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将溪水染成金红色，水流潺潺地撞在鹅卵石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陈全吃过晚饭，按照约定出了庄园，出门朝着右边的溪水边走去，却没看到小丑左一的身影。他并不着急，沿着溪岸慢慢踱步 —— 溪水不算宽，最宽处也只有五六米，岸边的青草上还挂着未干的露珠，远处的小村庄里飘起袅袅炊烟，村民们应该正围坐在饭桌旁吃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衬得傍晚格外宁静。
“说不定是去觅食了。” 陈全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指尖划过冰凉的溪水，心里盘算着今晚的计划 —— 他需要把地图和地址交给小丑，同时尽量套出小丑反驳南诗的理由，可现在小丑迟迟不出现，让他有些不安。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暮色渐浓，霞光褪去，天空泛起淡淡的墨蓝，远处的村庄已经亮起了灯火。陈全皱了皱眉，站起身准备离开 —— 他已经按约定来了，是小丑迟到，就算今晚谈不成，也能找借口推脱。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身影从溪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满脸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像是走了很远的路。他看到陈全，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礼貌：“你好，小兄弟，我想向你问个路。”
“问路？” 陈全愣了一下，打量着对方 ——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陌生人问路？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吧，要去哪里？”
“请问首都的方向怎么走？” 中年男人抬手指了指前方，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
陈全顺着他指的方向，抬手往东边指了指：“沿着这条溪往东边走，过了前面的山坳，就能看到通往首都的大路了。”
中年男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望，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说道：“谢谢你，小兄弟。为了答谢你指路，我给你提个醒 —— 未来首都很危险，能走多远，就离多远。”
陈全愣住了，这话听得他一头雾水，甚至觉得对方有点疯癫。他刚想追问 “为什么危险”，中年男人却已经转身，大步朝着东边走去，粗布衣服的衣角在暮色中晃了晃，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陈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普通，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总觉得以后还会再遇见。
他收回目光，正准备彻底离开，却瞥见溪水对岸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小丑左一！他穿着标志性的彩色小丑服，正对着陈全挥手，示意他过去。陈全看了看溪水，最宽处有五六米，他可跳不过去，只好对着小丑比划了一个 “过不去” 的手势。
小丑立刻明白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盘 —— 圆盘约莫一米宽，边缘刻着淡淡的纹路，像是用某种轻质金属做的。他抬手一抛，圆盘稳稳地落在陈全面前的水面上，浮在水面不沉。“站上去，它会带你过来！” 小丑的声音隔着溪水传来。
陈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站在圆盘上 —— 圆盘出乎意料地稳，他刚站上去，圆盘就自动朝着对岸漂去，速度不快，却很平稳，溪水的凉意透过圆盘传到脚底，让他打了个轻颤。很快，圆盘就抵达对岸，陈全跳下来，对着小丑问道：“你们去哪里了？我等了一个多小时。”
“当然是去觅食了。” 小丑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总不能在原地待一整天吧？而且我现在还不安全，查理家族和古德家族的人还在搜我，只能找偏僻的地方躲着。” 他指了指身后的树林，“跟我来，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谈。”
陈全跟着小丑走进树林深处，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光线也越暗。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间破旧的小木屋 —— 木屋的屋顶漏了个洞，墙壁上布满裂缝，看起来随时会倒塌。小丑推开门，对着陈全做了个 “请进” 的手势：“欢迎来到我的马戏团之家。”
陈全走进木屋，瞬间愣住了 —— 木屋的内部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根本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个迷你的马戏团舞台：舞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边缘挂着彩色的小灯，几个穿着小丑服装的人偶正站在舞台上，有的举着呼啦圈，有的抛着彩球，动作机械却流畅；舞台下方，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木头人，它们的脸上画着简单的笑脸，像是在认真观看表演，整个场景诡异又带着几分荒诞。
“这些木头人和人偶……” 陈全指了指舞台，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放心，它们不是人，是真正的木头和人偶。” 小丑笑着说道，从腰间解下那个巴掌大的玩偶 —— 正是变成玩偶的包达尔，“我平时就待在这里，让它们陪我表演，不至于太无聊。”
玩偶的嘴巴动了动，包达尔的声音急切地传来：“陈全！你去了一天，拿到信息没有？我的心脏到底藏在华龙公司哪里？”
“拿到了。” 陈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递了过去，故意露出一副 “很吃力” 的样子，“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南诗那里套出来的，她一开始根本不愿意说，还是我找了个借口，才让她松了口。”
小丑接过纸条，借着舞台上的彩灯看了一眼，上面写着 “华龙公司三楼，调查员办公室”。他皱了皱眉，又看向陈全：“只有这个？没有防御图，也没有守卫的信息？”
