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暗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光亮与声响彻底隔绝。我示意侍卫点燃更多火把,跳动的火光勉强照亮了这条幽深曲折的密道。石阶上布满湿滑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药香,这气味让我瞬间回想起去年母后病重时,太医院里终日不散的药味。
殿下小心。毛骧按住腰刀,率先踏上石阶。我紧随其后,手指不经意触到墙壁,发现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借着火光细看,竟是完整的太极八卦图,雕刻手法精湛,绝非寻常匠人所为。
密道一路向下延伸,每隔十步就设有一个壁龛,里面摆放着早已熄灭的油灯。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岔路。左边通道隐约传来滴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右边则透出微弱的光亮,还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分头行动。我低声道,带着两名侍卫往右走去。越往前行,药香越发浓郁,墙壁上的太极图案也渐渐变成了狰狞的鬼面雕刻,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可怖。
(承)
通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四壁悬挂着各式药杵药臼,角落里堆满晒干的草药。最令人心惊的是,中央的石桌上摊开着一本医案,墨迹尚新,显然刚被使用过。
我快步上前翻开医案,里面详细记录了某种慢性毒药的配制方法。当翻到某一页时,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上面特别标注:取孔雀羽线浸入药液七日,阴干后可经肌肤渗入,久则伤及心脉,状似心悸之症。
这正是紫金线的独特制法!我猛然想起,去年母后病重时,症状正是日渐加重的心悸气短,连太医都诊断不出病因。
殿下!侍卫在药柜后发现一个暗格。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个青花瓷瓶,每个瓶子上都贴着名笺,赫然写着宫中妃嫔、皇子的名号。
我拿起标着字样的药瓶,指尖冰凉。原来母后的顽疾,根本不是偶然!
(转)
就在这时,左边通道突然传来兵刃相交之声。我立即带人折返,在岔路口与毛骧汇合。
那边有个完整的制药作坊,毛骧气喘吁吁地禀报,我们撞见两个正在配药的人,其中一个...是胡太医!
我们赶到时,只见地上散落着各色药草,一个白须老者被侍卫死死按在地上,正是去年被革职的胡太医。另一个身着青衣的人却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地碎瓷。
说!秋雯在哪?毛骧厉声喝问。
胡太医冷笑不语,嘴角突然渗出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口中的毒囊。临死前,他死死盯着我,用尽最后力气吐出三个字:五...行...局...
(合)
我们在作坊最深处的囚室里找到了被捆绑的秋雯。她衣衫凌乱,嘴角淤青,但性命无碍。见到我,她顿时泪如雨下:殿下,奴婢是被胁迫的...他们用奴婢的家人性命相要挟...
他们是谁?我亲自为她解开绳索。
秋雯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这是从那个青衣人身上扯下的。
我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是上等的和田玉。玉佩正面精雕着五爪蟠龙,背面却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五枚铜钱呈梅花状排列,正是胡太医临死前所说的五行局标志!
回到地面时,天已破晓。我将玉佩呈给父皇,他见到玉佩时脸色骤变,手指微微发抖:这...这是朕去年赏给老四的及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