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恭带来的消息让朱标心头一沉:在他离开金陵的这一个月里,朝中局势发生了剧烈变化。
首先是以陈汶辉为首的御史突然发难,连续上疏弹劾胡惟庸结党营私、把持朝政。这些奏章证据详实,直指胡惟庸及其党羽多年来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的罪行。
更严重的是,科举舞弊案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毛骧查到了胡惟庸门生购买考题的直接证据,涉案金额高达十万两白银。
胡惟庸现在如何?朱标问。
胡相称病在家,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徐允恭道,但是他的党羽正在四处活动,据说...据说有人在暗中串联,意图不轨。
朱标眉头紧锁。他早就料到胡惟庸不会坐以待毙,但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
皇上是什么态度?
皇上震怒,已经下令彻查。但是...徐允恭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要求严惩胡惟庸,另一派则为他求情。双方争执不下,朝政几乎瘫痪。
朱标沉思良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发生的时机却很不巧。北疆战事正紧,朝中却又生乱局。
传令毛骧,继续搜集证据,但不要轻举妄动。朱标下令,另外,让徐达加强京城防务,特别是皇宫的守卫。
徐允恭退下后,朱标独自在帐中沉思。胡惟庸在朝中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若是逼得太急,恐怕会狗急跳墙。但是科举舞弊案证据确凿,若是不加以严惩,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更让他担心的是北疆的局势。王保保大军压境,虽然一时攻不下大同,但长期对峙下去,对明军不利。若是朝中动荡的消息传到前线,势必影响军心。
殿下,李文忠走进大帐,巡逻队抓到几个奸细,他们身上带着写给王保保的密信。
朱标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沉。信中详细描述了朝中的动荡局面,甚至建议王保保趁机大举进攻。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了。朱标冷笑,把这些奸细关押起来,严加看守。
殿下,朝中情况不妙,是否先回京稳定局势?李文忠建议。
朱标摇头:此时回京,正中敌人下怀。传令下去,加强戒备,防止敌军偷袭。
接下来的几天,朱标一方面部署防务,一方面密切关注朝中动向。每天都有快马从金陵送来最新消息。
情况越来越不妙。胡惟庸的党羽正在四处活动,甚至有人暗中接触藩王。而北元军的攻势也愈发猛烈,显然已经得知明朝内部不稳的消息。
这天深夜,朱标正在研究破敌之策,徐允恭又送来急报。这一次的消息更加惊人:胡惟庸昨夜突然入宫,与皇上密谈至深夜。今日早朝,皇上态度大变,竟然下令暂停对胡惟庸的调查。
什么?朱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怎么会...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徐允恭道,但是据说胡相给皇上看了一份名单...
名单?
是的,一份朝中大臣结党营私的名单。据说...据说上面也有殿下您的名字。
朱标愣住了。他终于明白胡惟庸的险恶用心:这是要反咬一口,把水搅浑。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朱标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明日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