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朱棣病情骤然恶化!太医们束手无策,王安道与顾青也被紧急召至榻前。
我冲进病房,只见朱棣面如死灰,身体无意识地痉挛,暗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七窍渗出,景象骇人。王安道把着脉,脸色极其难看:“殿下,毒性已侵入骨髓心脉,这是……回光返照后的最后反扑!若不立刻用药,恐撑不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我心如刀绞,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线索,若救不回四弟,意义何在!
“王先生,顾先生!你们研究的方子呢?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必须一试!”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顾青与王安道对视一眼,咬牙道:“殿下,我等根据动物实验优化出的‘吸附解毒汤’已备好,但……但从未在人体施用,尤其燕王殿下此刻身体油尽灯枯,药力稍猛,可能……可能加速……”
“用!”我斩钉截铁,“不用,四弟必死无疑!用了,尚有一线生机!所有后果,本王一力承担!”
(承)
药很快煎好,由经验丰富的太医小心翼翼灌入朱棣口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命运的裁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朱棣的抽搐似乎略微减轻,但气息依旧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就在这时,毛骧匆匆进来,低声禀报:“殿下,查抄‘四海货栈’据点,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不仅有炼药器具,还有……还有几封未及销毁的密信,其中提到了完整的解毒药方!”
我猛地一震!“药方何在?快拿来!”
毛骧呈上几张信纸。上面果然详细记录了“五行散”的构成,以及对应的解药配制方法,其中几味主药正是顾青他们推断出的方向,但多了两味关键的辅药,用以保护心脉,减轻解毒过程中的冲击!
“快!按此方重新配药!”我立刻命令太医。
(转)
有了确切药方,太医院迅速行动。新药煎煮妥当后,再次给朱棣灌下。这一次,效果立竿见影。不过半炷香时间,朱棣剧烈的抽搐终于完全停止,虽然仍未苏醒,但呼吸渐渐变得悠长平稳了一些,七窍也不再流血。王安道再次诊脉,长长舒了口气:“殿下,毒性……被遏制住了!虽然元气大伤,需长期调养,但性命……应是保住了!”
满屋之人,皆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我悬了多日的心,终于稍稍落下。
朱棡更是喜极而泣,抓着朱棣的手连声呼唤。
危机暂解,但幕后元凶尚未伏法。我立刻审阅从四海货栈查获的密信。信中不仅有毒方解药,还提到了他们的全盘计划:利用朱棣之死制造皇室动荡,同时在“丙午”年借助倭寇力量,在东南沿海制造大规模骚乱,并伺机破坏京城火器局,里应外合,企图重现当年方国珍割据的局面!而那个化名“汪先生”的首脑,信中提到他近期会亲自潜入南京,指挥最后行动。
(合)
“好大的野心!”我冷笑。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便可从容布置。
我立刻做出安排:
命朱棣安心养病,对外仍宣称病重,麻痹敌人。
命朱棡继续“隔离”,但暗中协助,利用他提供的线索和我们的发现,进一步肃清可能潜伏的暗桩。
将计就计,暗中加强火器局和东南沿海的防卫,张网以待,准备在“汪先生”露面时,将其一网打尽。
将案件进展及方国珍余孽勾结倭寇的阴谋,密报父皇,请求授权沿海卫所加强戒备,并对靖江王府进行必要的、不引人注目的调查。
父皇很快批复,对我处理此事的手段表示认可,并赋予我全权,务必将这群祸国殃民之徒彻底铲除。
风雨欲来的压抑感并未消失,但方向已然明确。我们从最初的被动挨打,转为了主动布局。救治朱棣的成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布置陷阱,等待“汪先生”自投罗网时,毛骧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根据对四海货栈账册的深度挖掘,发现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并非流向倭寇或用于购买违禁品,而是定期流入南京城内一家看似毫不起眼的……印书坊!
印书坊?他们要印什么?散布谣言的宣传品?还是……另有更深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