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黑狼帮吃了瘪，果然再没来找过麻烦，偶尔在镇上遇见刘凡，也都远远避开，眼神里带着忌惮。刘凡乐得清静，每日沉浸在修炼和“制药大业”中。
他的金疮药和行军散通过刘福和那些用过都说好的猎户、护卫们口耳相传，渐渐在南风镇底层有了一些小小的名气。虽然量不大，但细水长流，也换回了一些银钱和偶尔出现的、零碎的下品灵石。
这些灵石大多只有指甲盖大小，甚至更小，显然是矿脉边缘的碎料或是被遗漏的边角，对修炼者而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对刘凡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修炼资粮。每一块小灵石，经由黑石转化，都能让他的内劲壮大一丝。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他的内劲日益雄浑，朝着自己设定的“凝气三层”巅峰稳步迈进，距离那玄妙的“暗劲”门槛，似乎也只差一层窗户纸。
然而，这日午后，这种平静被打破了。
刘福从镇上采买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色。
“少爷，”他放下东西，凑近低声道，“老奴刚才在集市上，听到些风言风语。”
“哦？什么风言风语？”刘凡正在院子里用一根粗木桩练习八极拳的靠山贴，闻言收势，气息平稳，连汗都没出多少。
“是关于黑狼帮的。”刘福压低了声音，“有人说，韩狼那天回去后就闭门不出了，据说是受了内伤。还有人说…看到他前天晚上悄悄去了镇东头李药师那里。”
“李药师？”刘凡挑眉。南风镇只有一家像样的药铺，掌柜兼药师姓李，是个有些倨傲的老头，据说年轻时在外面学过几年炼丹皮毛，自视甚高，平日里卖的也都是些面向修炼者的、掺了灵草粉末的“灵药”，价格不菲。刘凡去买普通药材时，那老头都没拿正眼瞧过他。
“对，就是那个李药师。”刘福点点头，“而且，老奴还听说，这两天，李药铺的人好像在暗中打听咱们卖的药……”
刘凡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同行是冤家。尤其是自己这“物美价廉”的玩意儿，显然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黑狼帮或许暂时被镇住了，但这个李药师，看来是嗅到了味道，想搞点事情。
“还有吗？”刘凡语气平静，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还有…就是关于少爷您的。”刘福有些迟疑，“有人说您用的不是正经功夫，是邪术，不然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怎么可能打败韩帮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奴怀疑，这恐怕也是有人背后嚼舌根。”
“邪术？”刘凡嗤笑一声，“打不过就污蔑，老套路了。不必理会。”
他表面轻松，心里却提起了警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李药师和黑狼帮恐怕已经勾搭上了，一个出钱（或者出别的），一个出阴招。散播谣言只是第一步，后续肯定还有动作。
“福伯，这几天咱们的药暂时停一停，就说原材料没了，需要时间准备。”刘凡吩咐道，“你也尽量少出门，避避风头。”
“哎，好。”刘福连忙应下，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
刘福退下后，刘凡负手在院中踱步。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实力…还是实力不够啊。”他喃喃自语。若是他有绝对的实力，管你什么阴谋阳谋，一拳破之便是。但现在，他还需要周旋。
硬碰黑狼帮和李药师不难，但难免暴露更多底牌，甚至可能引来镇外更强大的势力关注。在他武道未成之前，过早暴露绝非好事。
“得想办法尽快突破暗劲。”刘凡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却略显“松散”的内劲。明劲是开发身体肌肉力量，力发梢节，刚猛无俦。而暗劲，则是锻炼心力与皮毛，调整呼吸，使力量集中、穿透，能伤敌于无形。
这需要对身体极致入微的掌控，以及对气血更深层次的调动。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刘凡目光闪烁，前世作为武术教练，他不仅精通技法，对理论也颇有研究，“地球上的内家拳追求暗劲化劲，是因为人体有其极限。但这个世界不同，灵气充沛，物质基础更强……”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能否将内劲与这个世界的‘炼体’概念结合？不单纯追求力量的穿透和隐蔽，而是先用内劲反哺、淬炼自身，让肉身强度先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所谓‘练皮如铜，锻骨如钢’？”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微微加速。如果可行，那他的防御力将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届时再配合暗劲的穿透攻击，简直如虎添翼！
“炼体…需要资源，大量的资源。灵气、药材、甚至…妖兽精血？”他想到了之前食用幽影豹肉后的好处，“普通的金疮药和行军散赚的还是太慢，而且容易引人眼红。得弄点更高级的、真正能辅助炼体的东西。”
他想到了那块黑石。它能转化灵气，那能否…转化药力？或者引导药力更深入地淬炼身体？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也极其危险。是药三分毒，胡乱尝试很可能损伤经脉，甚至中毒。
但刘凡骨子里就有一股冒险精神，不然前世也不会走遍大江南北去寻访那些近乎失传的传统武术。
“得找个机会进山一趟！”他下定决心，“一来避避风头，让镇上的流言冷一冷；二来寻找更强的妖兽或是年份更久的药材，试试炼体的效果；三来…也验证一下黑石的其他用途。”
深山老林固然危险，但也意味着机遇。而且，他对自己的身手和日益增强的感知有相当的自信。
想到就做。他立刻开始着手准备。
先是吩咐刘福，对外宣称他练功有所感悟，需要闭关几日，不见外客。然后开始准备进山的物资：绳索、匕首、火折子、盐巴、以及大量他特制的行军散和金疮药。
最后，他找了一块厚实的野猪皮，比划着黑石的大小，小心翼翼地缝了一个贴身皮囊，将黑石妥善地藏在里面，确保不会轻易掉落或被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已是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
刘凡站在院中，远眺着镇外连绵起伏、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幽深神秘的黒魆山脉，眼神锐利而充满期待。
“危机危机，危险中藏着机遇。李药师，韩狼…你们最好别来惹我。否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不介意用你们来试试手，看看我这‘邪术’，到底够不够硬。”
是夜，他没有再吸收所剩无几的灵石碎末，而是早早入睡，养精蓄锐。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道矫健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南风镇别院，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向着那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原始山林，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