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然走出洞府,阳光洒落,周身气息圆融自然,那历经沉淀后的逍遥道韵,让等候在外的钱多多微微一愣,感觉这位伙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又说不上来。
“林兄,你这闭关收获不小啊!”钱多多凑上前,小眼睛打量着。
“略有所得。”林逍然微微一笑,目光已投向不远处,“百晓生情况如何?”
“苏师妹妙手回春,那书呆子命是保住了,就是还有点虚。”钱多多搓着手,“不过这家伙脑子没坏,对着那破烂星图琢磨了几天,还真让他看出点门道了!”
两人来到百晓生暂居的静室。室内药香未散,百晓生依旧脸色苍白,靠坐在榻上,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面前悬浮着那件从星穹古祭坛带出的、类似罗盘的法器,上面投射出那片复杂变幻的立体星图。苏灵儿正在一旁为他调理气息。
见到林逍然进来,百晓生眼睛一亮,挣扎着想坐直些。
“不必多礼。”林逍然抬手虚按,一股柔和的太初归元力渡去,助他稳固气息,“感觉如何?”
“死不了。”百晓生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随即目光便热切地投向星图,“林兄,你来得正好!这星图……我大概弄清楚了!”
他指向星图中不断流转的光点:“之前我传讯说坐标指向归墟之源,没错,但并非直接指向。这星图更像是一把‘锁’,或者说,一个验证机制。它指示的,是前往归墟之源必须经过的几个‘路标’节点!”
“路标节点?”林逍然凝神看去。星图浩瀚,光点无数,但在百晓生的指引下,他确实发现有几处光点的运行轨迹异常稳定,且彼此之间存在某种玄妙的能量联系,构成了一条隐晦的路径。
“没错。”百晓生咳嗽两声,继续道,“根据祭坛残留的信息碎片,上古先贤在放逐‘方舟牢笼’后,为防止后世有人误入歧途,或‘无序’彻底失控,留下了这条通往归墟之源的‘试炼之路’。唯有通过这几个路标节点的考验,获得认可,才能真正抵达归墟之源,并有可能获得应对‘无序’的终极方法。”
他指着星图上第一个明显比其他光点更亮一些的节点:“这是第一个路标,其对应的星域方位,根据星图推算,并不在我们已知的青玄古星周边,甚至可能不在这个常规的星界维度。需要特殊的空间跳跃法门才能抵达。”
钱多多咂咂嘴:“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去处。考验?会不会有守关的老怪物?”
“信息不全,无法确定。”百晓生摇头,“但既然是上古先贤所留,想必非同小可。而且……”他看向林逍然,神色凝重,“林兄,我怀疑这条路,与你身上的平衡碎片,甚至与‘观测者’都有关系。星图在感应到你靠近时,流转速度会微微加快。”
林逍然若有所思。他靠近星图,内景天地中的平衡核心与寂灭碎片果然传来微弱的共鸣感。逍遥道心运转,仔细感应着星图传递出的那种古老、苍茫而又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波动。
“这条路,我必须走。”林逍然语气平静而坚定。不仅是为了探寻解决无序之源的方法,更是对他自身逍遥之道的一种验证与延伸。停留在安全之地,永远无法真正超脱。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钱多多一拍大腿,“什么时候出发?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这种上古遗迹,里面说不定有多少宝贝……呃,是有多少危险!”
苏灵儿轻声道:“林师兄,百晓生师兄仍需调养,此次恐怕无法与你们同行了。我……我想留下来照顾他,而且宗门经历大战,也需要人手。”她眼神清澈,带着理解与支持。
林逍然点头:“苏师妹留下也好。百晓生需要你,宗门也需要你。此行前路未卜,人多未必是好事。”他看向钱多多,“钱兄,你若……”
“打住!”钱多多立刻打断,“这种开拓新地图……啊不是,是探寻救世之道的大事,怎么能少了我钱多多?情报、后勤、破阵、跑路……哪一样离得开我?”
林逍然笑了笑,不再多言。钱多多虽看似贪财惜命,但关键时刻极为可靠,有他同行,确是一大助力。
“既如此,我们便尽快出发。”林逍然做出决定,“百晓生,这星图可能复制或记录?”
百晓生点点头,取出一枚空白的星辰玉简,将其贴在额前,神识涌动,将星图信息拓印其中,递给林逍然:“只能记录大致路径和第一个路标节点,更深层的信息,似乎需要到达相应地点才能解锁。”
“足够了。”
接下来数日,青玄门再次为林逍然的远行忙碌起来。玄诚真人和青霖真人知晓无法阻拦,只能倾力支持。宗门库藏再次打开,各种保命丹药、高阶符箓、疗伤圣品被装入钱多多那个仿佛无底洞般的储物袋。炼器堂的长老们日夜赶工,勉强将破损的虚空遁影梭修复了七成。
百晓生则强撑着精神,与林逍然、钱多多一起,反复推演星图路径,分析第一个路标节点可能存在的风险和环境。根据星图显示,那处节点位于一片被称为“乱流海”的奇异星域,空间极其不稳定,充斥着各种混乱的能量风暴和破碎的法则碎片。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依旧是后山禁地的古阵台。此次送行的人少了许多,只有玄诚真人、青霖真人、云渺、苏灵儿以及尚不能下床的百晓生(由弟子抬来)。
“逍然,多多,此行凶险,远超以往。一切以保全自身为重。”玄诚真人郑重叮嘱。
“若事不可为,便退回从长计议。”青霖真人递过一枚青玉符箓,“此符蕴含我一道本源推演之力,或可在绝境中为你指引一线生机。”
云渺清冷的眸子看着林逍然,轻声道:“保重。”
苏灵儿则默默递上一个装满各类灵丹的玉瓶。
百晓生躺在担架上,虚弱却坚定地说:“林兄,钱兄,一定要回来!我还等着跟你们分享后续的发现!”
林逍然与钱多多对视一眼,向众人郑重一礼。
“诸位放心,我们定当归来。”
没有更多言语,两人转身踏入银光渐起的虚空遁影梭。
梭门闭合,遁影梭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化作一道银芒,冲入古阵台激发的、比前往星陨之墟时更加耀眼和不稳定的空间通道之中。
目标,乱流海,归墟之路的第一站。
新的征途,通往未知的归墟之源,正式启程。
洞府内,百晓生望着恢复平静的阵台,低声自语:“归墟……试炼……林兄,希望你们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