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主的目光转向那枚灵主令时，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至于此令……”
她看向苍烬，美眸中仿佛有实质般的压力：“你以为，本座赐下令牌，是看你背后那莫须有的师承？还是看你那尚未可知的修行天赋？”
苍烬一怔。
蛇灵主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座认可的，是你在五彩灵泉前展现出的果决、胆识以及对灵粹本质的惊人理解！”
“认可的是你面对强敌，愿为同伴冒险夺取一线生机的品性！”
“修行一道，于灵粹师而言固然重要，却非唯一！”
“灵粹师真正的根本，在于对万千灵材药性的洞察，在于精妙绝伦的淬炼技法，在于强大而稳定的灵魂控制力！”
“这些，你缺了吗？”
她的目光如同利剑，直视苍烬内心：“如今不过遇到些许挫折，便妄自菲薄，自轻自贱，要将本座的认可亲手送还？”
“苍烬，你是在羞辱本座，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无祭灵，难道就不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来吗？！”
最后这一句话，如同黄钟大吕，重重地敲击在苍烬的心湖之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猛地抬头，看向蛇灵主，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没想到，这位地位尊崇的蛇灵主，竟会说出与姜枫那般相似、却更具分量的话来！
是啊！
无祭灵，就不能走出一条新路吗？
《崩岳拳》的“破而后立”，识海中那条通天金道，不都是前所未有的路吗？
蛇灵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语气稍稍缓和，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灵主令，既然给了你，便没有收回的道理。”
“除非有一日，你自甘堕落，行差踏错，玷污了此令。”
“否则，它便代表我滕谷盘脊对你苍烬其人的认可，与你的修为境界无关！”
她玉手轻挥，那枚灵主令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飞回苍烬手中。
“收好它。”
“不必妄自菲薄，但也莫要轻易示人。”
“待你将来真正拥有匹配其实力的那一天，再堂堂正正地亮出来不迟。”
苍烬握着那枚依旧温热的令牌，感觉手心沉甸甸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有感动，有羞愧，更有一种被重新点燃的斗志。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将令牌收回纳器袋，深深一揖：“晚辈……谨遵灵主教诲！定不负灵主今日之言！”
蛇灵主微微颔首，目光再次变得深邃，意有所指地道：“以你的天资和这番际遇，或许……真能走出一条前人未曾想过的道路。”
“好自为之。”
苍烬心中一动，明白对方恐怕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灵人”身份，这句话既是鼓励，也是一种警示。
此事已了，苍烬想起肩头的墨团，便拱手请教道：“灵主大人见多识广，晚辈还有一事请教。”
“这是晚辈的伙伴墨团，不知其跟脚具体为何？如今实力又大致相当于何等层次？”
说着，他拍了拍肩头。
墨团似乎知道在说它，立刻昂首挺胸，“喵嗷”叫了一声，努力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
它周身隐有暗金纹路流转，一股混合着凶戾与高贵的气息自然散发。
蛇灵主目光落在墨团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尤其是它那双赤金异瞳和额间淡淡的金色爪印，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咦？这小家伙……有意思。”
“观其妖力波动，初入大妖境，对应我人族三元境修士。”
“但其气血之旺盛，底蕴之深厚，隐隐透出的威压，竟给本座一种面对初阶妖王的感觉！”
“它的血脉，绝不普通，恐怕极其古老稀有，你要好生待它，未来必是你一大臂助。”
为了让苍烬更直观地理解，蛇灵主纤指凌空一点，一缕精纯的灵粹之力涌出。
她身前幻化出种种栩栩如生的妖兽虚影，并伴随着讲解：“世间妖兽，修行体系与人族迥异，但大致可对应。”
她指向一道仅有模糊兽形、蛮力凶悍的虚影，“此为‘蛮兽境’，对应我人族‘纳灵境’。”
“只是本能吸纳灵气或血气淬体，体型力量远超寻常野兽。”
接着，虚影一变，化为一只口吐火球的妖狐，“此为‘精怪境’，对应‘黄庭境’。”
“于体内凝结妖丹（兽元灵晶），妖力初成，灵智大开，可初步运用天赋妖法。”
虚影再变，出现一头半人半豹、嘶吼震天的怪物，“此为‘化形境’，对应‘阴阳境’。”
“核心便是脱胎换骨！需经历淬体、淬骨、焚血之大痛苦，能化出半人半形，肉身强度暴增。”
随后，一条妖气如黑色烟云缭绕、威势惊人的巨蟒出现，“此为‘大妖境’，对应‘三元境’。”
“妖力如雾、如沤、如渎，运用精妙，并已在体内开辟自身‘妖府’类似我人族绛宫，妖力储量与恢复力极大提升，可初步言出法随，引动微小天象。”
蛇灵主神色微凝，幻化出一头仰天咆哮、身后浮现出巨大山岳暴熊法相的巨熊，“此为‘妖王境’，对应我人族‘四象境’。”
“此境妖兽，筋骨经历灵筋涅骨之变，肉身强横至极，断肢亦可缓慢重生。”
“最大标志是可显化本命法相，拥有毁灭山川的恐怖伟力。”
“你这墨团，虽只是大妖境妖力，但给我的感觉，已触摸到此境门槛，故而说其实力近乎妖王。”
她又幻化出一头通体晶莹、五色光华绕体、宛如水晶雕琢而成的灵鹿，其目光灵动睿智，仿佛能洞悉人心。
“此为‘妖皇境’，对应‘五行境’。”
“五脏孕灵，五灵可巡游体外。”
“元神强大可出窍，瞬息千里。”
“对天地规则的感悟极深，可展开属于自身的属性领域，乃是一域至尊般的存在。”
最后，她指尖灵光再变，凝聚成一尊三头六臂、周身有六道不同属性灵轮环绕、气息浩瀚如海的狰狞魔神像。
“此为‘地尊境’，对应我人族‘六合境’。”
“六腑祭灵苏醒并共鸣，可结六合轮转阵，召唤多重祭灵虚影作战甚至融合，调动天地五行之力如臂使指，妖力近乎无穷无尽。”
“至于更高的‘天圣境’对应七星境，乃至传说之境，通常隐世不出，难得一见了。”
幻影散去，蛇灵主看向墨团的眼神依旧带着惊奇：“你这小兽，潜力非凡，好生培养吧。”
苍烬听得心神震动，不仅对妖兽境界有了清晰认知，更对墨团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同时愈发觉得蛇灵主学识渊博，深不可测。
他恭敬谢道：“多谢灵主为晚辈解惑！”
他不再多言，再次行礼后，退出了万灵殿。