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乔治城的天际线,在方尖碑的尖顶折射成碎金,斜斜地洒进酒店套房。
地板上,酒红色的丝绒裙与西装纠缠在一起——裙摆的蕾丝还勾着领带夹,诉说着昨夜急不可耐的缠绵。真丝衬衫像投降的白旗般挂在台灯上,袖扣早已不知弹落何处。
大床上,安娜光滑的脊背在羽绒被下若隐若现,宛如雪山露出的一角晨曦。她的一条手臂霸道地横在李昂胸前,指尖还残留着昨夜在他背上留下的浅浅红痕。晨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金粉,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脸颊上未褪的绯红像是德克萨斯最甜的葡萄酒。
李昂早已醒来,却舍不得惊扰这份静谧。他的目光掠过安娜肩头那个小小的马蹄铁胎记——在昨夜的疯狂下,他曾吻过那里三次。
记忆像慢镜头回放——
安娜的珍珠耳坠最先坠落,在酒店地毯上弹起一道银光。她咬着下唇的模样像初次握枪的少女,指尖在李昂背上留下月牙形的红痕。
疼就咬我。
李昂把手臂递到她唇边,却被倔强的德州姑娘扭头拒绝。
夜风掀起纱帘的瞬间,安娜的蓝眼睛突然睁大。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他肩膀,像抓住暴风雨中的锚点。窗外,华盛顿纪念碑的灯光正好掠过她汗湿的锁骨,将那个小马蹄铁胎记照得发亮。
凌晨三点十七分,安娜终于溃不成军。她蜷在李昂怀里发抖的模样,像被暴雨打湿翅膀的知更鸟。
对不起...
她带着哭腔的道歉被吻封住。
嘘...
李昂吻去她眼角的泪痕,掌心抚过她微微发抖的腰线,
睡吧。
安娜迷迷糊糊地摇头,鼻尖蹭过他胸前,
我还能...
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
李昂将她汗湿的额发拨到耳后,那里还挂着珍珠耳坠——左耳的早已不知丢在何处。
安娜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争辩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她的唇瓣轻轻贴上李昂心口,像在亲吻一件珍宝,而后便沉沉睡去。
窗外,早起的白鸽掠过乔治城的屋顶。李昂凝视着怀中人微微颤动的睫毛,想起她昨夜倔强地说德州女孩不认输时的模样——此刻她连梦里都还攥着拳头。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想让安娜更舒服些,她实在是累坏了。
李昂早已醒来,更加确切的说是几乎没睡,也舍不得睡,就安静的看着臂弯里女孩疲惫的容颜,眼中闪过千丝万缕的情绪。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窗外不远处,方尖碑反射的阳光照进李昂眼睛时,李昂才恍然间回神,小心翼翼抽出被枕的手臂。
安娜昏睡中不安的呢喃着,让李昂瞬间定身。
好在没有清醒的样子,李昂悄悄松了口气。
浴室的水流被调到最小,剃须刀的嗡鸣淹没在毛巾的闷响中。他对着镜子系领带时,发现锁骨处还留着安娜的牙印——昨晚她死活不肯咬他手臂的。
餐厅的侍者显然见惯了彻夜狂欢的客人,贴心地送来两人份的班尼迪克蛋。李昂只匆匆喝了两口黑咖啡,就在账单上签下三倍小费,
送到2807房,别按门铃。
电梯上升时,他检查着个人终端上堆积的讯息。
霍布斯的未接通讯有七条,最新一条写着:【该死的!你怎么不回消息!】
李昂则无视了霍布斯的不满,回复了一条消息:【抱歉,长官。我想我需要请个长假。】
霍布斯回复的很快,通讯没过一会儿弹出了消息:【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想多陪陪女朋友。】
【……】
【好吧,看来你昨晚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霍布斯也没在强求李昂回警局,毕竟从一开始他俩就是谈好了的,他可不想因为一件小事,引起李昂的不满。
李昂随手挂断通讯后,回到了房间外。
房卡刷开的声响比心跳还轻。李昂拎着醇厚的咖啡站在门口——安娜不知何时滚到了他睡过的位置,正抱着他那边的枕头蜷缩成团。阳光恰好落在她裸露的肩头,还是那么的诱人,看的李昂心头一荡。
他轻轻放下咖啡,手臂上的终端提示再次响起。
安娜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枕头里。
看了一眼后李昂果断关掉终端,将西装外套重新挂回衣架。开始收拾除了床以外,房间里一片凌乱的战场。
环顾一圈,视线中那条酒红色长裙像一片玫瑰花瓣铺在地毯上。李昂弯腰拾起时,丝绒面料滑过指尖,还残留着安娜身上的香水味,他不由自主地将面料贴近鼻尖,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失笑摇头,耳根微微发热。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低声自嘲,却还是轻柔地将裙子挂上衣架,指尖抚平肩带处细微的褶皱。
安娜的蕾丝内衣像只害羞的蝴蝶,静静栖在扶手椅上。李昂用两根手指拈起,轻得仿佛对待易碎的薄瓷,将它叠好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确保她一醒来就能看见。
那双红色高跟鞋让他驻足最久。左脚的斜斜倒在窗边,右脚跟卡在地毯花纹里,鞋尖还指着床的方向——活脱脱是昨夜情急之下的见证。李昂单膝跪地,将它们并排摆在安娜那侧的床脚下,又鬼使神差地调整了三次角度,直到鞋跟与地毯花纹完美对齐。
就在李昂非常享受这份静谧时,该死的终端通讯好似催命一般,不想让他过二人世界,李昂是来了又关,通讯却关了又来。
当终端第五次震动时,李昂的指节已经泛白,
“他妈的!你最好有事!派克!”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远离了房间后,通讯接通瞬间,野人派克全息影像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哦!该死的!李昂!你可算接视频通讯了。”
李昂拉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野人,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