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车主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你——”
他话还没说完，陈瑾已经转回头，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伍茗的肩膀。
“搭子，走了。”
“让他看看我们的尾灯长什么样。”
伍茗“嗯”了一声。
手腕再次拧动。
“嗡——！”
引擎的咆哮声炸响。
敞篷跑车车主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已经化作一道离弦的箭，猛地窜了出去。
巨大的加速度把陈瑾再次按回了伍茗的背上，但他这次自然的多，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
高架桥上的路灯在视野中连成一条没有尽头的光带。
跑车的引擎也发出了最大功率的嘶吼，试图追赶。
但在下一个弯道，一切都结束了。
伍茗没有减速，车身倾斜，轮胎与地面摩擦过后，精准地切过了弯心。
而那辆跑车，则在高值的离心力下偏移，最后不得不狼狈地踩下刹车，才勉强没有撞上护栏。
等它重新调整好姿态时，前方的黑色摩托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小点。
比赛结束了。
少女平稳地将摩托车并入主路，速度也降回了正常的巡航范围。
夜风灌入头盔，吹散了飙升的肾上腺素。
“咳。”
陈瑾清了清嗓子，松开了手臂，身体向后挪了挪，重新抓住后座的扶手。
“行了，搭子。你通过压力测试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恢复了平时的散漫。
“为了奖励你，今天的安保费用再加五百。”
伍茗的头盔动了一下，似乎是偏了偏头，但没有回头。
“现在去哪里？”
“左转，去‘夜幕’。”陈瑾说，“我订了位子。”
夜幕（Nocturne），是A市核心区一家不对外开放的会员制清吧。
入口藏在一条奢侈品街的画廊背后，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一扇需要指纹和密码才能开启的黑钢大门。
伍茗到达后，将摩托车停在专用的地下车库，拔下钥匙。
陈瑾摘下头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看着伍茗利落地摘下头盔，那头黑色的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
“走吧。”
少年领着她走向那扇不起眼的门。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侍者早已等在那里，对着陈瑾鞠了一躬。
“陈少，晚上好。”
陈瑾点了点头，侍者便为他们打开了门。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薰的味道，没有喧闹的音乐，只有低沉的爵士乐在空间里流淌。
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分隔开的卡座里，低声交谈。
伍茗的视线快速扫过整个空间。
吧台在左侧，后面有一扇员工通道的门。
右侧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正前方有三个主要的消防出口，标识清晰。
这里的安保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制服，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但站姿和视线移动的方式很专业。
——一个安全的地方。
侍者领着他们走上二楼，停在一个视野最好的靠窗卡座前。
“陈少，您的位置。”
陈瑾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然后坐了下来。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
伍茗坐下，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她伸手，将散落的长发拢到脑后，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皮筋，熟练地将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
陈瑾看似认真的看着桌上的电子菜单。
“喝什么？”
“温水。”
少年拖长了声线。
“我请客哎，不喝点别的吗？”
伍茗思考了一下。
“这里有柠檬水吗？”
“……”
少年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最后，他笑了一下。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站在不远处的侍者立刻走了过来，微微躬身。
“一杯‘初雪’，还有一杯鲜榨柠檬水，加冰。”
“好的，陈少。”
侍者记下，转身无声地离开了。
陈瑾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伍茗。
“刚才开车，感觉怎么样？”
“还行。”
那种速度，是还行？
他挑了挑眉，语气玩笑：“怎么，你以前经常在Z区送外卖吗？”
少女回忆了一下。
有时候她执行一些紧急运输的任务时，会经常用到交通载具，摩托只是其中之一。
这算是外卖吗？
就在小杀手思考的时候，侍者端着一个银色的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两只杯子。
一杯是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几片细碎的银箔，像融化的雪花。
这是陈瑾的“初雪”。
另一杯是普通的玻璃杯，插着吸管，里面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
侍者将两杯饮品分别放在两人面前，再次躬身，然后无声地退开。
陈瑾拿起那杯“初雪”，轻轻晃了晃，抿了一口。
伍茗也拿起那杯柠檬水，咬住吸管吸了一口，腮帮微微鼓起，然后松开。
这里的柠檬水比上次在学生会喝的还要好喝，加了薄荷，口感更加清凉。
少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伍茗的手机也同时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