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布满搏动血管的肉壁通道内,弥漫着奈落体内特有的气味。
一道身影踏着不稳定的步伐前行,银发沾染了自身的血,黏在颊边。
她血红的眼白中央,两点竖立的绿芒锁定前方。脸颊上对称的红色妖纹仿佛活物,随着她粗重的呼吸微微发光。
一切理智被本能覆盖:威胁在前,必须撕碎。
前方传来的声音刺激着她的神经:少女带着哭腔的呼喊,肉体撞击的闷响,还有……另一种充满敌意的狂暴妖气。
她踏入一个类似心脏腔室的巨大空间。
犬夜叉,同样沦陷。他四肢着地,同样的猩红眼白,同样的竖立绿瞳,相似的妖纹在他的脸颊。
他像一头真正的野兽,对着前方不肯后退的戈薇低吼,四肢刨地,蓄势待发。
“清醒过来,犬夜叉!”戈薇的声音嘶哑。
“吼——!”
回应她的是彻底的兽性咆哮。
妖化犬夜叉后腿肌肉猛地爆发!地面炸开一圈气浪,他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残影,速度快到戈薇的眼睛几乎无法捕捉,只能本能地向后仰倒。
利爪带着撕裂布帛与皮肉的声响掠过!
“嗤——!”
戈薇的右肩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水手服。她痛得几乎窒息,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摔去,重重撞在蠕动的肉壁上。
“坐下!!”剧痛中,戈薇用尽力气嘶喊!
犬夜叉颈间的言灵念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沉重如山的无形之力轰然压下!
“砰——!!!”
犬夜叉前扑的势头被强行遏制,整个人以跪姿被狠狠砸进地面。
他脖颈青筋暴突,发出不似人声的怒吼,狂暴的妖气如同逆冲的火山,与言灵的白光疯狂对抗!
他抬起双手,死死抓住脖颈间的念珠,试图用纯粹的蛮力将其扯断!念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就在这力量僵持、念珠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的致命时刻——
侧方,杀意已至!
云霄动了。
她脚下地面炸裂,身体低伏前冲,如同一支被血焰包裹的箭矢!她的目标明确至极——那个正在剧烈挣扎、散发着惊人威胁波动的“同类”!
跃起,拧腰,挥爪!动作一气呵成,纯粹为了杀戮!
覆盖着凝实血光的五指利爪,撕裂空气直取犬夜叉因抵抗言灵而毫无防备的后脑与脖颈!
致命的警兆在千钧一发间刺痛了犬夜叉的野兽直觉!
他狂吼一声,瞬间放弃了念珠,强健的腰肢配合四肢猛地向侧方一弹!
“唰——!”
云霄的血爪擦着他的耳际和肩头掠过,几缕发丝被切断,肩头的火鼠裘连带皮肉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飙射而出!
而她的利爪余势未消,深深嵌入犬夜叉刚才跪地的位置,将那片地面抓得爆碎开来!
戈薇挣扎着坐起,看到云霄的样貌,心脏几乎停跳。
那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满是血污,妖异的花纹,还有那双与此刻犬夜叉一模一样的、只剩下冰冷兽性的眼睛。“云霄……不……”
“吼——!”
“呜嗷——!”
几乎在避开致命一击的同时,犬夜叉已翻滚起身,与偷袭的云霄形成了对峙。
两者相距不过数米,都微微弓身,喉间滚动着充满警告与暴戾的低吼。犬夜叉肩头鲜血淋漓,云霄五指滴落着属于他的血。
“精彩,真是精彩!”奈落那令人厌恶的声音通过腔室上方蠕动的肉壁传来,
“看啊,戈薇,这就是你信赖的同伴。一个是被自身血脉吞噬的蠢货,另一个……则已成为我掌中只听我号令的凶器。
他们会一直战斗,直到其中一方流干最后一滴血,彻底倒下。然后……就轮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戈薇对奈落的嘲讽充耳不闻,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两个失去理智的同伴。
她紧紧捂住流血的肩膀,不敢再念“坐下”,任何外力干扰都可能让犬夜叉瞬间失衡,而旁边虎视眈眈的云霄绝不会放过那样的机会。
“云霄!犬夜叉!求你们……醒过来啊!”她的呼喊带着哭腔。
对峙的平衡,在一声更加暴怒的咆哮中粉碎!
