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问题既然已通过截流亚洲投资得以解决,荒坂赖宣的计划便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然而,重建一个庞大的战争武器生产基地,面临的真正瓶颈并非金钱,而是人才——尤其是掌握尖端制造技术的工程师与熟练产业工人。就在这个关键节点,奥特掌控的神谕系统,恰好提供了破局的钥匙。
数十年来被囚禁在神谕中、作为研究对象的上万份人格数据,被奥特完整地提取出来。经过她强大的算力进行系统性分类与筛选,最终筛选出超过两千名在工程学、材料科学、武器设计等领域拥有卓越能力的个体。奥特认为,他们值得动用灵魂杀手程序,为其赋予全新的、真实的身体。
此刻,荒坂赖宣正通过奥特建立的、绝对加密的量子通讯频道与周游联系。这条线路的安全性毋庸置疑——除非奥特自愿,否则当今世界没有任何力量能窥探其分毫。
“你确定奥特提供的这批人……可靠吗?”全息投影中,荒坂赖宣的眉头紧锁,疑虑深重,“名单我看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生前就是荒坂的员工,甚至不乏因理念不合被清洗的高管。你如何保证他们复活后不会反噬其主?”
“放心,我们考虑过这个问题。”周游的声音平稳而肯定,“奥特和我,都有办法确保他们的‘忠诚’万无一失。”
尽管周游觉得,那些被荒坂折磨几十年后若还能保持忠心的人,心理状态实在堪虞,但人性的复杂毕竟难以预料。为此,他专门咨询了奥特与地狱军团的代表路西法,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解决方案:病毒炸弹 或 恶魔契约。
病毒炸弹方案由奥特提供,原理简单粗暴:在为他们准备的新生肉体或植入体中,预埋一个由奥特编写的后门程序。一旦检测到背叛行为或接收到特定指令,程序会瞬间过载其神经系统,达到清理目的。优点是高效、隐蔽,由AI全自动监控;缺点在于,如果目标足够狠辣且运气极佳——例如像当年的V那样,在大脑芯片被摧毁的瞬间侥幸未死——病毒就有可能失效。
恶魔契约则来自地狱军团的诚意。通过与军团签订灵魂契约,受约者将受到底层规则的绝对束缚,永无泄密或背叛的可能。优点是实时监控,且除非军团主动解除,否则契约永恒有效;缺点在于,一旦签约,他们的灵魂所有权便正式转移至军团麾下,效忠的对象是军团本身,而非周游或个人。尽管军团目前听命于周游,但契约的底层逻辑无法更改——路西法或许有能力修改,但他对周游的态度始终冷淡,每次见面都摆出一副对方欠了他数百万灵魂的臭脸。
权衡再三,周游最终选择了相对温和的第一方案。但他同时将第二方案的存在告知了所有待复活者,作为一种强大的威慑。至于这些人的感受?他们无疑是相信的——毕竟连死亡多年的自己都能被复活,流窜AI都与人类合作了,那么天上掉下个天使或恶魔,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听完周游的解释,通讯另一端的荒坂赖宣明显松了口气。他目前在家族内的地位颇为微妙:长老们表面上以他为首,更多是出于对荒坂三郎之子这一身份的惯性遵从,期待他能复制其父的铁腕与成功,而非真正信服他本人的能力。因此,在家族内部,他能完全信任的人寥寥无几。与天堂公司的深度合作,以及他内心那个更为激进的目标,是绝不能透露分毫的秘密。如今,一个由自己人掌控、与家族旧势力隔离的大本营即将成为现实,这无疑给他增添了巨大的底气。
“这真是个好消息。”赖宣的语气轻松了许多,随即话锋一转,带着试探的笑意,“那么,我顺口问一句,天堂那边……有没有给你什么超越时代的科技蓝图?既然是自家的大本营,总得配备点能震慑四方的秘密武器吧?”
“这个暂时还真没有。”周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那台高达在和亚当重锤交手后,虽然没散架,但自检显示多处关节和内部结构受损。奈特智把它拖回工厂研究了半天,反馈回来的全是‘不科学’——关节设计违背材料学、肢体出力远超理论极限、能量传导管线细得不可思议、核心动力源根本无法解析……现在她只敢用相近材料把外壳修补一下,内部根本不敢乱动。”
听到这个回答,荒坂赖宣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又迅速压下。
“明白了。我会立刻派遣荒坂最顶尖的工程师团队,与奈特智共同研究这台机体,务必尽快让它恢复战力。”他主动提出协助,语气诚恳。
周游敏锐地捕捉到了赖宣那一闪而过的微表情,但他只是撇撇嘴,并未深究。一个真正相信他身份和背后潜力的人,绝不会为了一台与亚当重锤同级的装备而与他决裂。毕竟,赖宣已经在V身上见识过更匪夷所思的装备了。周游只把对方那瞬间的欣喜,归因于日本文化中对巨型机器人与尖端科技根深蒂固的迷恋。
两人又就人员输送的细节、基地建设的初步时间表商讨了片刻。就在通讯即将结束时,荒坂赖宣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凝重而神秘:
“对了,还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新美国那边,或许真的要与军用科技彻底割裂了。”
“什么?”周游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新美国能存在,全靠军用科技在背后输血。一旦割裂,它下一秒不就分崩离析了吗?靠什么维持?理想还是口号?”
军用科技早已与新美国融为一体,是其不折不扣的骨骼与血肉。所谓的新美国政府,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军用科技为了避嫌而披上的一层政治外衣。周游无法想象军用科技会允许这种割裂发生,更无法想象失去军用科技的新美国靠什么生存。
“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你可以先听着。”荒坂赖宣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隔墙有耳,“我从家族里那些老狐狸们隐秘的交谈中捕捉到一个风声……荒坂美智子,我们那位野心勃勃的亲戚,似乎正在被某些势力推向前台,可能……将被推选为新美国的下一任总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