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系统商店里那两张标价三千和五千善恶点的【九天玄剑符】和【北斗诛邪符】，吴砚舟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比刚才直面厉鬼幻象还要憋闷！
“奸商！赤裸裸的奸商！！” 他在意识里对着系统无声咆哮，“看我刚赚了一百万，就迫不及待地抬价割韭菜是吧？！凭什么穆婉秋学技能靠悟性，瑞囡靠升级，到我张天师这儿就得先当冤大头交‘学费’？！还越交越贵？！还能再黑心点吗？！”
系统一如既往地沉默，那两张符箓散发着诱人又刺眼的光芒，像是在嘲笑他的“富有”。吴砚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这破系统骂个狗血淋头的冲动。算了，眼不见为净！反正现在也用不着，等真需要的时候……大不了肉痛一下！至于那标价一千万的灭魂鼓？他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看了就心绞痛！系统想用灵宝拿捏他？门都没有！以后真缺灵宝了，他宁愿去抢启灵大陆那些魔头的！
心中疯狂吐槽，吴砚舟（张天师）表面却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波澜不惊的模样。在裘英鹏、郭平和郑医生眼中，这位张天师简直是定海神针。刚才那恐怖的血狱幻象被他一道雷喝退，处理起那些诈尸的尸体更是手到擒来，几张符纸下去，凶戾的尸变体就变成了安静的普通尸体，效率高得惊人，还没惊动其他病人！
“张天师，您这符箓真是神了！”郭平此刻对吴砚舟是心服口服外加十二分的崇拜，之前那点不服气早被恐惧冲刷得干干净净，“简直比五处研发的那些制式装备还好用！”
裘英鹏也由衷赞叹：“不愧是张天师，专业！太专业了！”他负责推病床时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那玩意儿突然暴起，结果在张天师的符箓压制下，愣是半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郑医生看着角落里那十几具被净化后安静躺着的尸体，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眉头很快又锁紧了：“张天师，裘同志，郭同志，现在已知的十三具‘异物’是解决了，可名单上还有四个无名氏啊！这一层病区将近两百个病人，我们总不能一间间病房再去掀被子检查吧？那样绝对会引起恐慌的！”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护士站里、脸色苍白如纸的王娇娇好护士，似乎终于从巨大的惊吓中缓过一口气，茫然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涣散。
吴砚舟（张天师）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力：“王护士，感觉好些了吗？”
王娇娇好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显然还没完全回魂。
“能否劳烦你，帮贫道在系统里查一下，”吴砚舟指着电脑屏幕上那十三具被处理掉的尸体名单，“这些病人，他们的主治医师……是哪位？”
“主、主治医生？”王娇娇好下意识地重复着，手指有些僵硬地放到键盘上。或许是熟悉的日常工作让她找到了一丝安全感，她开始机械地操作起来。很快，查询结果弹出。
“都是……梁谱江梁医生的病人！”王娇娇好看着屏幕，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怎么会是梁医生？！不可能！梁医生那么好的人，他的病人怎么会……”他猛地站起来，情绪激动地对吴砚舟说：“张天师！一定是搞错了！肯定是有人陷害梁医生！他绝对不会做坏事的！”
他的反应激烈而笃定，仿佛有人污蔑了他心中最神圣的存在。
一旁的郑医生却满脸困惑，他悄悄把吴砚舟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带着浓浓的疑虑：“张天师，不对劲啊！我在三院工作也一年多了，头颈科的专家主任我都认识，从来没听说过有个叫‘梁谱江’的医生啊！要有这么个人，我不可能没印象！”
吴砚舟（张天师）眸光一闪，心中有了计较。他不动声色地回到电脑前，对情绪激动的王娇娇好说：“王护士，稍安勿躁。贫道只是例行询问。这位‘梁医生’，在你们科室口碑如何？是个怎样的人？”
“梁医生？”王娇娇好一提起这个名字，苍白的脸上竟然奇迹般地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也变得明亮柔和起来，语气充满了崇拜和向往：“梁医生他……他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医生了！名校博士毕业，还在国外顶尖医学院深造过，家世也好，听说家里是开大公司的！人长得特别帅，每天都开着一辆银色的超跑来上班，那车可漂亮了！关键是他医术精湛，经他手的病人，手术成功率百分百！术后恢复也特别快！而且他对我们护士特别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总是带着笑……”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描绘着一个近乎完美的精英医生形象，与这充满诡异和尸臭的医院环境格格不入。
吴砚舟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兄弟，你一个厉鬼，给自己立这么个玛丽苏杰克苏人设，累不累啊？还超跑？你开的是纸扎的吗？
“听起来确实很优秀，”吴砚舟（张天师）面上不露分毫，顺着他的话问，“那他这么厉害，一定很受病人欢迎吧？他名下的病人多吗？”