犬夜叉率先发难,四肢着地猛地一蹬,如同真正的疯犬般狂扑而上,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一串残影!
右爪挥出,妖气凝聚成五道足以切金断玉的巨大光弧,光弧未至,凌厉的劲风已压得人呼吸困难!
云霄血瞳中绿芒骤亮,左脚后撤半步稳住身形,被血色妖气包裹的右拳凝如实质,迎着那撕裂而来的光弧一拳轰出!
“轰隆——!!!”
拳爪相交处,妖气如同两股对冲的巨浪般炸开!
双方的光芒疯狂纠缠、湮灭,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横扫开来,将周遭的肉壁震得剧烈抽搐,剥落下恶心的粘液组织。
两人同时被反震之力推得向后滑退。
犬夜叉退势未止,眼中凶光更盛,借力凌空旋身,双爪沾血,挥出无数道新月形的血爪,密集如暴雨倾盆,覆盖范围极大,封死了云霄所有闪避空间!
云霄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不退反进!
她双臂交叉护在头前,浓郁的妖力瞬间在身前形成一面半弧形的厚重护盾。
无数飞刃血爪“乒乒乓乓”地撞击在护盾上,炸开一团团赤红的光焰,护盾剧烈震荡,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却顽强地没有破碎。
与此同时,她空出的左手手腕猛地一抖——
“咻——!”
一道光鞭如同毒蛇出洞,以刁钻的角度撕裂血爪的空隙,狠辣地抽向犬夜叉的腰间!光鞭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犬夜叉野兽般的直觉再次救了他。
他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躯,险之又险地让光鞭擦着腰侧掠过,但鞭梢携带的灼热气息瞬间将他腰间的衣服和皮肤烫得焦黑一片,传来皮肉烧灼的嗤响和剧痛!
“嗷!!”犬夜叉痛吼一声,落地时一个踉跄,但兽性被疼痛彻底点燃!
他眼中绿芒暴涨,无视了腰间的灼伤,趁着云霄光鞭收回的刹那,再次狂暴扑上!
他像一头真正的野兽,用爪撕,用牙咬,用头撞,用一切身体部位发动攻击!
一爪掏向云霄心窝,被云霄抬肘格开,手肘与利爪相撞,发出金属交击般的闷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
犬夜叉低头猛撞,额头狠狠磕在云霄格挡的小臂上,云霄闷哼一声,小臂传来骨裂的脆响,
她顺势屈膝,一记沉重的膝撞狠狠顶在犬夜叉的腹部!
“呃!”犬夜叉腹部遭受重击,胃液混合着血沫从嘴角喷出,但他死死抓住云霄骨折的手臂,张口就向她的脖颈咬去!
云霄剧痛之下,血瞳中凶光更盛,毫不示弱,完好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缠绕着凝实的血光,闪电般插向犬夜叉的肋下!
“噗嗤!”
“咔嚓!”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犬夜叉的獠牙深深嵌入云霄肩颈交界处的皮肉,鲜血狂涌;
而云霄的手也刺入了犬夜叉的右肋,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两人同时发出痛苦的怒吼,却都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疯狂地扭打在一起!
他们从站立打到翻滚,从中央打到边缘,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犬夜叉抓住机会将云霄狠狠扔向一根凸起的肉柱,云霄在撞击的前一刻扭身,双腿绞住犬夜叉的脖子,带着他一同撞上肉柱,将其撞得汁液横流!
他们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互相伤害。
拳头砸在对方脸上,留下青紫和血痕;利爪撕开皮肉,带起一蓬蓬血雨;
牙齿咬穿肢体,留下恐怖的贯穿伤。
犬夜叉的一只眼睛被血糊住,视线模糊;云霄骨折的手臂软软垂下,只能用单手和双腿战斗。
他们的衣服早已染血,裸露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旧伤叠着新伤,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地面。
浴血奋战,不死不休。
每一次分开,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滴落的鲜血;
每一次对视,那猩红绿瞳中都只有要将对方彻底撕碎的疯狂光芒。
力量在惊人的消耗,伤势在累积,但本能驱使下的战斗意志却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