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桥上,死寂的灰色刃光与开天辟地的创世斧影轰然对撞!
无声的爆炸席卷开来,逝者之河倒卷,往生桥剧烈震颤,桥面上浮现出无数裂痕。陆清玄身形暴退三步,每一步都在桥面留下深深的印记,嘴角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超脱之血。守墓人那蕴含终极寂灭意境的巨镰一击,威力远超想象!
然而,陆清玄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爆发出更盛的战意!通过方才的交手,以及体内寂灭、吞噬两道种的剧烈共鸣,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守墓人力量中那一丝不协调的破绽——这守墓人的力量,并非完全源于自身,更像是被万道碑林深处某种存在赋予或束缚,其力量核心与碑林紧密相连,存在着某种制约!
“守墓……亦是囚徒?你的力量,源于碑林镇压?”陆清玄稳住身形,目光如电,直视那顶天立地的灰色巨人。
守墓人模糊的面容上,那两口归墟漩涡般的眼眸剧烈波动了一下,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发出更加愤怒的咆哮:“妄测天机,罪加一等!寂灭收割!”
它再次挥动巨镰,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刃光,而是化作漫天灰色的寂灭丝线,如同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缠绕向陆清玄,每一根丝线都蕴含着切割大道、湮灭存在的恐怖力量!同时,它脚下的逝者之河沸腾,无数怨魂哀嚎着化作锁链,缠向陆清玄的双足!
“清玄!”苏晚晴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太阴之力全力运转,月精轮悬浮头顶,洒下清辉护住自身,却也明白这等层次的战斗她难以插手。
“无妨!它的力量有缺,破绽就在碑林!”陆清玄长啸一声,不再硬抗,身形如游龙般在寂灭丝线中穿梭。他将超脱之力催动到极致,周身浮现出混沌莲海的异象,万法不侵。同时,他双手结印,眉心造化玉牒印记大放光明,引动体内寂灭与吞噬道种的力量!
“寂灭非终,吞噬归源!以尔之道,反溯其根!”
嗡——!
寂灭道种与吞噬道种剧烈震颤,爆发出强烈的吸力!那漫天缠绕而来的寂灭丝线,竟如同受到同源本宗的召唤,变得迟滞、紊乱,甚至有一部分倒卷而回,反噬守墓人!而陆清玄的神念,则顺着这力量的共鸣与反噬,如同丝线般,逆流而上,闪电般刺向守墓人力量的源头——那万道碑林的深处!
“吼!你敢!”守墓人惊怒交加,它感觉到自身与碑林深处那核心本源的联系正在被窥探、干扰!它疯狂催动力量,欲要斩断这丝联系,但陆清玄以两道种为引,超脱境的神念何其坚韧无比,死死缠住了那丝联系!
“找到了!”陆清玄眼中精光爆射!他的神念穿透层层阻碍,终于“看”清了守墓人力量源头的景象——那是一片无比古老的碑林核心,中央悬浮着一块残缺的、布满裂痕的 黑色石碑!石碑之上,刻着两个仿佛蕴含诸天终结意境的古老道文——寂灭!
而这黑色寂灭碑的下方,竟然镇压着一口 不断渗出灰色气流的泉眼!守墓人的力量,正是来自那口泉眼,但同时,它也受那寂灭碑的束缚,无法离开此地太远!它既是守墓人,也是被寂灭碑镇压在此地的囚徒!
“原来如此!那泉眼才是万道坟场寂灭之力的真正源头!守墓人不过是看门犬!”陆清玄瞬间明悟!破局的关键,不在击败守墓人,而在那口寂灭泉眼和那块寂灭源碑!
“晚晴!助我一臂之力,太阴定魂,扰乱它的感知!”陆清玄传音道。
“好!”苏晚晴毫不迟疑,全力催动太阴造化经,月精轮化作一轮皎洁明月,清冷月辉洒向守墓人!这月辉并无太大攻击力,却蕴含着宁静、安魂的意境,让守墓人狂暴的意志出现了一丝短暂的恍惚!
“就是现在!”陆清玄抓住这瞬息的机会,身形化作一道混沌流光,不再与守墓人纠缠,直接绕过它,朝着往生桥对岸、那万道碑林的深处冲去!他的目标,直指寂灭泉眼和寂灭源碑!
