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糖之后，杨婉玉立马转身朝小小哥跑去，声调上扬：“小哥，我们又有糖吃了！”
张辞风：？
张临野摇了摇头，低声叹气，后看向张辞风，眼中满是无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大大咧咧又咋咋呼呼，真是管不住一点，没想到就她一个人都能让张家鸡飞狗跳，罚了一次又一次，没有一点用啊！
“快更新。”这是张家人看见他的统一话术。
盯着那蹦蹦跳跳的身影，张辞风觉得这也是她的本事啊，当初选择留下她是张家的幸事，日子怎么可能和谁过都一样？
现在的张家更有人味，连带着这些日复一日冷脸的大冰块们情绪都丰富了起来。
张景行看着那两个人，他时常在想，为什么她一直看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呢？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坚定地选择了他？好像他怎么努力都比不过那个人，他就像自己难以越过的一座大山。
“今晚是两月期限的最后一晚，还有两周大考将至。”
张辞风和张砚陵坐在杨婉玉对面，一如当初。
但现在再看，她好像长高了一点，也瘦了点。
“过不了会怎样？”
“你会被打屁股。”张砚陵额角青筋跳了跳，他可知道这家伙一见面就跟张辞风说什么他天天打她屁股，不就那一次？
“哈哈哈，陵兄真幽默。”杨婉玉字正腔圆地笑出来，陵兄你作为张家人的包袱掉了，怎么一本正经搞笑呢……
张辞风见两人有来有回的模样，唇角勾起一个浅弧，却眼神锐利：“是必须过。”
他又拿出几本书，杨婉玉看了看，全是和药学相关的内容，她一脸惊讶，眼中是藏不住的欢喜：
“风哥，不是说大考过了才给我吗？”
“书本可以提前给你，但是其他不行。”
杨婉玉蹭地站起身，背过身去用手蘸了点口水抹在眼睛下方，又绕到两人身后，最后一只手搂一个，自己挤在两人中间。
“哎哟喂，我的好哥哥们！我太感动了！呜呜呜我发誓等我当了皇帝，你们就是朕面前的大红人！”
“不会杯酒释兵权？”
“大清亡了。”
“啧，你俩真坏气氛，不懂什么叫you give me滴答滴答，I give you哗啦哗啦吗？”
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你少惹麻烦我们就感恩戴德了。”
杨婉玉：心虚吹口哨。
东北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雪也积得一天比一天厚，但张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等第二天杨婉玉到院子训练时，那些雪早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若是碰上白天下大雪，张临野那群家伙也只会让她继续训练。
她想了又想，等自己结束训练回来已经快到张家的宵禁时间了，不能随便出门，可她是有事情要做，是有目的的，这不算随便出门吧？
就像以前爸妈说晚上十点钟之前必须回家，可到家后的她在十点钟之后还能去楼下买烧烤吃，嗯，没毛病。
张家的禁地和男澡堂是去不了的，那她去找小小哥也在范围内。
越想杨婉玉越觉得可行。接着多穿了两件衣服就按老办法溜了出去，轻车熟路来到小小哥的院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干了，每次都是以上方相同的逻辑说服自己。
前几次来是找小小哥偷练武艺；还有一次是来找星星，毕竟作为主人公东西很有可能在他身边，结果找到了他没写完的故事，那晚他们一起给它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上次是什么来着？哦～是她半夜饿肚子去厨房顺了些吃的来分享。
她倒不怕被发现，毕竟那些事发生之后小小哥就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院子，来往的人除了他养父张也成，似乎就没谁了。因为上次她被抓就是张也成干的。
“咩～～”杨婉玉极小声地学了声羊叫，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灵感来源于《喜羊羊》。
小小哥睡眠极浅，他安不下心，所以经常睡不好，也因此他很庆幸对于杨婉玉的突然来访，自己总能及时给予回应。
“怎么了？”
“小哥，我们来玩雪吧！”
“……好。”
雪花像被风揉碎，顺着风斜斜打过来，她仰起脸时，正巧几片雪花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眨了眨眼，鼻尖冻的发红，整个人裹得似粽子。
夜间的冷风挟着雪打得脸生疼，两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一步步迈向院中央，身后留下的一个个脚印顷刻间又被掩埋。
月下的雪被照得发白发亮，杨婉玉露出狡黠的眼神，反手抓了把雪搓成球，趁他没注意就往脖子里扔，还立马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小哥浑身几不可察地绷紧，却没说话，只是垂眸看她坏主意得逞后一脸贱兮兮的笑，呼出的白气一团团飘。
她再次蹲下去滚雪球：“小哥，我们来堆雪人！”
两个小小的、白白的身影就这样隐在月光里从院子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只留下“嘎吱嘎吱”的踩雪声与“呜呜呜”的风声作伴。
她捡了根枯树枝，插在雪球侧边，说这是它的手，但没插稳，掉在雪地里。男孩弯腰捡起来，轻轻摁了回去。
杨婉玉忽然又抓起两把雪，往他脸上抹，转身就想跑，这一次却被小小哥伸手拉住了棉袄后领，她挣了两下没挣开，回头盯着他眨巴眨巴眼，随后把冰凉的小脸往他手背上贴：“嘿嘿嘿，你手比我脸热和。”
“该回去了。”小小哥淡淡开口。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她略感失望：“那你可别想我，姐只是个传说。”
他没说话，拉着她的力道松了松，看着她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第二日天还没亮，张也成带着人来清雪，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个歪头歪脑还不忘手牵手的小雪人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小小哥的房间。
这丫头是真有活力，昨晚上又来了，看来之前张砚陵把她抓回去后，她还是没长记性。
做出来的雪人也傻里傻气的，一脸蠢相，但也是那小子能感受到的不多的温暖了。
“留下吧。”他对身后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