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南朝神秘人物”向扩廓提供“墨晶”工匠与资料!这个消息,比高丽战事本身更让朱标感到心惊。这意味着,在大明内部,确实隐藏着一个或一股势力,不仅知晓“墨晶”的价值,掌握其提炼应用的技术,甚至不惜资敌,将这种可能改变战争天平的技术,输送给大明的死敌北元!
这个人,会是之前怀疑的、已然中风的蓝玉吗?他似乎具备动机和能力。但蓝玉已倒,其势力正在被清算,谁又能在他之后,继续如此隐秘而危险的活动?是那个代号“烛龙”的深层潜伏者?还是“玄影”在国内残存的网络?
“查!给本王彻查!”朱标面色冰寒,对毛骧下令,“重点排查几个方向:第一,蓝玉倒台前后,其核心党羽、门客、工匠的去向,尤其是与矿业、匠作相关者;第二,近年来,各地是否有知名的匠师、矿师莫名失踪或远游;第三,严密监控所有通往北元的秘密商道、走私路线,看是否有可疑人员或物品流动!”
(承)
大规模的暗中调查再次展开。与此同时,朱标加紧了“洪武二式”燧发铳的研发进程。顾青团队在获得了更多“墨晶”样本后,进展加快,成功利用“墨晶”的特性,制造出了更耐磨损的击砧和转轴,使得燧发机的可靠性和寿命大幅提升。第一把真正意义上可以投入实战的“洪武二式”燧发铳样品诞生,其射击速度、可靠性和对环境适应性,都远超前代的火门枪和火绳枪。
朱标亲自观看了试射,效果令人满意。他当即下令,军器局开始小批量试生产,优先装备京营精锐和皇帝宿卫。他深知,必须在潜在对手完全掌握并大规模应用“墨晶”技术之前,让大明军队获得代差优势。
(转)
调查很快有了反馈。毛骧回报,蓝玉倒台后,其门下确实有几名精通金石冶炼的清客幕僚不知所踪,目前正在追查。同时,江西矿监上报,曾在数月前,有一伙身份不明之人,在记载有“墨玉”的古矿坑附近活动,形迹可疑,但当时并未引起重视。此外,大同镇守太监密报,近期边境走私活动有所抬头,查获的货物中,除常规的盐铁茶布外,还发现了一些未曾见过的、质地坚硬的黑色矿石碎块,疑似“墨晶”原石。
一条若隐若现的链条逐渐清晰:国内某势力在寻找和开采“墨晶”,并尝试进行技术研究和人员培养,同时试图通过走私渠道,将技术、人员或原料输送给北元扩廓集团。
(合)
朱标综合所有情报,做出了判断:北元对“墨晶”技术的渴望是真实的,并且已经与大明内部的某些势力建立了联系。但目前来看,这种技术转移似乎还处在初级阶段,并未完成。这得益于大明及时挫败了高丽阴谋,打乱了对方的节奏,也得益于对蓝玉势力的及时打击和对边境的严密监控。
他下令:
对失踪的蓝玉门下清客及江西不明身份者,继续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加强对边境走私的打击力度,尤其注意查缉“墨晶”原石及相关技术资料。
军器局加快“洪武二式”燧发铳的列装速度,并开始研究基于此技术的、更具威力的步兵炮。
通过外交渠道,向北元内部散布消息,暗示大明已完全掌握“墨晶”奥秘,并已应用于军中,以震慑扩廓,离间其与“南朝神秘人物”的互信。
一系列举措推行下去,似乎暂时压制住了暗流。然而,就在朱标以为可以稍微专注于内政之时,已经基本康复、在家中静养的凉国公蓝玉,却突然上书朱元璋,言辞恳切,自称年老病重,深感往日罪愆,请求卸去一切虚职,归乡养老,并愿将大部分家产捐献给朝廷,以充军资。这一反常的举动,在整个朝堂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蓝玉此举,是真心悔过,还是以退为进,另有图谋?他庞大的家产和旧部势力,又将如何处置?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将,以及即将对此做出裁决的皇帝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