“休想!”守墓人回过神来,发出震天怒吼,巨镰撕裂虚空,想要阻拦。但陆清玄速度太快,且对它的力量运行方式已有所了解,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拦截。
几个呼吸间,陆清玄已冲过桥头,踏入了万道碑林的核心区域!
这里,石碑林立,每一块都散发着不同大道的本源气息,但大多残破不堪,弥漫着死寂。而在所有石碑的中央,那块残缺的黑色寂灭源碑和其下的灰色寂灭泉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镇压!”守墓人庞大的身影追至,巨镰带着滔天怒火劈下!
“迟了!”陆清玄冷笑,不闪不避,反而将手中的起源之钥猛地按向那块寂灭源碑!“起源创世,克制寂灭归墟!以起源之道,重定寂灭秩序!”
“嗡——!”
起源之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与寂灭源碑狠狠碰撞!创世之力与寂灭之力疯狂对冲、湮灭、融合!整个万道碑林剧烈震动,那块残缺的寂灭源碑上的裂痕越来越多!
“不!你不能破坏封印!”守墓人惊恐大叫,它感觉到自身与泉眼的联系正在减弱!
“封印?我看是禁锢才对!”陆清玄目光锐利,超脱之力疯狂涌入起源之钥,“这泉眼才是祸源,这块碑不过是勉强镇压!今日,我便以起源之道,彻底净化此地寂灭,还万灵一个安宁!亦让你这守墓之责,得以解脱!”
“轰隆——!!!”
寂灭源碑终于承受不住起源之力的冲击,轰然炸裂!下方的寂灭泉眼暴露出来,更加磅礴的寂灭之力喷涌而出!
但陆清玄早有准备,起源之钥光芒大放,化作一个巨大的创世漩涡,将喷涌的寂灭之力强行吸纳、转化!同时,他体内那枚得自寂灭道主的寂灭道种飞出,悬浮在泉眼上方,疯狂吸收着精纯的寂灭本源!
“以寂灭道种为引,纳寂灭本源!以起源之钥为炉,炼归墟为新机!”陆清玄双手结印,超脱境修为全力爆发,开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炼化!
守墓人想要阻止,但失去源碑支撑,它的力量大减,又被苏晚晴以月辉干扰,根本无法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寂灭泉眼渐渐平息,最终化作一口清澈见底、蕴含生死轮转意境的 灵泉。而那枚寂灭道种,在吸收了海量寂灭本源后,变得更加深邃内敛,缓缓飞回陆清玄手中。
万道碑林的死寂之气一扫而空,虽然依旧残破,却多了一丝涅盘重生的韵味。
守墓人庞大的身躯缓缓缩小,最终化作一个灰衣老者的虚影,神色复杂地看着陆清玄,躬身一拜:“多谢道友……助老夫解脱。守墓亿万载,今日方得自由。”
“前辈不必多礼,亦是机缘巧合。”陆清玄拱手还礼。他感应到,这老者原本也是一位强大的道主,被迫在此守墓。
“此间事了,老夫去也。”灰衣老者虚影渐渐消散,融入源海。束缚既去,他已得自由。
陆清玄看向手中的寂灭道种和那口新生灵泉,心有所感。他走到原本寂灭源碑所在之处,以指代笔,凝聚自身超脱道韵,开始在一块空白石碑上刻画。他刻下的,并非寂灭,而是混沌生灭、轮回往生的大道真谛。
当他最后一笔落下,石碑光芒大放,与整个涅盘后的碑林产生共鸣!一道信息流入陆清玄心间:万道轮回碑成!此地,将成为源海中一处新的悟道圣地,阐述生死轮回之奥妙。
“清玄,你看!”苏晚晴指着那口新生灵泉。泉眼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一枚晶莹剔透、蕴含无限生机的种子虚影!
“这是……寂灭极致而生的生命道种?”陆清玄眼中露出惊喜。毁灭的尽头是新生,这枚生命道种的价值,无可估量!
他收取了生命道种虚影(需漫长岁月才能凝聚实体),又在此地盘桓数日,消化所得,稳固修为。经此一役,他对寂灭、创造、轮回的领悟更深,超脱境修为更加圆融。
“该离开了。”陆清玄望向源海深处。万道坟场的机缘已得,但起源之钥的最终秘密,似乎指向更遥远的地方。
两人离开涅盘后的万道坟场,继续踏上征程。而关于“玄清道主”净化寂灭泉眼、立下轮回碑的事迹,也开始在附近的源海区域悄然流传……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