“有地图。” 陈全连忙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华龙公司的内部地图，递了过去，“我就从她那里拿到了这些，其他的真没有了 —— 你也知道，你的心脏是重要东西，守卫人数、异能类型都是机密，她怎么可能随便告诉外人？”
包达尔的声音从玩偶里传来，带着几分不满：“就这些？没有守卫信息，我们怎么进去？万一里面有很多异能者，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也想多问，可南诗警惕得很，我再追问，她就起疑心了。” 陈全装作无奈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得意 ——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小丑和包达尔觉得信息有限，只能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小丑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手指在 “调查员办公室” 的位置点了点，说道：“也罢，有地址和地图就够了。我明天晚上出发，帮你夺回心脏。”
“好！” 包达尔的声音立刻变得兴奋，“等我拿回心脏，你就把我送到古德家族，我大表哥会好好报答你的！”
小丑却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不行，不能送你去古德家族。”
“为什么？” 包达尔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不解，“古德家族是我的家族，他们肯定会帮我！”
“你忘了昨天追杀我的人里，就有古德家族的人？” 小丑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约西亚?古德亲自带队，他要是知道你变成这副模样，说不定会直接放弃你，甚至把你交给华龙公司，换取合作机会。”
包达尔沉默了 —— 他昨天只顾着逃跑，没看清追杀者的脸，现在想来，那些人里确实有几个穿着古德家族标志性的黑色斗篷。
“你拿到心脏后，能立刻恢复身体吗？” 小丑问道。
“当然可以！” 包达尔连忙说道，“只要有足够的血液，我和心脏靠近两米内，就能互相感应，心脏会自动吸收血液，帮我再造身体，大概需要十分钟！”
“那我们明天先准备足够的血液，晚上再去华龙公司。” 小丑说道。
陈全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的计划，没有插嘴 —— 他知道言多必失，作为 “双面间谍”，只要引导他们走向自己和南诗设计的陷阱就好。可没等他松口气，小丑和包达尔却突然争执起来。
“到了华龙公司，我要现场复活！” 包达尔的声音带着急切，“我受够了这副玩偶模样，多等一秒都难受！”
“不行！现场复活太危险了！” 小丑立刻反驳，“调查员办公室周围肯定有守卫，一旦被发现，别说拿回心脏，我们都得死在里面！”
“我不管！我就要现场复活！” 包达尔态度坚决，“只要有血液，我十分钟就能恢复三成实力，到时候就能帮你挡住守卫！”
“三成实力顶什么用？华龙公司的异能者随便来几个，就能收拾你！”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都看向陈全，异口同声地问道：“陈全，你觉得怎么样才好？”
陈全的嘴角抽了抽 ——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到 “裁判” 的位置。他心里暗自盘算：现场复活太容易出意外，必须让他们按照 “先拿心脏再复活” 的路线走，才能顺利引到安全屋。
他清了清嗓子，先看向包达尔：“包达尔先生，你复活多久？
“大概十分钟。”
“复活后能多大实力？”
“有三成实力，足够血液的话能到五成？”
“复活需要什么仪式吗？比如特定的场地或者咒语？”
“不需要！只要我和心脏靠近两米内，再有足够血液，就能自动开始复活！”
陈全点了点头，看向小丑，缓缓说道：“我觉得，可以准备一个棺材 —— 不是真的棺材，是特制的密封箱子，里面装满血袋。到时候，包达尔先生躲进箱子里，左一先生你去调查员办公室偷心脏，偷到后立刻放进箱子里，我们带着箱子一起逃跑。这样既能让包达尔先生在逃跑途中复活，又能避免现场复活的危险，岂不是两全其美？”
小丑眼睛一亮，拍了拍手：“这个主意好！箱子能挡住大部分攻击，还能隐藏复活的动静，等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包达尔也差不多恢复实力了。”
包达尔犹豫了一下，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 虽然不能立刻复活，但至少能在安全的环境下恢复，总比在华龙公司当活靶子强。“好，就按这个办法做！”
陈全松了口气，正准备说 “那我先回去，你们准备箱子和血袋”，包达尔的声音却突然传来：“等等，陈全，你明天也跟着来。”
陈全的脚步顿住，心里瞬间吐槽：这怎么还带 “强制组队” 的？他表面上装作为难的样子，苦笑着说道：“包达尔先生，我去了只会拖累你们 —— 我的异能没什么用，帮不上忙就算了，万一被守卫发现，还会给你们添麻烦。”
“你也是异能者，怕什么？” 包达尔不依不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就算你的异能没用，也能帮我们望风。”
小丑也好奇地看向陈全：“你还没说你的异能是什么呢？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陈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 “坦白”：“我的异能是‘血迹追踪’—— 能看到血液、伤口散发出的血丝，通过追踪血丝找到伤人者或者死者。这种异能，除了查案，根本没什么战斗能力。”
包达尔听完，语气里满是不屑：“还真是没什么用。”
小丑却若有所思地看了陈全一眼 —— 血迹追踪看似没用，但在混乱的战斗中，说不定能找到守卫的弱点。不过他也没多劝，只是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明天晚上我们会先去准备箱子和血袋，你不用跟着来，等我们拿回心脏，再联系你。”
陈全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祝你们明天晚上一切顺利，马到功成。”
他转身走出小木屋，小丑送他到溪岸边。包达尔被小丑放在马戏团之家。
“小丑先生，包达尔是杀人凶手，按照南诗小姐的仪式，他就是按照这个来证明包达尔有罪。”陈全说道，“你用什么办法反驳南诗小姐？”
“我早就想好了，包达尔是凶手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凶手就一定被判罪吗？那只是人类自己所设定的规则而已，到时候我会说出完美的答案。”小丑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全也没有继续问，两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