“当然多啦！”王娇娇好立刻在系统里调出“梁谱江”名下的病人列表，“你看，梁医生现在负责十九九个床位呢！都是他精心照料的病人！”他指着屏幕，一脸与有荣焉。
十九九个？！
吴砚舟、裘英鹏、郭平和郑医生同时看向屏幕，心头都是一凛！医院只丢了十七具尸体，其中十三具有名有姓的已被处理。那这名单上多出来的两个名字……是什么？是真正的活人病人？还是……另外两具来源不明的尸体？！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令人不寒而栗！
“郑医生，”吴砚舟（张天师）立刻转向郑医生，语气严肃，“你刚才说不认识‘梁谱江’，那请你立刻查一下，在……嗯，大约一个多月前，这一层病区，原本负责这些床位的主治医生是谁？”
郑医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拿出手机：“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人事科和病案室问问！”他快速拨号，然而——
“嘟…嘟…嘟…” 忙音。
“嗯？”郑医生皱眉，挂断重拨。依旧是忙音。他换了个号码，打给相熟的行政同事，还是忙音！
“怎么回事？信号满格啊！”郑医生额头开始冒汗，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尝试拨打急救中心、甚至110……所有电话拨出去后，听筒里都是一片死寂！没有忙音，没有提示音，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真空般的安静！
“打、打不通！所有电话都打不通了！”郑医生的声音带着哭腔，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不好！”郭平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向病区入口——那扇通往楼梯间的厚重防火门！他记得清清楚楚，进来时为了方便，这扇门是虚掩着的！然而此刻，它紧闭着，门缝里透不出半点外面的光亮！
“让开！”郭平低喝一声，作为三级体修，他全身肌肉贲张，力量瞬间爆发，双手抵住门板，猛地发力！
“嘿——！” 他额头青筋暴起，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纹丝不动！
那扇厚重的防火门，仿佛与墙壁浇筑成了一体，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晃动！
与此同时，裘英鹏也冲到了病区另一端的玻璃大门前。这扇门平时为了方便病人和医护人员进出，除非特殊情况，基本是不锁的。然而此刻，无论他怎么用力推拉、扳动门把手，那扇门都如同焊死在地面，岿然不动！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电梯间冰冷的金属墙壁，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门……都被锁死了！”裘英鹏脸色铁青，声音沉重。他尝试用特制的通讯器联系五处，结果和郑医生的手机一样，信号满格，却无法发出任何信息，也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他们四个人，加上依旧沉浸在“梁医生”美好幻想中的王娇娇好，被彻底困死在了这个如同巨大棺材的十二楼病区里！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所有人。郑医生握着毫无反应的手机，手抖得像筛糠。郭平背靠着冰冷的防火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裘英鹏还算镇定，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绷。
吴砚舟（张天师）看着他们徒劳的尝试，心中反而……涌起一丝诡异的情绪。
“幸好！幸好我机智地拉了垫背的……哦不，是战友一起来！” 他暗自抹了把冷汗。要是自己一个人接了这该死的解谜任务，单枪匹马被困在这鬼地方，面对一个能制造血狱幻象、操控尸体、还能篡改护士记忆的厉鬼……他绝对会吓得当场掉线！现在好歹身边还有三个大活人（虽然战斗力存疑），还有个能提供信息的护士（虽然信息可能被污染），多少给了他一点……嗯，虚假的安全感。世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一个人见鬼，没有之一！
“都回来吧，”吴砚舟（张天师）的声音依旧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定是那位‘梁医生’的手笔，将我等困于此地。电话打不通也在意料之中。”他走到护士站的电脑前，目光锐利，“郑医生，你刚才说，不记得有‘梁谱江’这个人？”
郑医生连忙点头：“绝对没有！我敢肯定！”
“王护士，麻烦你，将病人信息记录往前翻，”吴砚舟指挥着，“翻到……嗯，大约杨光主任去世前的时间。”
“杨主任？”王娇娇好一边操作，一边茫然地问，“哪个杨主任？”
郑医生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连忙凑近屏幕。王娇娇好依言操作，页面刷新，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主治医生一栏。
“停！”吴砚舟指着屏幕，“郑医生，这位杨光医生，你认识吗？”
郑医生看着那个名字，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尊敬，也有惋惜：“认识！杨光杨主任，是我们三院头颈外科的资深专家，技术精湛，为人也很和善。但是……”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就在一个多月前，杨主任在家里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抢救……没能救回来。我还参加了他的追悼会。他负责的床位，就是他去世后空出来的那一批。”
