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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接着翻记忆,张淘淘在李家海鲜店的日子慢慢清晰:

老丈人其实给的工钱不低,可店里的帮工大多熬不过李春芳的“严管”——她管活计认死理,挑海鲜不能有半点不新鲜,记账不能差一分钱,

说话也直来直去,不少人干了没几天就受不了走了。

只有张淘淘留了下来。他性子温和,不管芳妹怎么较真、怎么说重话,都不恼不躁,手里的活计还能做得又快又好。

一来二去,李春芳看他的眼神慢慢变了——不再是对帮工的挑剔,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连平时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些。

这些变化,老丈人全看在眼里。

等摸清了张淘淘的家庭情况——没了依靠却踏实肯干,他干脆直接摊牌:“你要是不嫌弃,就入赘到李家,以后海鲜店也交给你管。”

对张淘淘来说,不用花一分钱,还能娶到李春芳这样的媳妇,自然满口答应。

上个星期,两人刚领完结婚证,老丈人就真把海鲜店的钥匙塞给了张淘淘,转头就带着丈母娘回了蜀道山。

只是店里的事,明着是张淘淘管,实则还是李春芳拿主意——她记着店里的老客喜好,算得清成本利润,连进货渠道都攥在手里,张淘淘更像个“帮手”。

张伟想到这儿,突然反应过来:

老丈人是G省人,却跟着丈母娘回了蜀道山,连海鲜店都交给了入赘的女婿……

合着老丈人当年,也是入赘到李家的啊!这算不算是“赘婿接力”?

他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这家庭关系,倒比他想的有意思多了。

张伟的思绪继续往下沉,一段让原身陷入绝境的往事浮了上来——

领完证没几天,发小胡宝突然找上门,红着眼圈说要借钱:“淘淘,我瞅着个能赚大钱的路子,就差笔本钱,你帮我这回,以后我加倍还你!”

张淘淘从小把胡宝当亲兄弟,当年自己流落街头,是胡宝拉了他一把。

这会儿见兄弟急得不行,他没多犹豫,不仅把自己这些年在海鲜店攒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还偷偷找熟人借了笔外债——前后凑了6000块。

在人均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这6000块早就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巨款。

可他没等来胡宝的“加倍回报”,不到一个星期,胡宝就垂头丧气地来坦白:钱全赔光了。

张淘淘当时脑子就懵了,可胡宝又哭着求他:“再帮我一次!就一个星期!这次准能成,成了咱们就能一起还上欠的钱!”

张淘淘看着眼前的兄弟,又想起自己还没还的外债,心里又急又乱——要是不借,之前的6000块打了水漂,欠的钱也没着落;要是再借,自己手里早就空了。

最后他咬了咬牙,偷偷拿了海鲜店进货的钱,甚至趁李春芳不注意,把她那条结婚时戴的金项链也当了,总算又凑了1万块,塞给了胡宝。

张伟想到这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原身是把胡宝当挚友,可这掏家底、借外债,甚至偷拿店里的钱、当媳妇项链的做法,实在太冲动了。

也难怪后来芳妹会发那么大的火,换谁遇上这事儿,都没法平静。所以张淘淘其实是被媳妇打进医院的。

张淘淘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胡宝的脸——那眉眼、那说话时的神态,竟和他以前看过的影视剧《繁花》里的“胡哥”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让他猛地清醒了大半:沪上的牯岭路、海鲜市场、还有身边这些带着时代印记的人和事……合着自己这是穿越到《繁花》的世界里了!

他心里又惊又奇:难怪总觉得这地方的氛围既熟悉又陌生,原来不是普通的年代背景,而是有原型的影视世界。那按剧里的走向,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多熟悉的剧情发生?胡宝这次借钱,到底是真的遇了难,还是另有隐情?

