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闹腾,客居顿时欢声笑语连连。
柳诗诗走过去,看着他伸手讨要的模样,心中有些复杂,将之前忘记给他的金冠金葫芦,一股脑都拿出来塞在他手上。
“哎哟!还是位贵客!”小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麻溜地收进了扇坠。
“你也去准备吧。”柳诗诗对小玉郎说道:“出了玉清观,还需车马,你也得同管家说一声。”
小玉郎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认真说道:
“这就去。等我一会儿。”
柳诗诗眼见他要走出客居,追上去喊道:
“等一下!”
“怎么了?”小玉郎停下脚步。
“你我分开两辆马车,青烟现下未曾现型,我想趁着路上查看一番。同乘一辆不太方便。”
“好。”小玉郎未做他想,点头应下。
雁归从背后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
“你……”柳诗诗本想问雁归一些事,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收拾完毕。柳诗诗拒绝了玉珏去通知万楚长老来送行的提议,只自己去拜别万芍仙子,就头也不回地去了玉清观门口与其他人会合。
下山比上山要轻松多了,从山门牌匾前的平台上直接跳下去,羽衣自会让她和小玉郎稳稳落地。
风起雨落在树冠和山石之间找好着力点,落地之前翻了无数个跟头,也是稳当自如。
待到雁归最后一个踏空落地,印礼刚将马车停稳。
“不好意思,只有两辆马车,要么跟我一辆,没准备你的。”小玉郎毫不客气地对雁归说道。
“无妨。”雁归朝着树林吹了声口哨。白影赶着一辆更大更宽敞的马车从里面慢悠悠晃了出来。“来时就准备好了,走吧。我断后。”
说着,雁归让白影将马车赶到队伍的最后,自己钻了进去。
小玉郎扶着柳诗诗上了中间的马车。
“有事叫车夫,他自会传到我那。”他看着柳诗诗和风起雨落坐在一车,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又取出车厢下的茶杯茶壶,就着车中的小几给她倒满,才细心放下门帘回到自己的车上。
“你俩怎么了?”连风起都觉出柳诗诗和小玉郎关系的古怪来。
柳诗诗托腮望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随着马车开始赶路,柳诗诗手往窗外一伸,血燕落到她指尖。接着十娘在马车内坐下。
“你去外面。”柳诗诗觉得有些拥挤,踢了一脚风起。
风起只好从车门翻身上了车顶,从倒着从窗户探下头来。
“那我听听总行吧?”
柳诗诗没有搭理他,取出簪子化剑。青烟占了先前风起的位置。她又唤出织机与采浪,它俩一个巴掌大的小鸡仔,一个巴掌长的小水龙。
“这……这么齐?”青烟有种不妙的预感。
“之后要去京城,可能快可能慢,不知道何时才能取到凤血石给那位公子解毒。先撇开他中毒的事情不说,你们为什么都不喜欢他?”
柳诗诗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不合情理。”
一群人沉默不语。就连最聒噪的青烟此时都闭口不谈。
“你怎么样?可有伤到本体?”柳诗诗只好先问青烟。
“谢娘子挂怀,这点小伤,又有采浪的滋养,并无碍。”
“那为何伤好后不现身?”
青烟偷偷去看十娘,没有贸然开口。
柳诗诗又看向十娘。十娘看向雨落:“你觉得呢?”
雨落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慢慢说道:
“第一面就不喜欢。各种方面都不喜欢。担心娘子都只在表面功夫,娘子有难都是雁归公子出手。他对娘子做的那些,还不及娘子为我做的。”
“就是!我也不喜欢他,假惺惺的。”风起从车顶小声说道。
“也不是,”十娘接过话来:“主子中了蜂毒,也是他想尽办法救治的。”
“……”青烟鼓起腮帮,又没有开口。
“你想说什么?”柳诗诗问青烟。
“……没什么……”青烟打量着十娘的脸色,没有再开口。但依柳诗诗对他的了解,定然在心中编排了好一阵。
众人一阵沉默。
柳诗诗干脆问起采浪。
“你也不喜欢他?”
“嗯。”
“那你呢?”她点了点织机。
小鸡仔摆了摆头。
柳诗诗坐正看着十娘,一字一句地问道:
“十娘呢?也不喜欢印家公子?”
“十分不喜。”十娘却说得坦诚:“他对娘子虽有几分真情,但终究不是一路人。主子本就不需要谈婚论嫁不可,即便就是想,选个妖精也好,宗门人也罢,起码能陪娘子到老。他一头热觉得你陪他一辈子如何美好诗意,他日化作一捧黄土,又可曾考虑过娘子之后该如何?再找个人结伴过一生?那为何不一开始就找别人?”
十娘说得头头是道,风起雨落也不时点头。
“我也觉得他在娘子的事情上,看起来事事以娘子先,其实说到最后,还是为了他自己为先。”
“就是!”风起也埋怨道:“明知自己功夫有限,还要次次跟着娘子,娘子还要分神照顾他。要是我,我就在外面做自己能做的,把它做好,让娘子没有后顾之忧。”
“嗯!”采浪也赞同风起的话。
“没有别的原因?”柳诗诗盯着十娘的眼睛问道。
十娘迎着目光,把嘴角抿得死死的。
“算了,娘子,别逼问她了。”青烟忍不住插话道:“咱就实话实说吧。”
十娘瞪了青烟一眼。青烟压根没看到。
“不可说。”青烟指了指天。“你能知道的时候自会知晓。饶了咱们吧!”
“那你们都知道?”柳诗诗看了众人一圈,意外道。
青烟还想再说,十娘却化作血燕啄了他两下。织机与血燕两只鸟叽叽喳喳理论一番,采浪时而“嗯!”“嗯!”表示同意。连青烟也不住点头。看到最后柳诗诗也猜不透他们在商量什么。
雨落见柳诗诗似乎有些不高兴,只好安慰道:
“我也听不懂。不过我不喜欢他没有别的原因,风起应当也是。娘子不要生气。”
“就是!”风起也附和道:“上次喝醉酒他还发了好一通脾气。我都没生气,娘子也该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