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合,手中宝剑被杜壆一枪震飞。
“将军小心!”
龚旺、丁得孙齐声惊呼,拼死来救。
杜壆头也不回,反手一枪逼退二人,同时左手如电,直取张清衣甲。
张清欲躲,却觉周身空气如凝滞般,行动迟缓——又是乔道清法术作祟!
眼看杜壆大手即将抓住张清,忽然一道寒光从旁射来,直取杜壆面甲缝隙。
是一直在旁窥伺的丁得孙掷出的短戟!
杜壆不得不回手格挡,张清趁机后撤,然而杜壆枪尖已挑中他战马前蹄。马儿悲鸣一声,向前跪倒,张清顿时摔落马下。
龚旺、丁得孙拼死上前,一左一右护住张清。
“将军快走!”
龚旺大喝,浑身是血,仍挺枪立于张清身前。
丁得孙更是狰狞,面上箭疤充血通红,如真正的中箭猛虎:“我等断后!”
张清踉跄起身,看着忠心耿耿的二将,心如刀绞。
他自负英雄了得,今日却落得如此境地。
杜壆驻马而立,重甲在夕阳下如染鲜血:“束手就擒,可保性命。”
张清咬牙,从地上拾起一柄落地的长枪,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东昌张清,宁战死不屈!”
杜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而军令在身,不容私情。
他长枪一指,身后梁山兵马开始合围。
龚旺、丁得孙护着张清,且战且退,然而梁山军阵严密,如铁桶般围得水泄不通。
乔道清在阵中再做法术,但见战场上忽然雾气弥漫,张清三人只觉四面八方皆是敌军身影,分不清虚实。
“虚实相生,幻影千重。”
乔道清轻语,拂尘挥动,雾气更浓。
杜壆在雾中如鱼得水,重甲铿锵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数个杜壆同时进攻。
丁得孙最先支撑不住,被杜壆一枪扫中小腿,跪倒在地。
龚旺为护丁得孙,背后空门大开,被杜壆反手一枪杆击中后心,拍到马下。
张清独木难支,被杜壆逼至绝境。
“结束了。”
杜壆声音平静,长枪如龙,点向张清胸前大穴。
张清举枪相迎,然而杜壆力道何等惊人,双枪相交,张清只觉双臂剧痛,长枪脱手飞出。
杜壆大手一探,抓住张清束甲丝绦,如提稚子般将他擒过马来。
“将军!”
龚旺、丁得孙目眦欲裂,却无力相救。
张清在杜壆手中挣扎,然而杜壆五指如铁钳,令他动弹不得。
身为将领却是被敌将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提在手里,这对张清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杜壆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伤人自尊,赶忙将其丢在地上。
“绑了!”
“杜元帅威武!杜元帅威武!”
梁山阵中欢呼雷动。
乔道清驱马前来,看着被擒的张清,微微一笑。
“没羽箭名不虚传,若非杜元帅重甲护体,贫道法术相助,今日胜负犹未可知。”
乔道清专门附和一句,以便让张清心里好受一点,以免伤了自尊,最后一蹶不振,毕竟张清还很年轻,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不得不说乔道清考虑的还是挺周全。
杜壆将张清交给亲兵绑缚,掀开面甲,露出刚毅面容。
“张清,今日一战,你已尽力,非是你弱,只是你不擅长近战而已。
梁山敬你是条好汉,不愿加害,待见过我家首领,自有分晓。”
张清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
龚旺、丁得孙亦被擒获,三人被押解至梁山营中。
是夜,月光如水,洒在营帐之上。
杜壆卸去重甲,与乔道清对坐帐中。
“这张清飞石之技,果然独步天下。”
杜壆抚着盔甲上被飞石击出的凹痕,感叹道。
乔道清轻抿清茶:“若非元帅重甲护体,硬接飞石,今日胜负难料。
不过,这张清确实如首领所说,是个人才,若归顺梁山,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杜壆点头:“天下英雄都装在首领肚子里,而且首领看人极准,张清归顺亦不远矣。只是……”
他望向帐外明月,“如此猛将,却要为高俅那等奸臣卖命,我就纳闷了,看似都挺聪明的一些人,为什么就都是好坏不分之人。”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就像首领所说,这些都是愚忠。”
乔道清淡淡道,“然梁山高举义旗,待他们上了山后,终会感化英雄。”
二人正说话间,亲兵来报:“张清在囚帐中不吃不喝,只求一死。”
杜壆与乔道清对视一眼,双双起身。
囚帐中,张清闭目而坐,虽败却不失英气。
龚旺、丁得孙被缚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主帅。
“张将军,何苦如此?”杜壆步入帐中,声音平和。
张清睁眼,目光如电:“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乔道清微微一笑:“将军视死如归,固然可敬。然则将军可曾想过,为何杜元帅今日能生擒将军,却不伤性命?”
张清默然。
他自然明白,以杜壆之能,战场上多次有机会取他性命,却都手下留情。
“梁山卢俊义首领,仁德布于四海,将军何不弃暗投明?”
杜壆真诚道,“朝中将领已归顺我梁山的不在少数,且还有比你官职大的也比比皆是,但无一不是对我家首领敬服不已。”
张清神色微动。
乔道清适时道:“将军飞石绝技,天下无双。若用于正道,为民请命,方不负平生所学。”
张清看着眼前二人,一勇一智,皆为人中龙凤,却甘为梁山效力。
再想起高俅平日所作所为,心中信念不禁动摇。
“将军!”
龚旺、丁得孙齐声呼唤,眼中满是期待。
张清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长叹一声。
“莫非你二人,听了他们三言两语,内心就动摇了?”
二人赶忙摇头,“我二人是什么样的人,将军又不是不知?只是如他们所说,何必为了高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他们要杀要剐,我们陪着将军便是,只是求将军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看到二人如此忠心,杜壆和乔道清都是肯定的点点头。
杜壆本就不善言辞,只能让人好好看管三人,只能带回梁山,让首领来说服三人了。
虽然杜壆说服不了三人,而杜壆重甲破飞石的英姿,与乔道清幻术助阵的玄奇,也将成为梁山传奇中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