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特战小队登上直升机，行动正式宣告结束，全息屏幕上的画面戛然而止，重新切换回之前的东北全域地图。
“呼～”
张汉倾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像看了一场全程无尿点的惊险电影，虽只是旁观者，却有种身临其境的紧张感，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衫。
直到整个行动落幕，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关键，配合！
那些隐蔽的暗哨，小队是怎么精准发现的？
面对巡逻卫兵，他们为何总能未卜先知般提前规避？
而最后那波轰炸更是精妙到极致，时机、位置都掐得丝毫不差，恰好为撤退创造了混乱。
比起士兵恐怖的个人素养，这种天衣无缝的协同配合，更让他心惊胆颤。
短暂的沉默后，张汉倾按捺不住好奇，试探着开口：“张公子，我能否请教一下，刚刚行动中出现的那些装备...”
“我知道你好奇什么。” 张凡没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旅长，我承认你们学着东瀛整军，搞出的步炮协同很厉害，也确实是这个时代的战争主旋律，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时代已经变了！”
话音刚落，张凡指尖在虚拟操作台上轻轻一划，全息地图瞬间切换。
“这...这是！” 张汉倾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眼前的地图不再是笼统的东北边境，而是此时此刻的奉天全域！
街道、建筑、河流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地图上有微弱的光点移动，那赫然是人的行动轨迹！
“你们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张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我想，下一秒就能把整个奉天炸成灰烬，你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不仅是你们...”
他指尖再动，全息地图再次切换，这次定格在了山海关。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黄色标识，看得张汉倾头皮发麻，那些标注的位置，全是奉军的驻扎地，从主力营地到后勤仓库，甚至连备用弹药库的位置都一清二楚，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张汉倾目露惊骇，他实在无法理解军用科技是怎么办到的。
将整个奉天乃至奉军的部署全部监视在内，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人发现，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 张凡慢悠悠站起身，目光扫过全息地图上的标注，语气里带着几分跨越时代的感慨，
“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就是未来的战争形式！”
他指尖轻点，地图上奉军的驻扎点与关东军的残余兵力形成鲜明对比，
“在未来的战争中，传统的阵地战会被直接舍弃，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经没那么重要，谁能优先发现对方的主力，谁能精准摧毁对方的指挥和补给体系，谁就能赢下战争。”
张凡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笃定：
“你们纠结于战线拉扯、兵力对冲，可实际在我这里，只需要锁定目标，一次精准打击就能解决问题，就像抓立花小一郎一样，甚至都不需要重兵包围，只需要十二个人、一套完整的情报和火力支援体系，就足够了。”
张汉倾呆呆地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起奉军花大价钱修建的防御工事，想起父亲为了争夺一块地盘付出的伤亡，再看眼前的全息地图，突然觉得那些努力都变得无比可笑。
在这种“全知全能”的监视和精准打击面前，再坚固的阵地、再庞大的兵力，基本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
深夜的奉天帅府，灯笼里的烛火被寒风吹得微微晃动，映得青砖路忽明忽暗。
张汉倾刚跳下车，就踩着积雪急急忙忙往里冲，大衣上还沾着关外的寒气和雪沫子。
路过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想帮他脱大衣，却被他一把拦住，语气急切得带着几分颤抖：“我爹呢？大帅在哪？”
“大帅刚睡下没多久，少帅是有什么急事吗？” 丫鬟被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吓得怯生生的，说话都放轻了声音。
“叫他起来，马上！” 张汉倾没心思解释，语气强硬得不容置喙。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特战小队活捉立花小一郎的画面，根本等不到天亮。
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和焦灼，丫鬟不敢忤逆，连忙点头应下：“是，我这就去叫大帅。”
片刻后，帅府书房的灯被点亮，张作麟穿着一身素色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疲惫和几分不爽：
“这大半夜的，你小子搞什么幺蛾子？不知道老子年纪大了，觉少金贵吗？”
