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恩佳市多雨，和云庆市不一样，那我家人朋友都在云庆，我担心一下还不正常吗？”
蒋述玉简直服了谢烬，他总能找到特殊的不近人情发言角度。
“相信就算云庆市下了酸雨，蒋叔叔他们也能把菜地保护好的，之前不是做了好多大大小小的玻璃保护罩吗？”黎薇道。
“还是黎薇会说话！”蒋述玉放下心来，“幸好防酸工作服给基地、面包厂、李家湾三个地方都准备了，他们应对起来应该不会太棘手。”
“换个思路想，这场酸雨是不是也能杀死很多丧尸？”谢烬道。
蒋述玉三人都觉得很有道理，看向蒋清晗，蒋清晗却摇摇头：“这种灾害下连野兽都会找地方避雨的，更何况是丧尸。而且酸雨会帮助丧尸病毒渗透传播，不用想得太幸福。”
“真烦。”
谢烬抓了抓头发，像个快坍塌的鸡窝似的。
“哎呦小心！”
古城里的房屋到底不算结实，这一会儿就有雨水顺着房顶透风的地方滴落下来，蒋述玉眼见一滴雨要落到黎薇身上，赶忙把黎薇拽了过来。
曲游拿屋里的铁盆去接，滴答滴答的雨点接二连三落下，铁盆上的彩漆逐渐被腐蚀掉色，还没等接满半盆，盆底就漏了个大窟窿。
流出来的雨水差点淹到谢烬脚上，他把脚抬起来蹲到凳子上：“这怎么办？”
“没有什么办法，这房子好多地方是木头做的，时间一长房顶漏的洞会更多。”蒋清晗拿出几个玻璃器具，“咱们轮流休息吧，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妹妹、黎薇，你们先去睡吧，我们看着！”蒋述玉把玻璃缸推到漏雨的地方接雨。
“谁跟你是我们？我还困呢。”
谢烬倒头趴到桌子上，不管舒不舒服，闭上眼睛就是硬睡。
“领主你快睡吧，我还不困，先和领主的哥哥一起守夜了。”黎薇道。
“那好吧，我确实有点撑不住了。”
蒋清晗打了个哈欠，躺上床闭目养神，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蒋述玉觉得这称呼怪别扭：“黎薇，你怎么这么自然地一直管清晗叫领主啊？”
“领主就是领主，不这么叫怎么叫？”黎薇很认这个理，她不觉得尊称蒋清晗有什么叫不出口的。
“那你能不能别管我叫领主的哥哥？这样怪别扭的，你就直接喊我名字述玉吧。”蒋述玉道，“不然我总感觉自己在狐假虎威。”
“好啊，述玉。”黎薇改口笑道。
蒋述玉忙点头应声：“哎！”
曲游随便拿了本屋里架子上的《红楼梦》看，他觉得现在好像不太需要他。
酸雨也是雨，下雨天入睡总是沉沉，蒋清晗呼吸平缓，身体放松得好像陷进了棉花里，屋里有信任的人守夜，她连心都是安稳的。
她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和哥哥在姥姥家玩耍的日子，他们穿街走巷，与摇着拨浪鼓卖豆腐的叔叔擦肩而过，再赶去集市买一串糖葫芦。
那是她两辈子算下来都最珍贵的记忆。
身上重了些，蒋述玉给她搭上了一条被子，又蹑手蹑脚回来。
“我妈说过，咱们华夏人就算只剩下一片布料也要盖在肚子上，虽然天气很热，那也不能受风。”蒋述玉和黎薇解释。
“你对妹妹真好。”黎薇道。
蒋述玉想到了那在广场上自称是黎薇哥哥，又被蒋清晗杀了的男人。
也许黎薇因为那个所谓的哥哥受过很多苦。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做你哥哥。”蒋述玉道。
“你会后悔吧？”
曲游从翻开的书页后面露出脑袋，他正看哥哥妹妹的故事，读到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蒋述玉哑语：“额……”
“不用了，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做兄妹呢？能做朋友就很好了。”黎薇道。
“嗯！”蒋述玉点头。
他又拿出之前记录的炸药配比数据，和黎薇凑到一起看，打发时间。
几个小时过去，谢烬捏着后颈坐直起身，他感觉浑身都发僵，没一根骨头是好的。
那接雨的器具已经用满了三个，蒋述玉见他醒了，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谢烬，既然你醒了那就接班吧。”
谢烬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虽然还没有得到完全的休息，但并未拒绝：“我去叫蒋清晗。”
“先别叫她了，我还可以继续守一班夜。”曲游阻拦道。
“那怎么行？”谢烬朝床走去，“她是领主，更该以身作则。”
曲游：“可是……”
“没事，谢烬说得对。”蒋述玉道，“约好了轮流来，哪能让你一个人连着守两班。”
“蒋清晗！起床了！”
谢烬大喊，又恶作剧地掐住蒋清晗的鼻子。
糖葫芦上的山楂刚吃了两颗，蒋清晗就被憋醒了，她看着始作俑者满脸不满。
“你就不能乐于助人做好事，让我睡个整觉？”蒋清晗从床上爬起来。
“我又不是好人，我怎么做好事？”谢烬不解道。
蒋清晗摇摇头，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走到桌前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水缸大盆：“几点了？”
“一点半。”蒋述玉看了眼手表说道。
“哥你们休息吧，我和谢烬看着，不会把屋子淹了的。”蒋清晗道。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双人帐篷：“黎薇睡床，你和曲游睡这儿。”
蒋述玉和曲游合衣躺进去，谢烬抓住蒋清晗不放，气道：“刚才你怎么不给我拿帐篷？”
“你又不是好人睡什么帐篷？”蒋清晗用他的话回他。
谢烬慢慢转动僵硬的脖子，觉得自己这脖子真是僵得冤枉。
新的玻璃盆又要接满了，蒋清晗就要伸手处理，谢烬先迈一步把玻璃盆小心地挪动，换上新的器具去接雨。
“你还是别屈尊了，我怕你歹毒起来把一缸酸雨扣我头上。”谢烬道。
“我本来也没要干活啊，你忘了戴防酸手套。”
蒋清晗指了指桌上的防酸手套，刚才她就是打算伸手拿这个给他。
谢烬不光身体发僵，连表情都僵硬起来，他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
蒋清晗心情好了起来，她笑着拿起一个玻璃盆放在屋顶上漏的洞下面。
现在的情况不算好，一不小心酸雨就能把屋子腐蚀成水帘洞，但能和死对头一起倒霉，这就不算倒霉，算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