眼目睹妻子自缢气绝后,孟章明随即自缢身亡,父子两代,夫妻二人,共赴国难。

?吴麟征(太常寺少卿):自缢殉国。

?刘理顺(状元,左中允):这位崇祯帝亲自选拔的状元郎,在京城陷落后,全家十八口人,包括仆役,集体自缢殉国。其情其景,惨烈异常,震惊邻里。

?巩永固(驸马都尉):作为皇亲,乐安公主已早逝。城破时,他率家丁抵抗,最终在公主的灵柩旁,自刎殉国。

?新乐侯刘文炳:崇祯帝的表弟,闻听巩永固死讯后,知事不可为,率全家男女老幼四十二口,集体自尽。

?金铉(兵部主事):城破后,他担心母亲受辱,亲自护送母亲到安全处所后,毅然投金水河自尽。其母得知后,亦从容投井殉节。

?成德(兵部郎中):在自尽前,他做出了一个更为极端的选择:先手刃了自己年仅六岁的儿子,以免其落入敌手受辱,随后与妻子一同自尽。

?此外,如王家彦(跳城未死复自缢)、周凤翔、马世奇、汪伟、吴甘来等二十余位高级文臣,皆以自缢、投井、服毒等方式殉国。据载,宫女、太监殉难者亦数以百计,如太监王承恩陪崇祯帝缢于煤山,高时明自焚,方正化战死。甚至普通百姓如菜佣汤之琼,见崇祯棺椁路过,恸哭后触石而死。

……

单北京一城,殉国者总数逾千人。未留姓名者,难以计量。

画外音沉痛道:“京师陷落,殉难官员、士子、百姓数以千计,绝非仅有帝王一家之痛。他们用生命诠释了何为忠义,何为气节。”

洪武朝的铁血帝王朱元璋早已泪流满面,他失声痛哭道:“咱对不起你们啊!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咱对不起你们啊!”猛然间,朱元璋拔出天子剑,冲着朱棣就要劈下,好在大儿子朱标反应迅速,死死拦住亲爹。

“不能啊,爹,那是老四,您这是做什么!您真要杀了老四嘛?”朱标也是痛哭流涕。

朱老四连《燕王快乐曲》都忘记哼唱,只是跪倒在地,声音呜咽:“大哥,让爹砍死我吧,我后人做的孽,咱们的大明,咱们的大明啊!”

百官反应过来,并且在太子爷的眼神威胁下,出列了几个勋贵,不顾朱元璋吃人的目光,硬生生拉走了朱老四,开玩笑,老朱这么大岁数了,今天真让燕王死这,未来太子上位,不得为亲弟弟报仇?

紫禁城内,崇祯帝朱由检早已泪流满面,但此时的泪水,已与之前的绝望之泪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撼、无尽羞愧、深切感动与重新燃起的微弱希望的复杂情感。

他看到了,他的死并非一切的终结。他看到了,有那么多忠臣义士,在他死后,依然在为了大明,为了心中的道义,前仆后继,血战到底。

“朕…朕错了…朕大错特错!” 崇祯帝忽然哽咽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醒悟,“朕曾以为,朕一死,大明便亡了,一切都结束了…朕曾以为,是诸臣误朕,是天下人负朕…” 他环顾四周,看着周皇后,看着惊恐的儿女,看着空荡的大殿。

“却不知…却有如此多忠贞之士…在朕死后,仍在奋战!仍在牺牲!他们…他们才是大明的脊梁!朕…朕对不起他们!朕若能…朕若能…”

他猛地转身,眼中恢复了久违的神采,尽管依旧疲惫,却多了一份决断:

“王承恩!”

“奴婢在!”

“即刻传旨:释放原兵部尚书孙传庭!官复原职,加太子少保衔,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赐尚方宝剑,准其便宜行事,专办闯贼!所需粮饷,优先拨付!告诉他,朕以举国托付!”

“传旨:擢升周遇吉为山西总兵官,整饬防务!”

“命内阁即刻议定,表彰秦良玉、倪元璐、李邦华等忠臣,抚恤其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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