到了他这个位置和年纪，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不容易，就算是亲儿子半夜扰梦，也难免心生不快。
“爸，东瀛关东军的总司令，立花小一郎，被军用科技给抓了！”
张汉倾压根没理会父亲的责怪，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震撼。
“啊？” 张作麟愣在原地，刚睡醒的迷糊瞬间被惊得烟消云散，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今天不是让你去给军用科技传话吗？怎么还犯起癔症了？”
几十万关东军的总司令，坐镇核心据点，身边的兵力不下数万，抓他？吹tm什么牛逼呢？
“爸，我没疯！” 张汉倾面色发红，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我是亲眼看着的！军用科技就派了十二个人的小队，直接潜入他们的大营把人给劫出来了，现在估计已经被送到军用科技指挥部了。”
看着张汉倾急于解释的样子，张作霖脸色正经了几分。
尽管他这个儿子一向不怎么靠谱，但在大事上还不敢糊弄自己，看着对方这番姿态，张作麟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
“你说...你亲眼看着的？啥意思？”
沉思片刻后，张作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他亲眼看着对方抓的人？
关东军如今正被困在东北边境，距离他们奉天虽然不算太远，但也得有几天路程，自己这儿子搁哪看到的？
“您根本不知道您儿子今天在军用科技的指挥部都看到了什么，但我向您保证，这一战东瀛不会有任何胜利的可能，甚至可以说直到现在为止，军用科技都一直没有用全力。”
张汉倾语气里透着几分激动，说到这时，连带着语调都高了几分：
“另外...那位张公子，他让我转告您，之前他看在奉军的面子上，才一直没下狠手歼灭关东军，可如果后续战争继续焦灼下去，他无法保证后续的结果，到时候引发的一切问题，都将会由我们自己承受！”
张作麟眉头当即一挑，脸上的睡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警惕和凝重：“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也顾不得追问儿子到底看到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张凡话里的分量。
“是的！”张汉倾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些关键，他也是在和张凡的对话中才彻底想明白。
东瀛确实不是好东西，在东北作威作福多年，可真没了他们，东北的局势只会更复杂。
有东瀛这股势力镇着，奉系只需要集中精力应对这一个对手，可一旦关东军全军覆没，东瀛在东北的势力彻底崩塌，谁也说不准会引来多少虎视眈眈的牛鬼蛇神。
到时候不管是其他列强，还是国内的其他势力，到时候奉系要面对的，只会是更棘手的乱局。
这个道理，张作麟自然也明白，他之所以愿意充当这个中间人，也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叮铃铃~
就在张作麟思索之际，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闻声张作麟眉头一拧，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绝对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随即快步上前接起电话，紧接着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杨宇霆的声音。
隔着话筒，张汉倾没有听到对方具体的话，但从张作麟那变得愈发凝重的神情不难看出，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知道了。”
片刻后，张作麟挂断电话，随即饶有深意的看了张汉卿一眼道：“杨宇霆打来的，说是在今天傍晚，关东军的总司令突然失踪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本就沉重的氛围，更是平添了几分压抑与惊悚。
原本张作麟还对张汉卿刚刚的话半信半疑，而随着杨宇霆这通电话的打来，他已经确定，自己这个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这不是张作麟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事实不敢让他相信。
军用科技在战场上节节胜利也就罢了，姑且还可以推到军队的整体素质和装备的问题上，可这在万军从中活捉敌首的操作，那就不是简单的‘碾压’那么简单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奉军剿匪的时候，在如此巨大的差距下，他们都不敢秀这种操作，更别提对方是东瀛最精锐的关东军了。
双方的差距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张作麟抬头看向天花板上吊着的灯，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其实直到军用科技来之前，他一直觉得整个东北的局势在他手里都还是游刃有余的，虽然有着种种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可现在，随着军用科技的横插一脚，张作麟突然发现，东北的这趟列车已经开始朝着他无法预计的方向一路狂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