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木盒!小金佛!他埋藏最深的秘密,被人知道了!还用他最心爱的钢笔来警告他!是易中海?他发现了?还是许大茂那小子捣的鬼?他想起许大茂之前的质问,想起那封莫名其妙的催债信……难道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无边的恐惧淹没了他,让他肥肉堆积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许大茂是在扫厕所时,在工具房的破窗台上发现信的。他本来就如惊弓之鸟,拿起信的时候手都在抖。同样的话: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
下面的图样,是他偷偷藏在厕所水箱后面、用来应急的几张大团结里,那张被他做了个不起眼折角的第三张钱币的图样!
“啊——!”许大茂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像被烫到一样把信扔了出去,整个人缩成一团,惊恐地四处张望。
藏钱的地方!这是他最后的保命钱,连秦淮茹都不知道!谁发现的?胡老三?不可能!他没那么细!是易中海?刘海中?还是……那个一直像幽灵一样笼罩着他的李青云?!
债务的压迫,加上这精准无比的窥视,彻底击垮了许大茂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无处可逃。
这三封匿名信,像三颗投入死水潭的炸弹,在三人内心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易中海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整天水米未进,眼神呆滞地望着衣柜方向,嘴里反复念叨:“完了……全完了……”
刘海中在厂里魂不守舍,差点操作失误酿成事故,被车间主任臭骂一顿。下班回家时,他看谁都像那个窥视者,眼神惊疑不定。
许大茂更是彻底崩溃,他跑到易中海家门口,疯狂拍门:“易中海!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想逼死我吗?!”
又跑到刘海中家窗外嘶吼:“刘海中!你他妈别装傻!我知道是你!那封信是不是你搞的鬼?!”
易中海和刘海中本就自身难保,被许大茂这么一闹,更是又惊又怒。
易中海打开门,脸色铁青:“许大茂!你发什么疯!我逼你?我还怀疑是你搞的鬼!”
刘海中也推开窗,气得浑身肥肉乱颤:“许大茂!你少血口喷人!我看就是你小子心里有鬼!”
“我心里有鬼?你们心里才他妈全是鬼!”许大茂状若癫狂,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伪君子,一个贪污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等着!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三人就在中院,当着几个被惊动的邻居的面,互相指责,谩骂,将最后一点遮羞布扯得粉碎。那封匿名信带来的恐惧,彻底转化成了对同伴的疯狂攻击和猜忌。
后院工作室里,李青云平静地“看”着中院这场闹剧。
于莉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李干事,他们彻底乱套了!狗咬狗,一嘴毛!”
傻柱更是摩拳擦掌:“师父,这招太绝了!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咱们什么时候收网?”
李青云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冷静的眉眼。
“网,已经收紧了。”他淡淡说道,“现在就等……”
他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那三个在恐惧和猜忌中挣扎的身影。
“他们自己,把脖子伸到铡刀下面。”
就在这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李青云准备给这个即将分崩离析的联盟,送上最后一剂猛药,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夜深人静,他再次铺开纸笔。【笔迹模仿术】全力运转,目标不再是某个人的私人笔迹,而是一种更标准、更带官方意味的书写风格——街道办公文常用的仿宋体,夹杂着一点个人书写习惯,显得真实而不刻板。
他精心伪造了一份“街道办关于院内住房调整的初步内部会议纪要”。
纪要的内容,经过巧妙的措辞,传递出一个核心信息:在讨论后院耳房重新分配时,易中海凭借其与张副科长的“密切关系”和“在院内的威望”,被内定为最大受益者,拟分配耳房及部分额外补偿;刘海中作为“积极配合者”,可获得部分经济补偿;而许大茂,因其“自身存在问题(隐晦提及债务及历史问题)”,仅作“酌情考虑”,几乎等同于出局。
笔迹工整,格式规范,甚至模拟了街道办文书常有的、在关键人名下划线的习惯。尤其是在“易中海(最大份额)”、“刘海中(部分补偿)”、“许大茂(酌情考虑)”这几处,笔触加重,清晰得刺眼。
李青云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封信,将直接点燃刘海中心中那桶名为“不公”和“背叛”的炸药。
第二天,机会来了。
刘海中因为头天晚上琢磨那封匿名信和与易中海的龃龉,一宿没睡好,早上起来头昏脑涨,请了半晌假,快中午了才蔫头耷脑地往厂里走。
于莉早已按照李青云的吩咐,在通往轧钢厂的必经之路上“等候多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的文件夹,装作匆匆赶路的样子。
就在与刘海中擦肩而过的瞬间,于莉“不小心”手一滑,文件夹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散落出来——其中,那份伪造的“会议纪要”赫然在最上面!
“哎呀!”于莉惊呼一声,连忙弯腰去捡。
刘海中本来心情恶劣,不想理会,但目光随意一扫,猛地定格在那份“纪要”抬头的“街道办”字样以及下面“住房调整”、“内部会议”等关键词上!
他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他也蹲下身,假意帮忙收拾,手却快于莉一步,一把将那份“纪要”抓在了手里!
“于莉同志,我帮你……”他嘴里说着,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地盯在了纸面上。
当他看清上面那清晰无比的分配方案时——
“易中海(最大份额)”
“刘海中(部分补偿)”
“许大茂(酌情考虑)”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混合着被欺骗、被出卖的屈辱,轰的一下冲上了刘海中的头顶!他之前所有的猜疑,所有的担心,在这一刻全都找到了“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