真相，如同剥开迷雾，露出狰狞的一角！
吴砚舟（张天师）心中了然：“这就对了。这位‘梁医生’，占据的正是杨主任去世后空出的病床资源！他不仅窃取了病床，更窃取了‘主治医生’的身份！”
王娇娇好却更加茫然了，甚至有些不满：“张天师，郑医生，你们在说什么呀？杨主任是谁？我们科里一直就是梁医生负责这些床位的呀？梁医生才是我们的专家！”
吴砚舟：“……” 得，这厉鬼不仅业务能力强（指制造幻象和操控尸体），洗脑能力也是一流！直接把人家杨主任的存在都给抹了，自己顶替上位，还立了个高富帅天才医生的人设？这操作，简直比娱乐圈抢资源还狠！
“王护士，”裘英鹏作为经验更丰富的五处人员，迅速调整心态，上前一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既然这位梁医生如此优秀，那……医院系统里应该有他的档案和照片吧？能调出来给我们看看吗？我们久仰梁医生大名，想瞻仰一下风采。”他说得十分诚恳。
王娇娇好一听是仰慕梁医生，立刻高兴起来：“当然有！梁医生的证件照可帅了！”他熟练地操作电脑，调出了“梁谱江”的电子档案。
一张小小的证件照出现在屏幕右上角。
吴砚舟（张天师）、裘英鹏、郭平、郑医生四人同时凝神看去——
照片上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九岁的年轻男子。微胖的脸颊，细小的眼睛，塌陷的鼻梁，额头上还有几颗明显的青春痘，眼袋略深，下巴有些宽方……这模样，实在和“帅”字沾不上半点边，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普通，甚至有些不起眼。
吴砚舟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兄弟，你这幻术……是不是对照片无效？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本体？那王护士他们眼里的‘帅’得有多厚的滤镜啊？！
然而，一旁的王娇娇好却双手捧心，一脸陶醉地看着那张照片，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说：“看！是不是特别帅？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比电视上那些明星有气质多了！我们护士站好几个姐妹都把他的照片设成手机壁纸了呢！”
吴砚舟：“……” 他默默看向郑医生，用眼神询问：你看到的也是“剑眉星目”？
郑医生接收到信号，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然后对着吴砚舟，非常肯定地、带着一脸“这姑娘审美是不是有问题”的震惊表情，用力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就照片这样！普通！绝对不帅！”
吴砚舟（张天师）深吸一口气，彻底明白了。
障眼法！
这个厉鬼“梁谱江”，对活人施加了强大的精神影响（或者说幻术），扭曲了王娇娇好等护士的认知。在他们眼中，这个可能其貌不扬（甚至就是照片上模样）的厉鬼，被美化成了一个开着超跑、医术通神、温柔帅气的完美男神！所以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配合“他”，接收“他”那些由尸体伪装的“病人”！
至于为什么照片没有同步被美化？吴砚舟推测，要么是这种精神影响作用于“实时感知”，对静态的电子照片效果有限或无法维持；要么……这个“梁谱江”的身份和照片，可能根本就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个厉鬼，或许窃取了一个真实医生的身份信息？甚至……它就是那个死去的“梁谱江”所化？
“张天师，”裘英鹏沉声问，打断了吴砚舟的思绪，“现在情况很清楚了。这个‘梁医生’就是幕后操纵者，他不仅控制了护士的认知，将我们困在这里，手里还捏着四个无名氏尸体和两个身份不明的‘病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看向吴砚舟，眼神充满信任和依赖。郭平也紧张地望过来，手中下意识地握紧了那把特制的符文短刃。郑医生抱着依旧昏迷的护士，脸色惨白地等待着指示。
封闭的病区，如同巨大的囚笼。灯光虽然明亮，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死寂。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似乎也混杂进了更浓郁的、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唯一的出口被无形的力量封死，通讯完全断绝。而那个能制造血狱幻象、篡改记忆的恐怖存在，正隐藏在暗处，如同耐心的猎手，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
吴砚舟（张天师）的目光扫过紧闭的防火门，扫过神色紧张的同伴，最后落在那台显示着“梁谱江”普通证件照的电脑屏幕上。他缓缓抬起手，拂尘轻摆，玄青道袍无风自动，一股凝练的灵力开始在他周身流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天师的声音清越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既然他不愿现身，那贫道……便逼他出来！”
他目光锐利如电，锁定了走廊深处那翻滚的、比别处更加粘稠的阴气旋涡——那里，正是之前厉鬼核心退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