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厅，政原看着政云峥：“五天前听相商说你带了你的小师傅回来。”
“然后你们这五天就在收藏室中，就连吃饭也不出来，我以为你们在里面胡闹……”政原看着孙子皱皱巴巴的衣服。
他轻哼一声：“看来你们在忙别的事情。”语气里有点恨铁不成钢。
相商有时候也捉摸不透老爷子的想法，他觉得老爷子在他们胡闹的时候生气，现在他们什么也没做，还是清清白白的，老爷子却又恨铁不成钢。
“是在做阵法。”他随口胡说，“之前阮家招惹到她，她想做一套阵法，让阮家知道她的厉害，我身为徒弟自然提供一些材料和帮助。”
“阮家？”老爷子想了下，才想起来京城还有这么一家，“听说他们家的男主人出车祸了。”
“嗯，就是她做的。”政云峥点头，“她之前被绑架，郁立群是主播，阮家的阮婧花钱雇佣杀手要杀了她，所以她才那么生气。”
反正老爷子也不知道，他只要胡编乱造就行。
现在老爷子已经满脸八卦了，他暗戳戳问道：“所以她在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没有假的。”
政原上下打量政云峥：“你是她的徒弟，那我们在你面前是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
当然没有。
但他不能这么说，他摇摇头：“我一般不看，就算棠棠也是收钱之后才会看的，我们这一行规矩挺多。”
只要够强就没有规矩，规矩是说给弱者听的，等乔锦棠的身体制作好了，她就是最强的。
“听说你爸爸前几天还去找过棠棠，又被赶出来了？”政原虽然人在家里养老，可京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政云峥点头：“是想知道我妈的骨灰埋在哪里。”
看着政原的脸色，政云峥抢在他面前说道：“爷爷您不用劝我，我是不会告诉政文彬的，我妈留下消息，以后不想再见到政文彬，哪怕死后也不想让他出现在自己的坟墓前。”
他只不过在完成一个可怜女人的遗愿。
政原翻了个白眼：“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已经老了自然不会去管你们的事情，我想问，棠棠有什么忌口的，我让人准备晚饭，总不能让人饿着。”
政云峥哽住了：老爷子您的话题转变的怎么这么快，麻烦下次给一个提示好不好。
“哐当，”有物品落在地上的声音。
政云峥三人看过去，是一脸痛苦的政文彬。
听说乔锦棠来了他们家，政文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开车回老宅。
刚到家门就听到政云峥的话，呆滞之间他给老爷子带的茶叶就这样掉了下来。
“不，不可能是真的。”政文彬走到政云峥的面前。
政云峥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但他轻飘飘戳着政文彬的心窝子：“你当然不相信，因为那张纸条留在她的桌子上，她死的时候你还以为她是在玩手段。”
等他抬起目光：“你还在温柔乡中侮辱她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你看不爱的时候就连对方死了也是她用手段。”
“当初那么狠心，现在又在这里摆什么痴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错了就是错了。”
“那张纸条被我收了起来，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她死的时候是带着决绝的心思，我这个做儿子的必定要遵守她的遗愿。”
“你！”政文彬气得发抖，“这世界上不止你政云峥一个厉害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的。”
“找到？”政云峥嗤笑，“她的骨灰我早就撒到大海里了，你找不到，你去哪里找。”
政原看着面前茶水氤氲的水汽。
当年他也劝过政文彬，说过他以后会后悔的。
那时候的政文彬有主意得很，嘲笑当年云峥的母亲只是一个无趣的女人，她爱惨了自己。
现在呢，他只觉得讽刺。
政原和自己老婆感情很好，当年他老婆死了之后他一直痛苦不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现在都是报应。
“你怎么能把她的骨灰撒进大海里？”政文彬怒喝，想要给政云峥一巴掌，但被人拦了下来。
政云峥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了，现在政文彬被拦了下来，他扭头就看到一身休闲家居服的乔锦棠，她头发还带着水珠。
相商立刻去拿干净的毛巾。
乔锦棠嗤笑：“现在的深情给谁看。”她的徒弟自己都没打过呢，政文彬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敢抬手。
政云峥立刻躲到乔锦棠的身后，就差跟她指控政文彬要打他了。
政原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这不是他那个无聊的孙子，假的吧。
政云峥看着政文彬：“如果当年不是我及时出现，你和你的小情人就把我母亲的骨灰扔进下水沟了，政文彬你忘记了吗？”
一段不愿被他想起的记忆再次涌上政文彬心头。
他脸色苍白，踉跄后退，跌坐在沙发上。
“当年你以为我妈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争宠，加上你的小情人挑唆，直接去了她的坟墓前。”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政文彬呵斥，双眼猩红，隐隐约约带着哀求的神色。
“你坚信自己是对的，骨灰盒里的是假的，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是随风扬了，还是扔进墓园旁边的水沟？”
政云峥接过相商递过来的毛巾，给乔锦棠温柔擦头发，动作轻柔小心，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
但这并不妨碍他攻击政文彬。
“那时候你怎么说来着，你说我和她一样上不得台面，她好好的怎么会死？”
“如果不是我有自保能力，家里的保镖还顾忌我是政家的孩子，说不准我会是那个亲眼看父亲扬了自己母亲骨灰的孩子。”
“如果……”
“够了！”政文彬大喊。
这次政云峥果然没说话，这次的刺激已经足够了：“为了防止你以后再发疯，我直接撒了骨灰，这样对我母亲好。”
“原来不是我找不到，是她不见了。”政文彬整个人都呆呆的。
政原依旧恨铁不成钢，他都知道政云峥不过是在撒谎，可他的傻儿子每一个字都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