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中央公园南的顶层公寓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龙宇刚从外面进来，脚上就戴着一个黑色的电子脚镣。
那玩意儿每隔几秒闪一下红灯，像个定时炸弹，提醒着他现在是个被监控的犯人。
江月扑过去想抱他，却被那个脚镣晃得愣住了。
她蹲下来，伸手想摸，又不敢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别哭。”龙宇的声音沙哑。
他想给江月擦眼泪，手却在半空中顿住了，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
程霜拿着个小仪器，正在一寸寸地扫描房间，眉头皱得死紧。
这房子肯定被人动过手脚，她得把所有的窃听器都找出来。
龙宇颓然坐到沙发上，看着脚上的东西，突然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
“妈的！”他低吼一声，“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江月吓了一跳，想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甩开了。
“我连门都出不了！”龙宇的声音在发抖，“我现在就是个笼子里的金丝雀！”
程霜扫描完最后一个角落，走过来说：“冷静。你现在出来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龙宇苦笑。
“我拖累了所有人。四十九亿美金，江月她妈为了我做了多少交易？”
“我现在是团队的软肋，谁都能拿我当把柄威胁潘宁！”
江月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哽咽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潘宁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披着，看起来很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她走到龙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龙宇，你不是软肋。”潘宁的声音很轻，“你是我接下来要用的，最重要的那把刀。”
龙宇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潘宁没多解释，转身对程霜说：“准备视频会议，我要和所有人说话。”
与此同时，华盛顿，兰利。
cIA总部大楼里灯火通明。
大卫·索恩坐在办公室里，拿起钢笔，在一份厚厚的文件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足以冻死一个人。
他的助手小心翼翼地问。
“长官，这份冻结令一旦执行，会影响到至少三十二个国家的金融机构。需要通知国务院吗？”
索恩抬起眼皮，语气冰冷：“不需要，这是国家安全行动，已得到最高授权。”
他把文件递给助手。
“立刻发给SwIFt总部，我要在一小时内，看到所有和天穹基金相关的账户全部变灰。”
助手接过文件，犹豫道：“长官，潘宁那边到现在还没回应，这不太正常。”
索恩冷笑：“她能有什么回应？账户被冻结，资金链断裂，她现在应该正忙着找律师，或者准备逃跑。”
“执行命令。”索恩的语气不容置疑。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索恩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华盛顿的夜景，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潘宁，你以为你是谁？”他自言自语，“在这个国家，没有人能和国家机器对抗。”
他很快将心中闪过的一丝不安压了下去。
“她只是个人，”他告诉自己，“而我，代表的是美利坚合众国。”
纽约，顶层公寓的临时指挥中心。
天穹基金的财务主管李文冲了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潘！全完了！你们看，瑞士银行的账户，灰了！摩根大通的，也灰了！”
奥黛丽·万斯站在他身后，脸色凝重。
“高盛的也被冻结了。”李文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们现在连明天的服务器租金都付不出来了！”
整个指挥中心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时，潘宁推门进来。
她走到落地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美元硬币，反射出冰冷的光。
奥黛丽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
“潘，情况很糟。索恩动用了最高权限，直接从SwIFt层面切断了我们所有的法币渠道。”
潘宁没说话。
“你……没事吧？”奥黛丽试探着问。
潘宁突然笑了，那笑容在窗户玻璃上反射出来，冰冷得让人发寒。
“没事。”她轻声说，“我只是在想，索恩以为他用的是绞索，其实他给我送来的，是一顶王冠。”
奥黛丽愣住了。
潘宁转过身，语气平静地说：“都别慌。程霜，准备视频会议，十分钟后开始。”
东京，某个地下室。
山本聪坐在一排服务器前，屏幕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视频通话接通，潘宁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山本。”潘宁开门见山，“b计划，启动。”
山本聪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确定？”他有点激动，“神谕币现在还只是一堆代码，没有任何信用背书。”
“确定。”
潘宁语气坚决。
“我们没时间了。索恩切断了所有法币渠道，那我们就不用法币。”
山本聪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给我两个小时。但是潘，你得明白，这个货币现在一文不值。”
“会有人认可的。”
潘宁的眼神锐利得像刀。
“当他们看到，这个币能买到什么的时候。”
山本聪笑了。
“疯子。”他低声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能改变世界。”潘宁回答。
纽约，书房。
谢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块软布，一遍遍地擦拭着一个黑色硬盘。
那里面存着的，就是【上帝的静默】的NFt。
潘宁推门进来，站在他身后。
“你在想什么？”她问。
谢焰停下动作，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要把它卖掉。”
是陈述句。
“是。”潘宁没有否认。
“卖给那些想用它打仗的人。”谢焰的声音很低。
“也许。”潘宁说，“但我更希望，卖给那些想用它阻止战争的人。”
谢焰抬起头，看着她：“有区别吗？”
“有。”
潘宁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和他平视。
“我知道你讨厌你的艺术被当成武器。但谢焰，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谢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疲惫，有决绝。
“我明白。”他最后说，“做你该做的。我的艺术，我的命，都是你的。”
潘宁伸手握住他的手，那只因为长期创作而粗糙的手。
“谢焰，等这一切结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轻声说。
“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算计，只有艺术的地方。”
谢焰笑了，笑容有点苦涩。
“会有那种地方吗？”
“会有的。”
潘宁站起身。
“因为我们会亲手创造它。”
视频会议室里，屏幕上陆续出现了核心团队的脸。
山本聪在东京，利奥·陈在洛杉矶。
潘宁坐在主位上，程霜站在她身后。
“各位。”
潘宁开口，声音平静。
“索恩切断了我们所有的法币渠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传统金融系统里，已经死了。”
屏幕上的人脸色都变了。
“但是，”潘宁的语气一转，“既然旧世界不要我们，那我们就建立一个新世界。”
她看向山本聪：“神谕币，启动。”
山本聪点头：“协议已部署完成。但这个币现在没有任何价值锚定。”
“会有的。”潘夕说，“它锚定的，是神迹本身。”
她看向利奥·陈。
“利奥，动员万春联盟的所有社区。告诉他们，一场改变世界的拍卖会，即将开始。”
利奥皱眉：“潘，社区成员大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么多钱，会觉得我们在画大饼。”
“不是让他们买。”潘宁说，“是让他们见证。这场拍卖会，是要给全世界看的。”
会议结束后，潘宁拨通了埃莉诺·范德比尔特的加密专线。
“埃莉诺，我需要你帮我发出一百份邀请函。”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优雅：“发给谁？”
“全球一百个最需要和平，或者最害怕战争的主权国家。”潘宁一字一顿地说。
埃莉诺沉默了几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等于我公开站到cIA的对立面。”
“我知道。”
潘宁说。
“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帮我，你就能在新世界占据一席之地。不帮我，你就和旧世界一起沉没。”
埃莉诺盯着屏幕上潘宁的脸看了很久，最后发出一声轻笑。
“一个能让cIA感到棘手的对手，值得投资。邀请函会准时送达。”
潘宁挂断电话，然后对所有人说。
“各位，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退路了。这场战争，要么我们赢，要么我们一起死。”
“七十二小时。”
她最后说。
“我只需要你们给我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什么叫做新秩序。”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潘宁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谢焰走过来，把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她手心。
潘宁睁开眼，看着那颗糖，突然笑了。
“谢谢。”她说。
“不客气。”谢焰也笑了。
“女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