张淘淘攥了攥手心,突然觉得这趟穿越,比之前的四合院世界多了几分“已知”的底气——至少知道这世界的大致脉络,总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一开始就摸黑往前走。

想通自己身处《繁花》世界后,张淘淘赶紧在记忆里扒拉相关剧情——他很快反应过来,原身“淘淘”在剧里只是个不起眼的配角,戏份少得可怜,而李春芳更是连面都没露过,完全是游离在主线外的“边缘人物”。

但主线剧情他记得清楚:穷小子阿宝,靠着已故爷爷生前的旧交情,找到了懂生意门道的爷叔,想跟着学做买卖。爷叔没立刻答应,反而给阿宝设了好几道考验,而“借钱”“亏钱”正是其中关键一环——目的就是要看阿宝在没钱、欠债的绝境下,能不能扛住压力,有没有翻盘的心思和本事。

张淘淘心里一下有了数:这么说,胡宝找自己借钱,甚至把钱赔光,说不定根本不是单纯的“闯祸”,而是爷叔考验阿宝计划里的一环?自己不知不觉成了阿宝考验路上的“背景板”?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难怪胡宝借钱时那么急,赔了钱又敢再来借!张淘淘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这世界的水,比他一开始想的要深。

想清身处《繁花》世界后,张淘淘赶紧把记忆里的主线剧情捋了一遍——

剧情往后走,阿宝搞外贸时认识了外贸公司的汪小姐,两人在生意上多有交集。到了1987年下半年,沪上突然流行起一场疫病,具体是什么病记不太清,但当时家家户户抢着买的药是板蓝根。那会儿自己(原身)正好住院,阿宝为了凑钱买板蓝根,还把淘淘的电视机票卖了,分了淘淘一包,又顺手给了一位陌生的日本中年男人一包,没成想这随手的善举,倒结下了一份日后有用的缘。

再后来到了1991年,阿宝想去日本搞印花机,可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幸好遇到了在日本的玲子,玲子帮他跑前跑后搭线。

阿宝还特意找到了当年那位日本友人,靠着这份旧交情,印花机的事才顺顺利利办下来。

回国后,阿宝为了感谢玲子,干脆在沪上开了家餐厅,让玲子从日本回来打理。

接着就是1992年的“发财证”热潮,再到1993年元旦,剧情突然拐了弯——阿宝被车撞了,之后的剧情就没多少搞钱的事了,满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戏。

张淘淘想到这儿忍不住吐槽:前世看的时候,还以为这剧是从女频小说改编的呢!

明明前期是阿宝搞事业的爽线,后期全成了感情纠葛,连他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三羊牌”,也没再怎么提,实在可惜。

把后续剧情捋到最后,张淘淘总算想起来《繁花》的大结局——

后期阿宝像是魔怔了,不听爷叔的劝,意气用事,最后赔得底朝天,彻底破产。

好在他早年在浦东置了块地,算是留了点底子。

爷叔跟着他操劳多年,见他不听劝、落得这般下场,心灰意冷,最后愤而离开,彻底断了联系。

其他人的结局倒各有走向:汪小姐没再跟阿宝纠缠,而是和别人合伙开了家外贸公司,凭着自己的韧劲,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玲子也从当初的帮衬者,变成了独当一面的老板娘,独立把“夜东京”经营起来,成了沪上小有名气的去处。

最平淡的要数原身淘淘——从头到尾没掺和主线的大风大浪,

哪怕身边人起起落落,他最后还是守着那家海鲜店,每天凌晨去市场进货,白天在店里称鱼、杀虾,依旧是个普普通通的海鲜贩子,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却也安稳。

想到原剧情里淘淘的结局,张淘淘心里的不平劲儿一下就上来了——前世看剧时就替这个角色憋屈:“凭什么啊?朋友是穷小子的时候,我陪着;朋友成大富翁了,我还在原地卖海鲜?”

尤其想到原身当初掏心掏肺,连家底带外债凑了一万六千块给阿宝,这可是阿宝起步的关键“雪中送炭”,结果呢?

阿宝后来风生水起,成了沪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想着拉淘淘一把,让他还守着小海鲜店打转。

“这哪是朋友?我给你递了登天的梯子,你上去了就把梯子抽了,连句正经的感谢都没有,更别说带兄弟一起赚点钱了!”

越想越气,他又忍不住吐槽阿宝的感情观:心里揣着白月光雪芝,却在汪小姐和玲子之间不清不楚。

“你要是真有种,哪怕两个全要了,我还敬你是个汉子;结果呢?

不主动、不拒绝、不承诺、不挽留,吊着这个、拖着那个,最后把真心待他的人都晾在那儿,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吗?”

张淘淘越琢磨越觉得,按原剧情走太亏——自己手里有金手指,还知道剧情走向,这次绝不能再当那个“被遗忘的朋友”,

至少得凭着当初那笔“启动资金”的情分,还有手里的本事,为自己谋个不一样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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