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干死三手,然后把钱拿回来!
下手的时候人已经麻林,不仅手上没有轻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最后关头,如果不是老田他们过来,不是谢斌拦着我,估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那股邪火,确实来得很突然。
大师看我没说话,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教你怎么化解。你放心,我不图你什么,不要钱。就是结了这段缘,给你去个隐患。”
听到他说不要钱,我倒是有点意外。
他之前准确地说出我属猴,确实让我心里有点犯嘀咕。
“怎么化解?”
先听听,看麻不麻烦再决定。
他指了指旁边花坛里的泥土:“简单。你找个时间,最好是中午,太阳足的时候。把这链子埋进土里,埋深点,埋之前,用手捧着干净的土,把这‘金箍棒’从头到尾细细地搓一遍,心里默念:‘尘归尘,土归土,锋芒敛去,煞气消除’。连念三遍。然后埋起来,就别再挖出来了。”
听着这方法,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捧把土搓一搓,念几句话,就能化解。
我这是女朋友特地帮我做的,我干嘛要丢了,真有意思。
“成,我有空试试。走了,你发财。”
我站起来朝水店走去。
老田正坐在茶几前面打盹,说招送水工,招了这么久也没有招到。
我没有喊他,轻轻的走到他跟前坐下。
我开始泡茶。听到开水冒泡的声音,老田睁开眼睛。
过了几秒钟他才回过神。
慢慢坐直身体,微笑着说道:“来了?伤都好利索了?”
看到我在倒茶,他连忙伸手抢茶壶。
“不用,不用,我来倒,又不是残废了,这点伤,早就好了。”
他的气色越来越差。刚才看我的时候都愣着了。
有时候在想,如果没有老田,接下来的日子我应该办,是进厂,还是跟谁去混饭吃。
“阿皮,奎哥和彪哥给你丢了2万块钱,我放在家里了,明天给你拿下来。”
我不知道2万钱是多,还是少。
我也不知道其他场子的规矩是什么样子。
单从受伤程度来说,两万足够了。
但从利益角度,我拼命抢过来的钱,他们确占了大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没动,也没说话。
老田看我脸色不对,叹了口气,摸出烟盒,递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上。
“阿皮,你是不是觉得两万有些少了。”
他这话说得诚恳,但是又让人感到很无奈。
老田在他们前面说不上什么话,特别是金钱有关的事,他完全做不了主。
之前买场子里面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们说多少就多少,他们负责收货,老田负责给钱。
发票都没有看见一张。
“那以后场子还开吗?”
问之前我心里就有了打算,如果以后不开了,两万就两万,有比没有好。
如果场子还开,这股份应该重新算算了。
老田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经过上次那事,那些老板觉得我们场子不干净,而且又怕三手去报复。”
他顿了一下,弹了弹烟灰,接着说道:“这人心啊,一旦散了,再想聚起来就难了。一个场子,立不住‘信任’两个字,也就差不多到头了,还好搞了一些本钱回来,否则真的亏大了。”
我听得出来,他在指责奎哥和彪哥没有动手。
“你还年轻,路子长着呢,经过这事,我想你也该看明白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听出了他没有说明白的事。
好像不仅在指责,也有让我离开那个场子的意思。
毕竟我在场子里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连发牌都不会。
“老田,我晚上想约刘姐吃个饭,你也一起去吧。你把钱带上,我把药费结了。”
我没有正面回应他话中的隐喻。
不想把这些事想得太复杂,准确来说,我把那两个人看透了。
就算他们不敢招惹三手,也不应该把一切推到陈老板的头上。
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深深吸了一口烟。
林总的装修费还没给,场子就黄了。
想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奎哥为什么要拉老田入伙。
老田又为什么拉我入伙。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三手的出现,场子还是有利可图。
当时也是我自己愿意参股,怨不得别人。
如果想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看来要换个走法了。
晚上8点,我和老田来到金碧辉煌KtV门口。
推开包厢的门,里面烟雾缭绕,彩灯乱转,大屏没开,两个音响轻声放着我没听过的音乐。
陈老板坐在沙发,手上夹着烟,脸上堆着笑,他旁边的刘姐端着饮料,两人正在谈些什么。
“阿皮,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坐这里,刘姐这些日子一直念叨你。”
陈老板从沙上蹭地弹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
把我拉到他和刘姐的中间坐下。
老田则很有分寸地坐在门口的位置。
我朝陈老板微笑一下,没接他这话。
我现在对于他们的话我都不太相信了。彪哥,奎哥,阿杰,谢庆,每天在场子里对着小弟呼来唤去。
真出了事,他们屁都不敢放。
账收不回来就算了,连三手在他们场子里面出千都没敢弄他。
哪个人看起来像忠义之人。
我转头看向刘姐。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色旗袍,特显年轻。
“刘姐。”
我喊了一声,接着把口袋里面的信封放到玻璃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上次的医药费。谢谢刘姐。”
老田给了我两万,我在信封里放了1万,不知道够不够。
够也就这么多,不够也就这么多。
剩下的一万,我要还给林总。
玻璃茶几面上有水渍,信封一角立刻湿了。
我把信封又往她身前推了一点。
刘姐瞥了一眼信封,把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